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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的答案是什麼?”

秦莫言面上那微微的一點笑,迅速收斂,重新恢復了一副冷然的樣子。

“怎麼是我希望你的答案?難道你自己沒有答案嗎?”

“我不放心你。”

秦莫言微微抬眸,盯視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季博文,一字一頓:“你心裡,有秘密。”

而就像是秦莫言所說的,季博文現在訓練的這一批人,會是以後護衛在秦落笙身邊的,在京城中避免無數危機的侍衛隊,這樣的一支隊伍,秦落笙放心地將他們的訓練調度指揮權利盡數歸到了季博文一人之手,這樣的信任,是少有的。

秦莫言有一種微微的嫉妒,卻有更多出自本能的防備,不是毫無緣由的防備,而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如同他本能知道秦落笙對自己的重要性,秦落笙對自己的包容,本能地知道廖清泉的危險與狠毒,也本能地感覺的出,季博文掩藏在看似忠心的外表下的一份桀驁與不遜,那是一種,不願屈居人下的野心。

有一瞬間,季博文有種自己在男孩碧色的眸子中無所遁形的莫名感覺。

季博文晃了晃腦袋,搖去那不一層本能的戒備,微微垂着頭,唉聲嘆氣:“我還是喜歡你剛剛的樣子,起碼看着順眼點,像是正常人一點,你說,慶王爺要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是否還會認為你還是一個需要保護的脆弱的小東西?”

“你可以試着去告訴哥哥。”

秦莫言冷嗤一聲,解着自己身上汗透衣襟的粗布衣衫上面的扣子,給了季博文一個挑釁的眼神。

“好吧,你做戲的能力不錯,估計比起我告狀,慶王爺還是更加相信自己馴養的是一隻小貓,而不是一隻可以撕裂人的野獸。”

“季統領訓練的那些人,以後會是哥哥在京城中能夠掌握的最堅實的力量,你很用心,用心的超乎尋常,你要什麼?我想,我若是一隻只能夠成為弱點的小貓,你根本便不會讓我出現在哥哥面前不是嗎?”

秦莫言將粗布衫子掛在了衣架之上,手放到了裡面柔軟的裡衣之上,抬眸,望着似乎若有所思的站在那裡的季博文一眼:“你難道喜歡看我的身體?”

“厄”

季博文抬眸,望見秦莫言的手已經在解裡衣的扣子了,面色一瞬間有些尷尬:“放心,我對小男孩的身體沒興趣!”

秦莫言望着近乎落荒而逃的季博文,絲毫看不出平日里穩重多智的樣子,疑惑地眨了眨眼:“我有那麼可怕嗎?”

作為一個心智另類成熟的孩子,他還不理解大人世界的許多東西,這其中,便包括情與欲。

——

秦莫言是和自己身邊的一個很是高壯的小少年一起回來的,叫何路,是竹染找來的,樣子看起來憨厚甚至有些獃獃的,其實有一身基礎打的不錯的橫練功夫,秦落笙一開始想要給秦莫言找一個能夠陪着他讀書習武,能夠督促着他學習的伴讀,但是,這個打算被東郊之外的那場刺殺給打斷了。

對秦落笙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夠保護秦莫言,這才最重要。

“你先回去吧。”

秦莫言打發走了有些憨頭憨腦的何路,他可不想要對方被人套出自己背着秦落笙做的事情。

“哥哥呢?”

秦莫言看殿中宮女內侍忙碌,卻沒有找到秦落笙,不論是他平日里午睡時躺在軟榻上的那間內室,還是批奏公文時的書房,甚至是偶爾與人議事的偏殿,都沒人。

秦莫言忍不住拽住一個眼熟的宮女問道。

對方被嚇了一跳,在望見秦莫言那雙綠色的眸子時,臉上的色彩越發蒼白沒有血色,驚恐的很,對大多數大慶朝人來說,秦莫言的眼睛顏色,仿若妖怪魔鬼的色彩,讓他們害怕,幸虧人人都知道秦落笙對秦莫言的重視,沒有人敢將這樣的害怕驚恐太過流於表面。

被秦莫言捉住的宮女,也是一下子猝不及防,再加上入宮不久,還太年輕:“哥?哥哥?”

小宮女無意識地重複着,還沒有回神。

最厭惡這樣的表情目光,彷彿自己是什麼不容於世間的怪物似的,秦莫言的眉宇間暗了暗,有一絲暴戾的氣息閃爍,手上卻鬆開了:“殿下呢?”

“殿下,殿下在沐浴。”

小宮女癱軟着身子,望着秦莫言往自己指着的地方過去,突然間想起,好像秦落笙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可是,她被秦莫言嚇得夠嗆了已經,她可不想再去面對那雙魔鬼的眼睛了。

裊裊的熱氣,蒸騰出迷濛的霧氣,屏風之上精綉着的層層花紋,宛若霧裡看花,多了一份奇異的美感。

“莫言?”

秦落笙手上脫着衣服的動作停住,他突然出聲,一隻想要偷偷抱住他的腰身的手臂,僵硬在半空。

不知道現在躲還來不來的及?

“你為什麼會發現?”

秦莫言有些鬱悶地道,算了,他還是想要和秦落笙多相處一刻是一刻的,他才捨不得只是偷偷在一邊看呢。

“呵呵,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傷勢已經好到御醫同意你四處亂跑了嗎?”

秦落笙轉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秦莫言微微鼓起的臉頰。

“秦莫言,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傷口徹底痊癒之前,不準到處亂跑,不準再跟着我,不準任性!”

三個不準,秦莫言被戳了臉頰一下,一下,又一下。

“嗚,唔都,好了”

秦莫言瞪大了一雙綠色的貓眼,像是警惕而不甘示弱的小貓一般,對着惡趣味的主人張牙舞爪,卻偏偏不會真的傷到對方。

秦落笙過足了手癮,也收起來了玩笑的表情:“脫衣服。”

秦莫言沒有絲毫遲疑的脫下了自己的一身衣服,速度快的讓秦落笙都有些驚異:“你怎麼不掙扎一下子?”

要知道,上一次他直接開口讓秦莫言脫衣服,對方可是好生磨蹭了一番,現在和上一次,才相差了沒有多久呢。

“不是你要求的嗎!”

秦莫言臉頰有些紅,轉身便將自己失去衣物遮掩的後背展現在了秦落笙的眼前。

秦落笙的眼睛一凝,他伸手,拂過那道前兩日還猙獰可怕的傷口,現在,只餘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疤,甚至看那傷疤凝結的樣子,按照這個速度恢復,再幾日,便可以徹底脫去這道痂了。

“我就說自己的傷已經好了,才不是不聽你的話呢。”

秦莫言小聲道,話語中含着點小小的得意與驕傲。

秦落笙的指尖向下滑落。

“厄”

秦莫言的身子一顫:“做什麼?”

他覺得有些怪異的難受,卻又不是那麼難受,身後秦落笙的指尖輕輕的,柔柔的,仿若是一支輕巧優雅的羽毛,掃過他剛剛結痂的傷口,那裡,現在敏感的很:“癢”

秦莫言忍不住動了動肩膀,卻又不捨得挪開自己的肩膀,他的臉頰泛着點點紅暈,殊不知,那個讓他這樣莫名其妙羞澀的人,現在那張俊秀的容顏上,勾勒出的不是同樣的笑意與輕鬆,而是滿滿的嚴肅與探究。

“別動!”

秦落笙的手重重地按在秦莫言微微晃動的肩頭之上,那裡,他記得在他們那一日曠野相遇的時候,有一道猙獰的野獸留下的爪印,而現在,那裡卻是光滑如初,只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粉紅色痕迹。

這根本,便不正常,秦落笙不是不知道有些體質特異的人會快速癒合傷口,不是不知道,有些人,生命力頑強,可是......

“莫言......”

秦落笙喃喃着男孩兒的名字,掌心下,是溫熱的肌膚,是潺潺流動的血液,是一個完整而對他依賴萬分的生命。

“怎麼,了?”

秦莫言感受到了那自少年重重壓下的掌心間傳來的力度,聽到了身後少年有些沙啞有些沉重的聲音,秦落笙平日里不是這樣的,方才那不知何時升起的淡淡羞澀,被擔心,所驅散。

秦落笙掰過秦莫言的身子,看到了男孩脖頸處那道曾經最是可怕的橫貫整個咽喉的傷疤,也消散了,他曾經專門過問過這道傷口,除了重新撕裂傷口,然後用最好的秘葯治療,不可能會消除的這麼一乾二淨。

秦落笙深深地凝視着男孩兒那雙幽深碧綠滿含着神秘卻在望着自己的時候全是澄澈單純的眸子時,扯了扯唇角:“沒事。”

“以後盡量不要受傷,知道嗎?”

“哥哥,你不要擔心,我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不會讓自己輕易受傷的。”

秦莫言保證道,擠入了秦落笙的懷抱,只有撒嬌或者是想要達到什麼目的的時候,秦莫言才會老老實實地喚秦落笙哥哥,明明一開始還挺乖順的,後來不知道怎麼了,便有些彆扭了,只是,秦落笙現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這件稱呼上的小事,被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

“哥哥,你怎麼發現我的?我明明藏得很好的。”

正題來了,說實話,秦莫言現在還為了秦落笙能夠發現他而鬱悶,要知道,他跟着廖清泉那幾日,別的沒怎麼學會,幾招殺人的技巧和隱匿藏身的技巧卻是學的極其的好的,按照廖清泉的說法,秦莫言天生便是作為刺客殺手這樣的職業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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