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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談話,正在帝都遺址內發生,李昀峰講解了一刀一劍登臨萬古的真相,還附帶解說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概況。

“……借引天神兵的力量,並不是說借就借的,尤其是還要避免自身神魂過早被吸收,徹底成為器靈,借引力量就不能借得太猛、太急,很多時候,是利用天神兵的自我保衛意識。”

武蒼霓、司徒小書對看一眼,都曉得那是什麼狀況。大部分的神兵、神器,平常根本是處於沉睡狀態,但不管睡得有多沉,一旦遭遇到危險,還是會被驚醒,自我保衛,而且在這種情形下的蘇醒……起床氣都很重!

天神兵的起床氣,能量爆發,外頭再套個人殼,看在其他不明究理的外人、妖魔眼中,那就是獨屬於萬古強人的無上威能,因為那確是貨真價實的萬古力量!

所以,燕無雙與司徒無視,最初都是挑選可控的危險,主動迎着危險而上,置自身諸於死地,進而依靠雙方的綁定關係,威脅到天神兵本身的存亡,這才能換取體內天神兵的爆發,並且要趁着天神兵短暫爆發的時間,快手快腳把敵人都給干光,否則等天神兵又陷入沉睡,就很難借力了。

大部分情況下,這不是什麼難事,因為兩大天神兵爆發出來的力量,基本都是萬古級數,就算真睡得太熟,爆發出的力量半吊子,也有大能層次,要掃那些普通的妖王、魔將,甚至是妖尊、魔尊,都易如反掌,比túshā小雞還要簡單。

李昀峰道:“但是,畢竟只是硬搬強借來的力量,而且是無意識的爆發,所以雖然層次是到了,但該有的東西一樣也沒有。”

因此,燕無雙、司徒無視只能爆發出萬古級的力量,卻沒法使用真正萬古級的神能,什麼穿透空間,隔世界出擊,操控時光,逆轉因果……這些萬古強人應有的神通,一概都沒有,是明眼人一看就會識破的硬傷。

“……反正,有真.封神台在,萬古、永恆都進不來,剩下來的那些雜碎,對上萬古都是眼瞎,哪來的什麼明眼人?就算眼明,還不是一樣打不過?而且對上這些雜碎,萬古存在不用這些神能,只是隨手打發也一樣解釋的通,所以那些嘍囉背後的存在,雖然有些懷疑,卻一直沒能確認,總有幾分戒備……”

李昀峰嘆道:“要不是因為,過度驅動天神兵,沒有保留安全空間,會導致神魂迅速被吸化,無法再次發動,短期內也沒法再綁定別人神魂,我們早就使用這個技術,直接把妖魔全數掃出始界了……妳還真別說,妳爺爺肯定願意捨身,雖然這世道壞人很多,可願意犧牲自己,換取打退妖魔的,別說三五十個,就算找上三五千人也不成問題。”

司徒小書頓時無言,當時的情況自己也清楚,妖魔肆虐,人族的生活如同煉獄一般,綿延的戰火,億萬黎民犧牲,活着的那些受己方盤剝,也都朝不保夕,生不如死,以爺爺的性情,只要能盡滅妖魔,他又豈會貪生?就算是自己,如果有需要,隨時也能為大義捨身。

如此想來,爺爺依附天神兵獲取力量之事,並不是什麼恥辱,而是抱持救世理想,自願犧牲的行為,就算他一身力量不是靠自我修練得來,也是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地,堂堂正正的好男兒漢。

“那……我爺爺他……”

“戰況無法想像,你爺爺那時候,經過那麼多場的血戰,跟天神兵的結合已經非常緊密,我雖然不知詳情,但想來就算還沒有淪為器靈,估計也不遠了,雖然未必能夠發揮萬古神能,但隨手發出萬古之力倒不難,不過他的力量雖然強,卻別忘了,你爺爺體內天神兵究竟是打哪來的?友情提示,絕不是你爺爺自帶的。”

李昀峰一本正經地說著廢話,司徒無視出身寒微,最早時候窮得差點要飯,別說天神兵,就算一把像樣的刀都沒有,哪有可能拿得出這種東西?甚至要是人族手裡真有能夠操控的天神兵,至少在一開始的戰爭里,不會輸的那麼慘……

司徒小書道:“那個人……他有能力控制送出手的天神兵?”

李昀峰笑道:“換了是妳,難道會把自己控制不住的東西送人?就是送了,也會留個後手吧?”

司徒小書斷然搖頭,“在送出去的禮物中留後手?當我司徒小書是什麼人了?這種事,我不會作,我們司徒家都不會的。”

李昀峰無奈搖手道:“我失言了,向妳道歉,不過,那個人與你們,很明顯不是一掛的,他送出的東西會沒後手?這話我不信,估計連他自己都不信,妳爺爺……很大可能根本還沒出手,便直接失手了。”

司徒小書無言以對,心裡很清楚這是事實,爺爺體內最根本的力量,直接為人所控,那個人只要一發動對天神兵的禁制,爺爺的無上神通消失,只能任由人宰割,甚至,很可能那個人可以直接發動天神兵,透過天神兵來制住爺爺,連出手的必要都沒有。

根本為人所掌握,就是這麼個下場,而那個人所掌握的根本,除了天神兵,還有爺爺的個性……

“那個人,是用天神兵阻住爺爺的腳步,又把真.封神台委託給爺爺,讓爺爺去把守,從而阻止爺爺過問碎星團的事?”

司徒小書眼中終於流露一絲嫌厭,“你們真是好算計。”

李昀峰則輕描淡寫道:“雖然我已經很厭煩再背那個人的鍋了,但就算我這麼說,你們大概也不會理吧?那我就照例概括承受了,沒錯,這就是我們的算計,妳爺爺為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被人看清楚,也太容易掌握了……他願意為了道義豁出性命,是很偉大的,可是……當值得他豁出性命的東西太多,他的命其實也就沒什麼價值,這世上太多東西可以讓他捨命,可以用來逼他獻頭了。”

“你!”

雖然明明知道,這些都是那個人的作為,李昀峰並沒有參與其中,也只是事後推判而已,但聽到這麼說,司徒小書一下怒氣沖腦,壓抑不住,站了起來,手都下意識地按到刀柄上。

“不許你這麼污衊我爺爺!他老人家是心懷大義,為了始界蒼生,這才……才……”

司徒小書說不出口的話,李昀峰卻輕易代勞,“才被我們簡單利用,吃干抹凈,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這麼出言cìjī,但這些言語,一再辱及自己最尊敬的爺爺,比直接羞辱自己,還要割肉百倍,司徒小書按在刀上的手,忍不住又拔出幾分,騰騰怒氣,化為實質殺意涌去,換來的……卻是李昀峰加倍的嘻皮笑臉。

“夠了!”

武蒼霓再也看不下去,從旁輕輕伸手,把司徒小書要出鞘的仗義刀推回,輕聲道:“他是要妳好好思考,同為仁道之路,妳究竟要怎麼作,才能滿足心中之道,又不會任人擺弄,被自己的堅持絆住手腳,左右為難,否則,發生在刀尊身上的事,將來也會在妳身上重演,哪怕妳登臨萬古,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件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