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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斷裂的箭支.散落的刀劍.還有那沒有清除乾淨.仍然在流血的屍體.一切的一切.都在在的讓太子的面色.難看之極.

“殿.殿下”

太子身後的侍從心底發冷.小聲上前提醒太子:“方才已經有幾個大人詢問了.”

這個意思是說.要儘快把所有的一切痕迹都清除乾淨.若是不然.待會兒天亮或者被哪個大臣察覺到夜裡發生在這個院子中的一切.太子便更加艱難了.

“滾.”

太子他猛地一甩袖子.轉身向著院門外走去:“那些沒用的廢物.全都不用留着了.”

此言一出.但凡聽到的人.都暗自凜然.太子一怒.今夜僥倖沒有死的人.全都活不成了.

只是可惜了這一批高手了.培養不易呀.

下一刻.太子身後的人正要去安排.他的身子一頓.看到了戴着鬼面的人.

“那些手下雖然無用.卻也不用如此廢棄.”

“尊主.”

太子身邊的人.只要是心腹.全都如此稱呼這個鬼面之人.他們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來歷.唯一知道的.便是對方的權威.太子有無數事情.也是聽這個神秘人的意見的.

“受傷的都讓他們移出府.讓府中醫師跟着前去.”

太子瞪了對方一眼.有些恨恨地改變了主意.

房門關上.阻隔了所有人的視線.

“你現在來.有何用.”

“你手下的那些廢物.全都沒用至極.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秦落笙都留不住.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

廖清泉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張歲月流逝.卻彷彿未曾在容顏上染上絲毫歲月痕迹.仍然一如當初.清癯俊美的容顏.他平靜至極地望着太子暴怒的樣子.慢慢地把玩着手中的鬼面具.一直待到太子說累了.自己停下了.

“說完了.”

廖清泉抬眸.如此問道.

他的態度讓已經發泄過一通的太子再次忍不住爆發.

“你告訴本宮說此次給本宮安排的全是高手.全是你手下的精銳.任是秦落笙府中的那些侍衛長了三頭六臂.也不可能突破他們的防護.現在這算什麼.”

“只是一個人罷了.只是一個人.便闖入了這樣重重高手之間.只是一個人.就將本王的慶王弟安然無恙.毫髮無損地帶了出去.本宮的府邸防護如此令人失望.是否哪一日.不知不覺間.便有人進入本宮府邸.將本宮的腦袋給取走了.”

“砰.”的一聲輕響.茶盞輕輕落在了茶几之上.聲音很輕.太子卻莫名地覺得的身子一冷.激昂的情緒.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太子冷靜了.那麼現在.便該本座說了.”

廖清泉唇角帶着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本座與太子之間的協議.是本座保護太子的安全.為太子提供必要的幫助.本座在此請問.本座這些年裡.可是做到了.”

“......”

遲疑了一瞬.太子開口回答:“做到了”

他有些不想要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裡.不論如何.廖清泉都是幫了他大忙的.否則的話.他也不至於一直忍讓身邊這個男人的太過桀驁不馴.看了一眼廖清泉和自己公然平起平坐的樣子.甚至是對方笑意下掩藏不住的高傲.太子的心底一陣膈應.

他能夠為了自己的大業忍受廖清泉的存在一年.兩年.三年.卻不代表.他能夠忍受對方五年.六年.甚至是更多年.

廖清泉的存在.廖清泉手下那些高手的存在.讓太子感受到了深刻的威脅.方才藉著怒意想要除去那些手下.與其說是因為真的憤怒.不如說.是想要剪除廖清泉的羽翼.

“既然做到了.那麼.太子也應該做到應了在下的事情.”

廖清泉當年要太子做到的.其實說起來.也唯獨四字.相信.尊重.

“方才是本宮一時因怒衝動.若是有出言不對的地方.抱歉.”

太子噎了噎嗓子.只能夠耐着性子道歉.

廖清泉是什麼人.太子的那些個勉強在他眼底.幾乎是完全掩飾不住.近乎透明的.暗自嘆了口氣.為了這個太子一年比一年的難成大氣.本來指望着太子能夠幫着自己報仇.現在看來.有些人.可以同患難.卻難以共富貴.可以不斷勝利.卻難以忍受一次失敗.能夠接受別人的效忠.卻難以真的做到心胸開闊.

這樣的太子.若是不出奇招的話.也就是這兩年了.看朝堂上的形勢.景元帝快要出手了.

“太子不必憂心.在下與太子相交多年.雖然太子一時失利.但是也只是一時.不要忘記.太子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相助.”

太子無能.這樣的人.雖然作為主君.若是廖清泉是個真心臣下.會是失望無比的.可是.廖清泉不是什麼真心忠誠的臣下.他一直都是將太子作為棋子.一顆幫助他復仇的棋子.太子的無能.只是讓他堅定了決心.要幫助太子的決心.

而且.是再沒有絲毫遲疑的.心底暗自嘆了一聲.想到了秦落笙.廖清泉是真的欣賞秦落笙的.從對方少年時產生的興趣.到今時今日.看着秦落笙一步步穩穩地站在朝堂之上.看着秦落笙光明正大地贏得了朝堂半數朝臣的支持.看着秦落笙逼迫的太子舉止失措.

正因為如此.秦落笙.再也留不得了.

心底嘆息.若是晚間的那計謀生效的話.他也是想要.留着秦落笙一命的.那個陌上人如玉的少年.那個公子世無雙的青年.廖清泉在太子隱隱興奮的眼神下.伸出手指.在茶盞中輕輕沾了水.然後.在茶几之上.寫下了一個字.

“殺.”

“那位.太子可以勸說她動手了.想來.明日朝堂之上.無論慶王如何佔據上風.太子都可以不需要擔心了.”

廖清泉微笑着.近乎誘惑地說道.

“好.”

太子最後.唯有這一個字回應.

..

“今夜不如留下如何.”

秦落笙對着秦莫言邀請道.

男人溫潤的容顏之上.半明半暗的月色下.仿若染上了一層別樣的魅力.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秦莫言的眼睛.落在了秦落笙的手上.那隻手.正抓着他的袖擺.那隻手.纖長有力.那隻手.在他軟弱無力的時候.曾經將他抱起.那隻手.曾經一筆一划.教給他寫下自己的名字.

“不了.我還有事......”

秦莫言差點便答應了.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念秦落笙.可是.他告訴自己.再也不能夠做那樣自動送上門卻讓人棄之一邊的人了.他努力了這麼多年.要的便是讓秦落笙再也無法忽視了他.

秦落笙沒有強留.他彷彿明了秦莫言的心結.幫着他攏了攏鬢邊的髮絲.手指撫上對方那雙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從綠色變為黑色的眼睛:“我等你.”

..

“啟稟殿下.那個女子招了.”

秦落笙回頭.是竹染.

竹染的面上滿是肅然.眼底深處甚至有一絲絲的怒意.

秦落笙有些訝異.竹染一貫的喜歡用笑臉掩飾心情.究竟太子派出的那個女子有何異處.

“主子.實在是.實在是太......”

看到秦落笙詢問的眼神.竹染又感覺到了難以啟齒.

“說.”

秦落笙一個字.竹染便像是憋到了極限.再也忍不住.漲紅着臉.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花雨招認出來的事情一一道來.

“那女子.是前朝餘孽.”

只是這麼一句話.便讓秦落笙變了面色.前朝餘孽四個字.真真的是可以殺人於無形的.

這一刻.秦落笙幾乎是佩服太子的.大慶朝對前朝餘孽的搜索.幾乎是不遺餘力的.多少年來.再沒有了前朝餘孽的消息.秦落笙覺得.要是想要再找到一個所謂的前朝餘孽.幾乎比水中再撈出一個月亮.也不簡單多少.

偏偏.太子就有本事.找到這麼一個.

竹染怯懦着唇.

“還有什麼.一起說出來吧.”

秦落笙熟知竹染的性情.這是還有比前朝餘孽的存在.還要可怕可恨的事情.

“那個女子說.她身上被用了一種香料.”

“那香料名為天香散.是前朝宮中的秘葯.據說.據說只要女子身上沾染了.然後男子與那女子交合.會離不開那女子的身子.定然是夜夜笙歌.而這天香散最奇異的一點.是.是這天香散能夠滋補女子.男子沾染了.除了成癮無法離開之外.還會一日日衰弱.終至全身癱瘓.”

秦落笙的神色未變.面色也不曾變.可是.他眼中的色彩.卻是迅速陰鬱下來.

“太子果然是好手段.”

這樣一個女子.真的是只要沾染上了.他便再無翻身之地.

秦落笙握了握拳.雖然這些年來一直與太子作對.卻是從來不曾想過要取太子的性命.他再是懷疑.再是多心.卻終究還記得.年少時太子對他的那些關懷.即使那只是假的.

“殿下”

竹染臉上帶着憂慮:“太子的手段.越來越狠毒了.我們就這樣算了嗎.”

“自然不會的.”

秦落笙一字一頓地說道.

“去.我們去書房.本王要重新整治一下明日朝堂上要上的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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