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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依然記得那晚小舅大力的那笑中帶淚。

小舅的離開讓我莫名的壓抑,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不願意去跟人說話,儘管新工作帶給了我一些改變,至少有了不少同事可以沒事打屁,但是總感覺這一切似乎與我格格不入。

不知是不是時間在慢慢的改變着一切,亦或者是被關在籠子里的老虎,久了沒了獸性,等待着別人的給予,而我在等待着工資,似乎拿到工資的那一刻代表着我還活着。

我不時跑去叔叔天生那裡,每次去叔叔都在一堆木頭卷中探出頭來,笑呵呵地看着我,我問他:“造棺材有意思嗎?”

他的回答很簡單,“很自在!”

本來和二爺爺關係就一般,當他知道我跟着爺爺去挖墳以後,每次看我都吹鬍子瞪眼兒,現在的我更是不敢多去,怕被問,更怕被罵,所以只是保持着聯繫,每次電話也說不到五句話,就匆匆掛了,我知道二爺爺不是不喜歡我,而是不喜歡挖墳做“鬼臉”的!

而二叔天養似乎消失了一段時間,我知道他去挖墳了,只是他不願意告訴別人,甚至瞞着我,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沒接!但是卻似乎在我心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

這次沒有等很久,大約兩天,二叔回來了,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胳膊受了些傷,他一句話都不想說,只是蜷在沙發里,一直抽煙。我默默地坐在他身邊,看着眼圈一點一點地在空氣中化開,虛無……

二叔眼神空洞,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結束吧!老爺子所有的渠道對家族關閉!江湖不再是我們的江湖!”

這句話一直在耳邊,一直到今日。

話說回來,我將爺爺留給我的錢全部給了我爸媽,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除了倒騰幾塊玉,賺些小錢,領着曾經一頓飯就吃光的工資,偶爾去看看醉生夢死的二叔,或者給叔叔送去幾塊木雕,倒也漸漸適應了新的生活。

感覺挖墳這事兒離我彷彿是上個世紀。不過我開始明白為什麼爺爺不讓我們再去挖墳。儘管在西域,他曾經被稱為“鬼爺”!儘管他曾經掌握着西域百分之七十的文物進出!儘管我們曾經是那麼強!然而一切也僅僅是曾經。

第三節、陌生人

然而我本以為就是如此了,一切的改變卻又悄然而至。

我記得那是三年後的一個晌午,我已經習慣了去做酒店前廳部的一個接待生,習慣職業性的微笑,習慣新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看見一輛悍馬停在了酒店門口,我隔着窗戶看着那台車,動力十足,心頭也有點小羨慕,然而只是那麼一瞬。

車的後門同時打開,下來兩個洋妞,這不禁讓我多看了兩眼,我所在的小城洋妞兒可是稀罕貨,而兩個有着前凸後翹的火爆身材,妖艷長相的洋妞更是少見。

車前門打開,走下一個男子,這男子身材修長,一米八零的個子,三十歲左右,穿着時髦的緊身西裝,一塊金錶倒是惹眼至極,此人生得倒是不難看,可以用帥來形容,但是從他身上我卻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險,亦或者說有一種霸氣,而這種霸氣卻來自於骨子裡,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卻從一舉一動中透露出來。

他並沒有直接來前台,而是坐到了對面的大堂吧里,他正好面對着我,兩個洋妞兒,一個坐在了他的對面,一個則坐在了他的側面,表情豐富異常。彷彿興高采烈地說著什麼。而就在此人坐下去的那一刻,我眉目一閃,眼睛半眯了起來。

他居然是練家子。

因為他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一屁股坐下去,而是很輕,雙腿發力慢慢地那種的坐,直到完成坐下,最主要他還習慣性地將手插進褲兜里,我記得花兒給我說過,這種坐姿要我必須學會,就算有人要偷襲你,也會被你藏在褲兜里的手是否按在武器上而猶豫,很可能會放棄動作。

有意思!我心裡暗道,打入我國來刺探這個石油城消息的特務?間諜?而就在此時,那人將變色鏡輕輕摘下,眼神卻直挺挺地盯着我,我大驚之下,急忙轉過臉,可能做酒店久了,這樣看人是不禮貌的。

我的餘光看到那人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又和身邊兩個洋妞兒嘀咕了什麼,三人哈哈大笑起來。那人還肆無忌憚地用在褲兜外的手在洋妞腿上捏了兩把。

這時,我身邊的一個女同事湊了過來,說道:“哎呀!那洋妞兒用的還是驢牌手提包哦!嘖嘖!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我昨天淘寶上看高仿貨都得八百!我要有這樣的男友死了都願意了!”

我笑呵呵地告訴她,說道:“那人印堂發黑,頭髮都有脫落的狀況,看得出來,縱慾過度,精血不足,不是那兩個洋妞兒倒霉,就是他倒霉,你是想腦殼發綠還是想當小寡婦?!”

女同事一跺腳,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就是酸葡萄!吃不到就酸溜溜!人家至少搞定兩個洋妞兒,你呢?孤家寡人一個!哼!”

說罷,一跺腳,轉身進了辦公室。

我笑了一下,繼續擺弄我的賬單。

正在我專心致志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輕笑,我抬起頭,站在我面前的正是那悍馬男,他的變色鏡掛在鼻頭,微微低下頭,從變色鏡上方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一絲玩味的笑意。

我也笑了笑,說道:“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那人噗嗤一下,似乎什麼有意思的事兒讓他實在是憋不住了,身邊兩個洋妞兒也是跟着笑了起來。

我也掛着一絲微笑,就這麼默默地盯着他,好半天,他似乎笑夠了,抬起一隻手在空中擺了擺,連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恩…..你們這最貴的房間多少錢?”

我答到:“總統套房!一萬人民幣一晚!”

那人撇撇嘴,說道:“我住一個月,你看要多少?”

他的這種玩味讓我感覺反感,我答道:“三十萬!”

那人低下頭似乎在想着什麼,說道:“那就三十萬好了!可以刷卡嗎?”

他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我接過卡,不假思索地說:“先生,我刷您三十五萬,其中五萬為押金,您看可以嗎?”

那人笑道:“隨便!”

正待我在刷卡的功夫,那人低聲說道:“沒想到鬼爺最看重的孫子,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我手一哆嗦,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答道:“先生,我想您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鬼爺,我需要您的身份證做個登記!”

那人用英語給旁邊的洋妞兒說了句話,大意是將護照都拿出來。他的手在桌子上輕敲了幾下,說:“我沒有護照,沒有身份證,我只有港澳通行證!”

正待我從洋妞兒手中接過三人的護照時,那洋妞兒突然用手指在我手背上輕輕一划,我下意識地猛地縮回手,這一舉動讓三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