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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俾過來時,謝柔嘉跪在蒲團上寫刻桃符。

後天就過年了,院子里已經掛起了紅燈籠。

燈籠也是謝柔嘉做的,還特意給安哥俾父子送了幾個。

“安哥,你來的正好,我寫好了桃符,給你幾個。”謝柔嘉說道。

安哥俾嗯了聲。

江鈴在一旁笑了,這個安哥俾從來都沒說過不,小姐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同樣小姐給什麼他也就要什麼,連個客氣話都不會說。

“邵少爺送來的年貨。”安哥俾將手裡的包袱遞過來。

江鈴忙接過,這些日子每隔三四日邵銘清就會捎東西過來。

打開包袱,盒子里擺着兩個絹布娃娃,謝柔嘉歪着頭看着笑起來,拿起其上擺着的短信。

“上面說會在今天起程了,那路上順利的話過了十五就能回來了。”她說道,將盒子交給江鈴,“擺在屋子裡。”

收到禮物從來不放起來,布匹做成了衣裳,吃的喝的幾個人當下就分了,玩的看的則都擺在屋子裡,隨時能玩能看。

原本空空的室內擺滿了各種物件,看起來雜亂而又充滿了生機。

謝柔嘉將刻好的桃符掛在屋門上,水英已經挖好了一個火塘,堆着柴,一旁擺着一根根砍好的竹子。

“明天早上燒炮竹。”水英說道。

看着桃符,燈籠,以及這火塘,謝柔嘉問安哥俾。

“安哥。看看怎麼樣?我們第一次這樣過年,這樣準備的還可以吧。”

安哥俾搖搖頭。

“我不知道。”他說道,“我們也第一次這樣過年。”

從臘月歇息到出正月,這簡直就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過才好。

謝柔嘉哈哈笑了。

“那就這樣過了。”她說道,一面又拍拍手跑回去坐下來,對安哥招手,“安哥,安哥,我給你刻桃符,你喜歡什麼樣的?”

安哥俾走過去站在一旁。指了指剛掛上的。

“這樣的就行。”他說道。

謝柔嘉說聲好開始用刀子刻起來。

站着一臉認真看的少年人。坐着的認真刻畫的女孩子,兩個丫頭在屋子裡進進出出,這就是謝文俊看到的場面,鼻息間還有從小廚房裡散處的燒魚和肉的香氣。陰霾的冬日裡他的臉上浮現笑容。

“五叔!”

謝柔嘉看到謝文俊驚喜的跳起來。

“答應別人的事先做完。”謝文俊笑着制止了她要跑過來的動作。

謝柔嘉便果然笑着坐回去。而安哥俾也低着頭退後幾步沒有說告辭。

“你是安哥俾啊?”謝文俊和他說話。

現在安哥俾已經小有名氣了。人們和他說話也不再會問你是誰,而是會說你就是安哥俾呀。

安哥俾點點頭。

“不錯不錯,你很厲害。”謝文俊打量他笑着說道。

安哥俾低下頭。

“是柔嘉小姐厲害。”他說道。

“她厲害。你也厲害,能走出礦洞能挖出鳳血石,不是一個人厲害就能做到的。”謝文俊笑道。

謝柔嘉笑着刻完最後一筆抬起頭。

“要說厲害,五叔最厲害。”她說道。

謝文俊挑眉笑了。

“為什麼?”他問道。

因為是你把經書給了我,是這經書讓我對山的一切都如此熟悉,所以才能找到路,才能找到鳳血石。

不過現在的謝柔嘉已經知道有些事不能說。

“因為五叔你能看出來我們厲害啊。”謝柔嘉笑道,將桃符遞給安哥俾。

謝文俊知道她的意思,現在家裡說起來這件事,都認為是這幾個人運氣好,如果不是運氣,那郁山藏着鳳血石几代丹主怎麼都沒有發現?那麼多礦工挖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也沒發現?

所以說這幾個就是運氣好,當然不可否認這幾個礦工對礦山也很熟悉,不至於像不懂礦的人遇到這情況自己就嚇死了自己,而不是摸索着尋找生路。

至於礦工們為什麼這麼信任柔嘉小姐?那還用說嗎?柔嘉小姐畢竟是謝家的血脈,大巫自然會庇佑她的子孫後輩。

這也是運氣,托生到謝家來。

“不過他們說的也對,還真是運氣。”謝柔嘉又點點頭說道。

如果不是她活過一輩子,且得到了那本經書,否則她此時此刻已經再死一次了。

“運氣也是一種厲害。”謝文俊笑道,在一旁坐下來,“若不然為什麼是你有這個運氣,而別人沒有呢。”

安哥俾已經拿着桃符離開了,江鈴給謝文俊捧上茶。

“我知道了。”謝柔嘉笑着坐在謝文俊身邊,“總之我在五叔眼裡就是厲害的人。”

謝文俊哈哈笑了。

“是,嘉嘉是很厲害的人。”他又點點頭認真說道。

“五叔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謝柔嘉問道。

“我是來接老夫人回去過年的。”謝文俊說道。

老夫人要回去過年了啊,謝柔嘉哦了聲,當然過年肯定要回家的。

“不過,也是特意來看你的,要不然別人也可以來接老夫人。”謝文俊又說道。

謝柔嘉哈哈笑了。

“嘉嘉,其實不回家也挺好的。”謝文俊忽的說道。

謝柔嘉再次笑了。

“五叔說什麼呢,我回什麼家,我現在就在我家呢。”她說道指了指眼前。

謝文俊要說什麼,謝柔嘉猜到了忙搶先補充。

“不是心傷了到處為家,而是心安了處處是家。”她認真說道。

姐姐不是她害死的,她沒有罪沒有過錯。哪怕父母姐姐家人依舊厭惡驅逐她,她也不會難過悲傷了,因為她問心無愧。

謝文俊笑着點頭,一拍膝頭站起來。

“好,我也心安了。”他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正月里我不出門,再來看你。”

他說到這裡又摸了摸鼻頭,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謝柔嘉不解的看着他。

“你知道了吧。朝廷免了彭水賦稅。百姓們感謝大巫清,所以大夫人允許大家進郁山來祭拜。”謝文俊說道。

這個邵銘清的信上說了,謝柔嘉點點頭。

“過年又輕閑,雖然是冬天。但咱們郁山風景也是不錯的。肯定來的人不少。”謝文俊接著說道。

那肯定是。謝柔嘉點點頭,看着他。

謝文俊再次摸了摸鼻頭。

“到時候讓你見見。”他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

謝柔嘉怔了下。

“見什麼?”她問道。

謝文俊輕咳一聲。

“見個人唄。”他說道。

謝柔嘉忽的恍然。

“哦,是見五嬸嗎?”她歡喜的喊道。

謝文俊笑的有些不自在。

“別喊別喊。還沒說定呢。”他笑道。

那也很好了,至少五叔已經開始找了,而且看五叔的樣子還很中意,如此離成親還會遠嗎?五叔這輩子終於不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謝柔嘉高興的點頭。

謝文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着走了,走出去好遠還似乎能聽到身後傳來的女孩子的笑聲,一件喜事別人比自己還要歡喜,這感覺真是讓人喜上更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