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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鈞教授對我的表演不置可否,而是繼續說道:“咦,帥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讓人覺得邋遢厭惡的乞丐!”

我腦海中立即轉變。

見到乞丐時是什麼表情。邋遢、令人厭惡,那一定要有憎惡的表情。

但如果我表現出太憎惡的話,會讓別人覺得我沒有同情心吧?

所以我應該做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來。

頃刻間,我就做出了表情。

王鈞教授仔細觀察我的表情,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着他一指門口,說道:“看帥哥!”

這時他微微聳肩,眉毛輕輕動了動,眼睛聚焦,略微有些不屑。

不用說話,只看這表情,就感覺他好像是在說“什麼嘛,還沒有我帥呢!”

“咦,帥哥變乞丐了!”

隨着這話音落下,王鈞教授的面部表情立即又有了變化,他肩膀鬆開,一身都是很放鬆的表情,嘴角微微耷拉,頓時就是一臉嫌棄。

大家都鼓掌了起來。

我在心中默默對比,由衷的承認,王鈞教授的表現比我更真實一些。

王鈞教授對我說:“小詩,你的表演在我看來並不及格!因為你放不下自己心中的顧忌,你無法全身心的投入到角色中去!”

我有些不解:“您的意思是……”

王鈞教授繼續解釋:“比如說看到帥哥,正常人看到帥哥時,肯定是想多看幾眼,對吧?當然,我說的正常人是正常女人,像我這種老帥哥看到小帥哥,那肯定是不屑,切,還沒我漂亮呢!”

老董“哈哈”笑了起來:“王教授,還是你帥!”

我點頭:“可我剛才的表演也是如此啊!”

“不是!”王鈞搖頭,“你表演的並不是單純的看到帥哥,而是還顧慮到旁邊的人,心想旁邊的人會怎麼看你,但其實你這種顧慮是多慮的……

再說乞丐,我都說了是令人厭惡的乞丐,你的表情中卻還有一些同情——雖然嫌棄的意味很足,但我還是看出來帶有同情了——你這又是在顧慮別人的感受,怕別人以為你是很勢力的女人……”

說到這,王鈞教授不管我有沒有聽明白,直接一扭頭,隨即看向我,一臉的憤怒,接着再扭頭再看向我,卻是齜牙咧嘴,再扭頭再看向我,又是露齒大笑。

“憤怒!悲傷!開心!”

“疼痛!愉快!舒暢!”

他就好像是臉上帶了很多面具一般,每一次扭頭,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關鍵是這些表情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在表演一般,而是像確有其事一樣,是最真實的表情。

我忽然又想起袁傑在車上時的眼神表演。

當時自己就覺得太厲害了,但和王鈞教授現在的表演比起來,就感覺有明顯的差距。

王鈞教授的表演讓我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我說道:“我也試試看!”

“生氣!”

我一扭頭,再轉過去,齜牙咧嘴。

“開心!”

再扭頭,再轉過去,眉開眼笑。

老董看着我們倆,不由的笑了起來,湊熱鬧道:“我也來,我也來!”

然後也開始表演了起來。

王鈞教授的表演是渾然天成,演什麼像什麼。

我的表演呢,其實就是欠缺了靈氣,簡單來說,就是腦海中有很多模板,悲傷時戴上悲傷的模板,痛苦時帶上痛苦的模板。

事實上很多演員都是這樣的,比如要演哭戲時,就調動腦海中的情景,比如心愛的狗狗死掉了,或者說男朋友被搶了之類的。

要演開心的戲時,就拚命的想開心的事。

別看說的複雜,實際上玩的熟練後,這就好像是條件反射一樣,你一說哭,腦袋裡一調動模板,眼淚珠子就不要錢一樣掉下來。

我以前就覺得這種表演是很厲害的,叼爆了!

所以我也是這樣學的。

依葫蘆畫瓢。

但現在看王鈞教授的表演,又是不一樣,同樣是開心。

我,或者說我這一類人的開心,就是一個模板,區別可能是笑得幅度大小,就好比中彩票五塊錢和一百塊的區別一樣,如果中了五百萬,那幅度再大一些,露的牙齒再多一些,眉毛再彎一些。

你看,這個開心,就好像是隨意逛街,找了家蒼蠅館子,結果飯菜意外的味道好,很愜意的開心。

再看這個開心,哇,好像花開一般,這肯定是老樹開花娶媳婦了。

咦,這個開心又不一樣!

只是面部肌肉的不同,就造成了很多的區別,讓他的表情有很多層次。

觀眾只是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可能是遇到什麼開心事了。

而看我的表情,估計只能猜出是遇到了開心事。

就這一點區別,卻是天壤之別。

當然,看了老董的表演後,我還是鬆了口氣,起碼我不用墊底。

老董那表演,怎麼說呢……就是完全沒有評價價值了。

王鈞教授卻是玩嗨了。

他看向唐曉嫻,說道:“小唐,你也跟着做!”

唐曉嫻看了看我們,有些不情願的跟着做了起來。

王鈞教授也不再管她,而是說道:“下面我們難度增加啊!”

然後他一皺眉,說道:“看到喜歡的人了,要去表白!”

“喜歡的人不愛我,拒絕了我!”

我跟着做:“表白!表白被拒!”

老董也跟着做。

唐曉嫻……有些無奈的跟着做。

又做了幾輪之後。

王鈞教授笑道:“好了,下面是終極難度,你們可以跟着做,但也可以不做!”

說罷他微微垂下頭,接着抬頭,目視前方,瞳孔一下子好深邃的感覺,輕輕說道:“希望,總歸是在的!”

然後下一秒,他卻是面帶絕望,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希望,是沒有的!”

前面的表演,都是遇到具體事情時的表情,比較現實的。

現在卻是希望與沒有希望,就是比較抽象的事了。

怪不得王鈞教授要說這是終極難度了。

我想了想,覺得機會難得,還是跟着去做了。

“希望……沒有希望……”

王鈞教授搖頭:“不,你這不是沒有希望,是便秘……你應該這樣……”說罷他一臉憂傷,好像在為失去什麼東西而難過一般。

我繼續學習。

“哎呀,不對,你這是便秘升級版!這樣……”王鈞教授繼續做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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