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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送了本王這麼一份大禮.來而不往非禮也.本王會讓太子忙碌一些.起碼.沒有時間去尋找這些前朝的害人東西.”

慶王府書房中的燈火.一直在快要天亮的時候.才熄滅.

秦莫言倚靠在府外那棵大樹之上.遙遙地望着.直到看到那燭火熄滅了.才放心地離開.

“出來.”

秦莫言面色冷肅.突然頓住了腳步.

一縷微風拂過秦莫言的髮絲.髮絲飄過眼角.

秦莫言的身子猛然一轉.向左平移半步.而他的手.已經與一隻無聲無息到了身前的手掌相交.

氣勁如刀刃.割裂着面頰.

秦莫言面色發白.卻是一步不退.

腳下生生陷入石板三分.砰的一聲巨響.兩人雙掌乍然分開.身子向後一掠.穩穩站住.看起來無事.唯有自己知道.手掌在微微顫抖.

秦莫言的眸子中的色彩冷凝成了冰.比這夜色還要寒涼.

秦莫言望着那個慢慢撣着袖擺上根本不曾存在的灰塵的青衫人.全身的功力.在慢慢地凝聚.

“幾年不見.當年的小狼崽子.卻是真的長大了.”

秦莫言沒有開口的意思.廖清泉卻是不想要再動手了.

他擺了擺袖子.一派颯然風流:“如今的功力.若是我不出全力.也是打不過小狼崽子的.”

“你來此為何.”

秦莫言問.這是在慶王府附近.秦落笙的住處.秦莫言為了在秦落笙身邊達到自己的目的.早已經暗中將京城不少地方查探過了.廖清泉這樣的存在.多少年前.秦莫言便深深警戒.正因為這些年裡功力的飛速提升.對廖清泉.秦莫言才更加知道對方的能力.

方才一掌.秦莫言心知肚明.自己.還並不是廖清泉的對手.

一個絕頂高手.有時候.比起一支強力的軍隊.還要讓人忌憚.尤其是太子曾經多次動手對秦落笙進行刺殺.

“若說.我是為你來的.你可相信.”

廖清泉的手在自己的下頷上輕輕撫了一撫.帶着些許調笑的味道說道:“幾年不見.小狼崽子不止是能力見長.這容顏.卻是比起往日天淵之別.”

“如此佳人.比之京城第一美人.也是不遑多讓的.”

廖清泉這句話可真的不是假話.秦莫言雖然身材高大.卻是容顏五官精緻完美之極.雖然不知為何.秦落笙那雙滿是異域風情的綠眸變成了黑色.可是.比起普通大慶人.他的五官卻是更加深刻.宛若雕刻.在原來的精緻美麗之上.多了一份鐫刻.

那是一種極其鮮明而凸出的美.奪人心魄.

廖清泉的話語行為.幾乎稱得上是調戲了.秦莫言卻是面色不變.還是站在原地.手中的勁力.自始至終都沒有卸下.

“呵呵.放心.我若是想要動手.自然有的是手段.今夜來此只是想要見見故人.順便.一起去喝酒敘舊.”

秦莫言的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而他.居然沒有及時退避.

“那我們這便走吧.”

秦莫言暗自為廖清泉的功力心驚.卻更是為自己居然如此無用而心生一絲低落.只是一瞬.他抬眸.眼中恢復了冷然高傲.

他與廖清泉之間.差的只是歲月.絕對不是天賦與努力.

他相信.自己只要比往日更加努力練功.早晚有一日.要勝過廖清泉.再不讓這個宛若鬼魅的男人出現在秦落笙與自己面前.

..

第二日朝堂之上.秦落笙的一紙奏摺.徹底引爆了整個朝堂.

凌州官場上至州府.下至縣令.上上下下加起來五十幾位官員.人人在冊.那是一份貪污冊子.何時何地.何人受賄貪污多少.何人在場.何人可證.皆是清清楚楚.讓人想要說秦落笙這份冊子是偽造的都覺得無法開口.

五十幾位凌州官員.多者貪污歷年來朝廷下撥賑災修建堤壩銀兩近百萬.少者也是沾染至少千兩白銀.朝廷明令禁止.若有貪污.以百兩之上罷官流放.千兩之上便要殺頭.而萬兩.卻是要禍及子女.

凌州一行.慶王被任命查探堤壩沖毀真相.卻是將整個凌州官場都拉了進去.

景元帝震怒.令.徹查.在冊官員.盡皆押解進京.其位暫由各自副手接替.由大理寺與刑部共同查辦.若是慶王所奏為真.按照大慶律條.嚴辦.

太子的臉色很難看.即便他心中已經有所準備.即便他告訴自己無事.這些官員沒了.還有其他的官員.他會讓秦落笙好看.

可是.怎麼能夠無事.

那五十幾個在冊官員.其中有八成都是與他的門人屬下有所關聯.是他手中的錢袋子.是他手中重要的勢力依仗.

即便恨得咬牙想要吐血.太子最後.還是不得不跟着所有大臣一起下跪.請景元帝息怒.

對凌州那些官員.根本不敢多言語一個字.

“阿笙真是好手段.”

下朝的時候.太子看到秦落笙.走到他身邊.意味不明地說了這麼一句.

“本宮沒有想到.阿笙手中能夠得着那麼有用的東西.真的是.比起本宮來.強之太多了.”

秦落笙停住腳步.轉頭.望着太子那好像自己還虧欠了他的樣子.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弟弟再是好手段.又哪裡及得上皇兄.此次凌州一行.弟弟也是僥倖.是皇兄相讓.正好父皇有意徹查.若是皇兄有心.不如自請加入大理寺和刑部審查此案的官員之中.想來有太子協助調查.坐鎮於後.案情定然會更快查的清楚明白的.若是真的有不小心被誣陷的.皇兄也可對父皇陳情.”

秦落笙的話.噎的太子臉色難看的半天.他現在.脫身還來不及.哪裡能夠沾染上一星半點兒.

若是真的一起查辦凌州官員.他是救還是不救.救下來的話自然是能夠讓身邊的官員們更加忠心.可是卻是會讓自己也跟着陷進去.

徹查不救的話呢.自然能夠傳出些好名聲.可是.他手下人的心也跟着寒了.太子思來想去.此事.他只能夠不沾染罷了.

太子如此.如何能夠不明白他的心思.

秦落笙暗自搖了搖頭.太子如此想要兩面光.兩面都討好.最後的結果.定然是兩邊全都落不着好兒.

“阿笙”

在秦落笙想要離開的時候.太子又出了聲.只是.這時.他的眼中閃爍着某種莫測的光.

“昨晚那個女子.你應該審過她了吧.”

秦落笙面上一冷:“卻是審過了.真是沒有想到.皇兄居然有如此手段.大慶多少年來無法找到的某些人的蹤影.太子府中居然就收了這麼一個.”

太子的用心太過狠毒.秦落笙便是想要和他表面和平共處.在聽到太子還敢提出花雨的時候.也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阿笙.你呀.還是有些年輕了.這麼年輕氣盛.卻是不好.”

太子絲毫不怒.上前一步.輕笑着.拍了拍秦落笙的肩膀.太子這一刻.與秦落笙離得極近.

“阿笙若是再往下探尋.也許.便能夠尋到一些更有趣的東西也說不定.那花雨.可是本宮千辛萬苦為阿笙你尋來的.”

太子話中有話.秦落笙心底產生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阿笙呀.最難消受美人恩.那美人.其實與你很有緣分.你可定要慎重對待.”

..

“竹染.”

“那個女人.處理了嗎.”

“還沒有.恐她還有事情沒有交代清楚.她受刑過重.現在由刑房的人還在那裡看着.主子.可是要現在處理了.”

竹染問道.想想花雨交代的事情.便也覺得不想要那個女人活着.秦落笙是差點便中了花雨身上的招數.

“......暫且留着”

秦落笙最後如此吩咐道.

秦落笙即使明明知道太子定然有所圖謀.也許是為了讓自己留下花雨一命.讓花雨再生出些其他的作用.或者僅僅只是讓自己心慌.想要自己自亂陣腳.他卻還是忍不住多想.

這麼多年.秦落笙再也不是無權無勢只有父皇寵愛的所謂嫡次子.也不是那個瞎了眼蒙了心.一味只相信別人給予自己真相的那個空有攝政王之名.卻下場悲慘.為人刀俎的秦落笙.

許多的事情.秦落笙再也不願意得過且過.他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親手查到的.

太子的身份.自己的身份.

多年前那個讓景元帝痴迷的神秘女子.很多年來.皇后的不聞不問.景元帝自始至終的寵愛.本來只是有些疑惑的.恍惚間.秦落笙想到太子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後.心底.觸碰到了某種真相.

他想到了青衣衛找到的那個人.想到對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秦落笙握了握拳頭:“本王過兩日.會親自審問於她.”

秦落笙留下了這句話.轉身.向著書房走去.

步履間.滿是堅定.再沒有了絲毫的遲疑與退縮.

有些真相.他必須要知道.不是為了自己是否會留下神秘隱患.不是為了權勢地位.只是.他想要知道.

究竟.那個生下他的女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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