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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貞安靜的躺在何老三的懷裡,不現在應該叫墨效才了。

一時之間,不由覺得唏噓不以。所說墨效才的聲音很平緩,甚至是沒有起伏,但是慕貞還是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濃濃的悲傷。

雙手不由擁緊了墨效才,道:“相公,那你被賣到何家,難道村裡的人不會懷疑嗎?”

“何家以前確實有個三兒子,但是在出生後不久就夭折了,他們兩口子怕人家說嫌話,就扯謊說孩子送給別人養了。”

也是,這個時候雖說還算的上是太平,但是吃不飽飯的大有人在。

想到墨效才的深仇,慕貞不由的皺了皺眉,問道:“相公,那,那你舅舅,不是,就是章丞相一家所做的事情,都沒有受到處罰嗎?”

雖說這是血海深仇,但是墨效才是經過戰場洗禮的,是從死人堆里歷練過的,那份定力和忍耐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他們,現在依舊做着那隻手遮天的權貴。當年,我母親去世後,父皇又開始寵愛慧妃,其實只是把慧妃當作了我母親的替身,就是因為這樣,慧妃才有機會接觸父皇,並向父皇下了毒手,等父皇發現丞相家的端倪的時候,已經中毒太深。最後,父皇只好把皇位傳給了四弟,但是四弟為人冷清,並不喜鬥爭,我想,就算是父皇告訴了他丞相一家的狼子野心,四弟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雖說慕貞喜歡這樣閑適的生活,但是和相公肩上的國讎家恨來說,她完全會成全墨效才的,“相公,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男效才良,女慕貞潔。”

慕貞本以為會聽到墨效才有什麼計劃呢,誰曉得他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嗯?”

墨效才輕笑,道:“貞貞,你是上天派來救贖我和逸清的,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或許還行屍走肉般的活着,如果不是你,逸清或許這一輩子就毀了,男效才良,女慕貞潔,我們這輩子註定是夫妻。”

墨效才的解釋讓慕貞一頓,原來他說的是兩個人的名字啊。

正在慕貞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墨效才繼續道:“貞貞,有件事情,我本來打算不告訴你的,可是我覺得你一直是一個不一樣的女子,所以,我不打算欺瞞你。”

本來讓慕貞倍感甜蜜的畫風,卻隨着墨效才略顯沉重的話變得十分壓抑,慕貞的雙手,也不由的緊緊的攢住墨效才的一角。

但是墨效才彷彿沒感覺到似得,只是把慕貞往懷裡攏了攏,繼續道:“你先前就曉得,我的體內被重了蠱毒,雖說毒性被壓制住了,但是蠱卻還在我的體內存活着。而且,這個蠱是在我失去記憶的時候被種下的,如果我恢復記憶了,蠱就會蠶食我的內臟,直至死亡。這些天你不是說咱爺倆冷落了你嗎?其實我是在把自己的武功和所有會的東西都交給他,到時候,如果我真的不再了,至少逸清還可以保護你。”

墨效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慕貞的眼淚就嘩啦的流下來了,雙手死死的攢着墨效才的一角,卻還是一聲不啃。

說實話,墨效才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慕貞的內心是震驚的。相處半年之久,她相信兩人有了感情,同樣,她也相信墨效才是愛自己的,但是,慕貞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愛是那麼的深沉和直接。

在他都知道自己就要不久於人世的時候,他卻還為自己做着這麼周密的安排,慕貞感動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痛。

為人兩世,遇到了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但是卻只能和自己相伴半年,這讓她怎麼甘心?

喉頭哽咽的說不出話,胸口也悶的發疼,慕貞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換過來一口氣,“難道,就沒有救治的辦法嗎?咱們先前不是遇到了一個神醫嗎?他說了他會回來的,這還沒有到我們約定的時間,你一定有救的。”

相對於慕貞的心痛,墨效才對自己不久於人世的這件事似乎看的很淡,談起自己的生死,除了捨不得慕貞和逸清以外,再也沒有了別的情緒,“談然的醫術雖好,但是他對蠱毒不精,而且,上次他那渾身是傷的樣子,似乎神醫谷也遭到了大的變動,他自己能不能自寶還是問題呢。”

“那下蠱之人呢?咱們把他找來可以嗎?而且天下之大,精通醫術的肯定不止談然一人。我不過什麼閑雲野鶴的日子了,我要賺大錢,只要您挺住,我一定可以把你救過來的。”雖說自己所想的都行不通,但是慕貞還是執拗的堅持道。

墨效才輕輕抬起慕貞的下巴,溫柔的用指腹擦去她臉上四溢的淚水,“好,只要你願意,你做啥都可以。要是我死了,你要找一個和我一樣愛你的人,你願意記得我也好,忘了我也好,但是,下輩子,你一定還要做我的娘子。”

慕貞壓抑這哭聲,死命的搖着腦袋,“我不要,我不要,你要等着我救你,你如果死了,我一個寡婦,還帶着一個孩子,有誰願意要我,而且,有誰會像你一樣對我好?事事依着我,寵着我?你要是真的愛我,你願意別的男人和我同床共枕嗎?你願意別的男人看我不順眼了就打我嗎?你願意我去地里幹活,累的要死嗎?”

墨效才明知以慕貞這麼聰慧的女子,要找一個愛她的人,珍惜她的人,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在慕貞說出了別的男人要和她同床共枕之後,墨效才發現自己怎麼都不敢想像這個畫面。

最後,竟是又急又恨的吻向慕貞的嘴。但是,和往常一樣,旁邊睡了一個小包子,夫妻兩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第二天天一亮,慕貞就匆匆的起來了,直接趕到徐大夫的家裡,還沒有走進,就看到徐大娘在道場上搬着籮篩曬草藥,“乾娘,乾爹那哪兒啊?”

徐大娘聽到慕貞的聲音,抬起頭來真準備說話呢,卻在看到慕貞那紅腫的眼睛是變了臉上,“這是咋了啊,眼睛咋腫成這樣了?”

慕貞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面對這個事實了,誰知咱面對這個一直把自己當女兒疼的乾娘後,本來酸澀的眼睛又流出了淚水,“娘,相公他的病發了,早上還吐了一口血。爹在哪兒呢?我想讓他去給相公看看。”

聽慕貞這麼一說,徐大娘的心裡一咯噔,一把把筐子放在架子上,然後牽着慕貞的手,輕輕的為她擦去眼淚,“快莫汪了,看你和眼睛腫的,老三要是病了,還要指望你照顧呢,你可莫病到了,你在這兒等等,我去喊你爹,我和他一起上去看看。”

說著,徐大娘放開慕貞的手就往屋裡跑。

看着徐大娘那飛快的腳步,慕貞的心真是暖極了。

徐大夫在聽說了墨效才病情複發之後,心裡也是一沉,拿上藥箱就往外走,三人心裡都急,還沒到一刻鐘就趕上去了。

徐大娘想,老三這個東家病了,估計屋裡現在是雞飛狗跳的吧,哪曉得上來一看,齊嬸和寶珠在灶上做飯,趙明哲和往常一樣在做篾活,小包子逸清,則拿着手巾在給墨效才擦臉。

看着這樣的一幅畫面,徐大娘心酸的同時也覺得十分感動。

當初只是善念之下救得人,哪曉得現在竟真成了一家人。看來因果輪迴這句話真沒有說錯,你種啥子因就得啥子果。

老三和她媳婦都是這麼善良的人,徐大娘莫名的堅信老三會好過來的,儘管聽自家老頭子說老三的病十分的危險,但是她就是相信這一家最後會過的很好。

小包子看到徐大夫兩口子來了,乖巧道:“爺,奶,你們來了,爹在娘走後又吐了一口血,現在應該昏迷了。”

徐大夫摸摸逸清的頭,道:“好,好,我孫兒真懂事,來,你先過來,爺給你爹看看,喝個幾服藥就好了,我孫兒莫怕啊。”

逸清知道徐大夫要給墨效才號脈,只是點點頭,就沒有做聲,然後轉身去了外面,搬來了一天板凳,拉着徐大娘和慕貞坐下。

而徐大娘在看到這麼懂事乖巧的逸清後,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再次落了下來。大人不容易,小娃子還不是造孽。看看村裡同齡的,哪個不是一天到晚活蹦亂跳不曉得落屋的,而逸清這麼小,就曉得照顧爹娘了。

良久之後,徐大夫長長的嘆了口氣,道:“老三的病,我是束手無策了,就是談然來了,我也不確定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是他體內的蠱蟲誘發的,我在這方面,基本上沒有多少經驗,所以,現在要麼是請苗疆高級蠱師來為老三解蠱,要麼是趕緊找到談然,看看他有幾分把握。”

雖說徐大夫自己沒有把握但是至少有解決的方法,慕貞的心裡還是燃起了希望,“苗疆的蠱師好聘請嗎?相公的身體還能拖多久?”

徐大夫捋了捋鬍子道:“苗疆的蠱師,等級越高,聘請的價位越高,一般就算是中級的蠱師,價位都在萬位以上。不過,還有一個辦法,苗疆有一位皇子,這兩年在江湖上名聲大噪,聽說他是目前苗疆蠱術最厲害的人。此人有一個特點,聘請他,不需要銀子,只要能讓他吃到不一樣的美食,他就願意出手救人,你會鼓搗一些稀奇古怪的吃的,要能讓他曉得,說不定還會有希望。至於老三的身體,我用藥調理着,拖個一年半載的還是沒有問題,但是他的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