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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你何必如此,她雖說是嫡女,可那鳳天雪早早地便死了,她算什麼嫡女。再說,你在府中主持中饋,早就是鍾府的夫人,女兒更是嫡女。要陪小心也該是她對你一直陪着小心才對。”鍾青荷打發了人下去,耍起了性子,抱怨着自己心中的不滿,全然不知鍾璃與翎王妃以及司徒霖已經進了正廳。

楚湘君輕拍鍾璃的手背已示安撫,快步走進正廳,厲聲斥責道,“看來這鐘府果真是尊卑顛倒,一個妾生的庶女,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敢以夫人自居,你也配!”

林月這才意識到有人進了正廳,而且她和青荷的對話很可能全被來人聽到。可她仍舊想賭一次,楚湘君只聽到了青荷所說的話。想到這裡,她立刻拉着鍾青荷跪了下來,眼珠不停的打着轉,“妾身林氏攜女青荷拜見翎王妃,王妃萬福安康。妾身沒有……沒有管好青荷,她口無遮攔不是有意的,是……是被……被顧婆子,對是被顧婆子的死狀嚇的,是被嚇的……才說了胡話。”語氣顯得很是慌張,還不停催促着,“鍾青荷快向翎王妃行禮。”

鍾青荷楞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叩首拜見,“青荷拜見翎王妃,王妃王福安康。時才,青荷胡言亂語,莽撞了還請王妃不要怪責我的母親,而且……而且王妃雖是貴人,可也不該插手鍾府之事。”可言語之間卻在指責楚湘君。

楚湘君聽了兩人所說的話,笑而不語的看着眼前的兩母女,一唱一搭的演着戲。鍾璃與司徒霖交換了一下眼色,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繞過跪在地上的兩人,鍾璃請楚湘君上座,自己則坐在她的身旁。

雖然,鍾璃極不喜裝腔作勢,可她也不介意偶爾如此,這次她原本就有意請司徒霖前來,讓藏於暗處的人有所顧忌,這才有了早間讓管家鍾福與侍衛長聶耿前往翎王府送信,不曾想到,歪打正着驚動了翎王妃楚湘君。

“王妃勿要見怪,這些年林姨娘打理鍾府上下實屬不易,驟然失了府中主理的權利,難免行事有些偏頗。青荷又是一個極為看重身份的人,如今她的身份的確不尷不尬,眼下鍾府乃多事之秋,想來此事必定會耽擱下來。”鍾璃順水推舟的替林氏與青荷解圍,言辭之間顯得自己身不由己,這讓楚湘君心中更加記恨眼前的兩人。

楚湘君身為王妃,自然也明白鍾璃的用意,可她絲毫不介意鍾璃如此行徑,心中更多的是對她的憐惜,想這幾年,金蘭之女雖為鍾府嫡女,可過的甚是艱辛,若非她所居的院落有聖旨庇護,真不知道如今她會如何。

“璃兒這些年必是吃了許多的苦,昨晚的事我也聽霖兒說了,聽着真是教人害怕。那些人分明是衝著你來的,今天一早便聽家丁來報,你讓府上的管家送來了書信,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必定要來看看,確定你安然無事才安心。”楚湘君拉過鍾璃的手,訴說著自己的不安,直接無視了來跪在地上的兩人。

鍾璃配合的也甚是到位,盈盈一拜柔聲提醒道,“王妃,可否讓林氏與青荷起身。置於這衝撞您的事,稍候待我父親歸府,再讓他以家法懲戒於她們,必定不讓她們再有下次。”

楚湘君點了點頭,這才讓林月與鍾青荷起身,就在她們起身時,她冷冷地說道,“林氏時才我在遠處便聽聞你對我來府上頗有怨懟,這讓我覺得你在有些事上未免有些……”

話說一半,她見林氏臉色頓時變得頗為難看,便輕笑道,“看我還真的是上了年歲,心也越發的在了。聽了幾句不中聽話,怎麼就揣測起來了呢?可我依舊有些好奇,昨晚發生這樣可怕的事,你們沒在院中躲避,卻以身犯險往外奔走,倒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月不曾想楚湘君這樣快就對她發難,心中滿是怨言,可她面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卑躬屈膝道,“當時事出突然,我和青荷甚是擔憂,所以先去了老爺的書房,而後得知老爺在昕雪院,那邊起了火。昕雪院是鳳夫人的居所,又是皇上賜名,發生如此大事,妾身自然顧及不到個人生死。”

林月所言句句懇切,可謂感人肺腑。她只說昕雪院起火卻絲毫不提殺手之事,又把只知相夫教子的深閨婦人表現的淋漓盡致。

“原來如此,還真是難為你了。”楚湘君瞟了她一眼,轉頭對着司徒霖說道,“霖兒,鍾府出現的殺手看來並不簡單,此事雖說不可驚動皇上,可未雨綢繆也是有必要的。昨夜之事莫不要只是開始就好。”

“母妃擔心之事也是我與鎮國公所擔憂所在,昨夜之事確實衝著鍾璃而去,那些殺手的兵刃之上都淬有劇毒,可謂是見血封喉,而去他們的牙中藏有毒藥。如今我們只從他們的身上找到了令牌,其他再無線索。”司徒霖也頗為擔憂,將所得的部分消息刻意告知了在正廳之中的眾人,留意着眾人的神情。

原本一直在後堂的百里軒走了出來,杜鵑跟在他的身後攙扶着曉菲也進了正廳,三人行禮後正準備退到了一旁,坐在主位上的楚湘君卻開口說道,“百里先生在此我心下安穩了不少,快請入座。”又看了眼杜鵑和曉菲,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唉…,看這丫頭看着臉色就不對,站着也不妥當,你們兩個也坐下說話。”

百里軒也不客氣,笑着拱了拱手,徑直走到原先自己坐過的位置上,隨意的坐了下來。杜鵑扶着曉菲謝過了翎王妃,這才退到百里軒身後較遠的位置做了下來。

“嫡小姐,那丫頭的毒已無大礙,好在她手上沒有傷口,不然此刻早已丟了性命。想必那顧婆子的死,就是因她手上沾染的毒物所致。”百里軒整了整衣袖,老神在在的說了起來,“不過,這毒從何而來,那丫頭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所以這毒也只有每隔一天,從無名指放一炷香的血,以清體內的毒。”

“有勞先生了,一定要保住這丫頭的命才好。”鍾璃頷首答謝,眼中卻流露出了擔憂。

百里軒抬手說道,“為醫者自當為病患盡心儘力,至於這毒從何而來,才是嫡小姐眼下必須查明事。”

杜鵑低着頭從後面走了出來,跪在地上叩首道,“小姐,百里先生說曉菲的毒在手上,她是被要到芙蕖院的粗使丫頭,會不會……”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厲聲打斷,“大膽!好一個刁奴,竟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