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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能看到這樣的情景,鍾璃不知該慶幸還是悲哀,帶着憤恨而終,重生回到了未出嫁前,為了不重蹈覆轍可以說是步步算計,處處防備,不曾想幕後黑手沒有露頭,反而看到了自己這位常年征戰沙場的父親如此緊張的一面。

“父親,女兒現在不餓,您先別忙我有事要說,王妃還在府中嗎?”鍾璃有氣無力的說著,顯得很疲累虛弱。

翎王妃楚湘君本就是自己髮妻的金蘭姐妹,如今愛女才醒轉過來,便要見她看來這是必定十分緊要,立刻喚來了杜鵑為鍾璃稍作梳洗,自己去玩燕息室請楚湘君前來一見。

“杜鵑你去把梳妝台上的芙蓉玉釵取來。”鍾璃自行靠坐起來,等待着翎王妃的到來。

杜鵑將玉釵取來交給了鍾璃,可不免擔憂鍾璃的情況,“小姐,這樣當真不會有事?雖說這事咱們事先已有安排,可那邊的兩人也不是這樣容易對付,若是她們抵死不認又當如何?”

“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而且百里先生是世子的摯友,那麼他只會是我們的幫手。”鍾璃安慰着杜鵑,“至於芙蕖院那邊,其實我早已料定她們是不會承認,就算證據放在她們面前,她們也依舊會抵死不認。”說著她勾起嘴角滿是嘲諷。

杜鵑知曉她這樣說的原因,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點點滴滴都在她的心頭,聽自己的小姐這樣說,她安心了不少,甜甜一笑輕聲問道,“小姐冰雪聰慧,自然有更好的法子讓她們無從推脫。小姐,王妃就要過來了,讓奴婢把玉釵給你戴上可好?”

“這樣躺着總不像話,來幫我稍作梳妝,一會兒你悄悄地把百里大夫和世子請去聽雪閣。”鍾璃飛快的起床,讓杜鵑稍作梳妝,剛到廳堂翎王妃便與鍾子鴻走了進來。

“璃兒,這才醒怎麼就起來了,要說什麼大可以躺着說,快趕緊坐下。杜鵑丫頭,給你家小姐取一床絲綿被和軟枕來,還有一會端碗清粥小菜,讓你家小姐先吃些,發個爐子把葯煨着一會兒可以趁熱喝葯。”楚湘君說著就親自過去,將鍾璃扶上臨窗的羅漢椅上,又吩咐了杜鵑取這辦那的,儼然不把自己當外人。

杜鵑得了命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把楚湘君吩咐的事辦妥。鍾璃斜靠在羅漢椅上有些哭笑不得,轉念一想,這樣一來更好的坐實了自己身中奇毒之事。

“有勞王妃為鍾璃費心勞神,咳咳……咳……”鍾璃有氣無力的說著,可話未說完便猛咳了起來,杜鵑又是遞水又是撫背,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鍾璃示意她已無妨,讓杜鵑退在一旁,“王妃,鍾璃有件事相求,不知可否?”

楚湘君自從進屋後,情緒就有些異常,尤其是看到鍾璃頭上的一枚芙蓉玉釵的時候,她的情緒明顯有了巨大的起伏,眼泛淚光哽咽起來,“有什麼事儘管說,以後不要總是王妃、王妃的喚,都喚的生分了。”

“還請楚姑姑垂憐璃兒,璃兒知曉……咳咳……皇帝有旨……咳咳咳……,鍾府之女並非璃兒一人,這些天出了這麼多的事端,璃兒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鍾璃聞言立刻支撐起身體,戚戚艾艾的懇求起來,由於情緒激動又猛咳了起來,不只是因咳得過猛還是真的觸景傷情,鮮少落淚的她已淚流滿面。

楚湘君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抬手拂去落下的淚水,“快坐下,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只管說就是了。”扶着鍾璃重新靠坐下,一邊掖着綿被一邊說著聽似責備的話。

“當年母親突然過世,璃兒年紀尚幼,府中林氏把持,草草便埋了母親,未曾發喪。雖說,父親已定下日子,為母親重新入殮葬入祖墳。可這些年,原本和鍾府往來的都已疏離,而且……”鍾璃緩緩的說著,言語間透着無奈與悲涼,一旁的杜鵑也適時地傳來了低低抽泣聲。

“璃兒不用如此悲傷,如今你父親歸來,想必他不會再任由他人欺辱作踐。有什麼要說的儘管說,不必有何顧慮。”楚湘君以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柔聲的寬慰着。

只見鍾璃微微搖頭,掛着些許淚痕,淡淡的笑了笑,“楚姑姑誤會,璃兒所求之事,不是別的,而是請楚姑姑全當不知鍾府之事。一來是讓父親不受那些個閑言碎語,二來是不讓兄長記恨父親。至於林氏那邊,或許會有些不悅甚至不滿,指不定會有些什麼衝撞之事,也請楚姑姑不要插手,璃兒想自己解決她們的事。”

“你這是要保全你父親的顏面,姑姑應了。只是,若那林氏對你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楚湘君聽其言,便知鍾璃是要和林氏來一個魚死網破。前幾年,她不想與那林氏糾纏斷了來往,以至於鍾璃在那幾年裡過的艱難,如今又聽聞她這樣的請求,自然不肯坐視不理。

“璃兒知曉楚姑姑不忍見我出事,可我不能讓您落人話柄。所有,只有我已嫡女身份與其對峙,這樣才可令她們心服口服。不過歷時,還要楚姑姑出面,率各府親貴的當家主母覲言,還璃兒與母親一個公道。”鍾璃直言不諱,絲毫不想隱瞞鍾子鴻自己所要做的事。

楚湘君思忖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鍾璃的請求,轉頭看了眼鍾子鴻,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悅,可她不願鍾璃為難,並沒有當場發作,只說璃兒才醒需要好好養着,讓鍾子鴻隨自己出院中走走敘舊離開了鍾璃的閨房。

“小姐,杜鵑不知為何小姐當著將軍的面說那些話,若是小姐要出首林氏,當隱瞞將軍才是,倘若將軍偏着芙蕖院,小姐所想豈不是落空,還和將軍斷了這父女之情?還有,小姐這樣欺騙翎王妃,若是王妃知曉必定勃然大怒不可。”杜鵑見人都離去,擔憂的問着鍾璃。

此刻,鍾璃全然沒有時才的虛弱之態,歪着頭笑盈盈的不說話,這讓杜鵑更加焦急,在一旁抓耳撓腮起來,又見鍾璃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她心中更是焦急甚至哭了起來,直說自己無能,小姐才好了不久,又犯起了迷糊,將來自己去了無顏面對鳳夫人。

鍾璃見這情景,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拉過杜鵑的手,嘟起腮幫子低着頭儼然一副小孩子做錯事的模樣,“好杜鵑,你別這樣說自己,我哪有犯迷糊。只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看你急成這樣,便想繼續聽聽,你還會說什麼?哪曾想,你就胡言亂語起來了。”

“小姐!你……”杜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居然微微一嗔,甩開鍾璃的手跑了出去。

鍾璃見她離開,收起了所有的表情,獃獃地看着屋外出神。直到杜鵑重新回到房中,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微閉雙眸快速的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杜鵑,你過來先坐下,我有話要和你說。”鍾璃淡淡的笑着喚杜鵑近旁說話。

杜鵑放下手中的錦盒,虎着小臉撅着嘴走了過去,“小姐就會拿杜鵑打趣,小姐又什麼吩咐只管交代,杜鵑必定不出紕漏。”語氣中滿滿都是‘我很委屈’。

“好杜鵑,我知道你一切都是為了我,剛才不該那樣逗你。可如今不同過往,我們不僅僅要保全自身,還要適時地還已顏色。雖說,我是嫡小姐,可那林氏並非良善之輩,別看當下她是認低附小,她背後所為才是最兇險毒辣的。”鍾璃神色平淡的看着杜鵑,可言語間更多的是擔憂與防備。

杜鵑自然知曉此事輕重,可她不免擔憂事情敗露,對她的嫡小姐鍾璃不利,“小姐,奴婢自然明白,就因為明白這才擔心,老爺知曉此事,說不準那林姨娘便知曉此事,她有了防備會對小姐不利。王妃雖說是夫人的金蘭,可自從夫人去後,也不是逐漸斷了聯繫。不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怕王妃也未必能奈何她們,畢竟小姐要做的事……”後面的話她實在不敢再說下去。

“我明白,你擔憂的事,其實我也有所憂慮。可有句古話講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當著王妃的面,把我要治林氏之罪的事挑明,她們反而一時不能把我怎樣,若我有事那麼一切的嫌疑便直接指向她們。再有便是,如今府中出事,顧婆子中毒而亡,而照料顧婆子的曉菲一早來過昕雪院,她自己不知如何中的毒。”鍾璃欣慰的看着她,把這事仔細的分析起來。

話未說完,杜鵑便恍然大悟的說道,“奴婢明白了!如今,小姐也身中奇毒,所有事情的關鍵是曉菲,可曉菲只是一個粗使的丫頭,今天被派來送回鳳夫人的首飾……這樣一來,芙蕖院必然脫不了干係,老爺雖說對林姨娘甚好,可對鳳夫人的愧疚更甚,如今,嫡少爺不在身邊,小姐身中奇毒……若是那邊鬧起來,老爺不會偏幫她們而向著小姐。”杜鵑說的頭頭是到,甚至將之後的情形也推測了一番。

鍾璃在一旁,認真的聽着,期間也不住的點着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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