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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腳的脾氣挺好,但於臣知道那絕不是大腳天生愚笨,天生就是一個被人罵來罵去的貨。

沒辦法,大腳哥把村裡的這些人帶出來了,那就得好好地帶回去不說,還要賺到錢。所以大腳哥忍着,很好的忍着。

但是於臣卻能從大腳哥稍微有些發抖的後背看到了大腳的忍耐極限。

大腳哥忍耐的很痛苦,按照他這一米八五的個頭,僅僅是一雙腳就要穿46碼的鞋來說,他忍不了多久。

“還踏馬的愣着幹什麼,死人那,不吩咐不會動是不,還不給我去幹活,等着挨罵呢?真是些沒有腦子的貨,你說大腳我怎麼找了你們這麼一幫幹活的,我是橫看豎看都不順眼。活活你們乾的不利落不說,驗收都驗不上,還踏馬的成天找事!”

哐的一聲,紀飛將自己的車門狠狠地給關上了,隨即一指於臣再次呵斥道:“你踏馬的就是個臭要飯的,我好歹給了你一條生路。給了你一口吃食,你踏馬的忘了站在大街面上等活乾的時候了?

啊?

你踏馬的真是一塊臭肉帶累了滿鍋的菜。給你錢是讓你們買飯吃的,你踏馬的還喝酒,你給老子滾,滾得越遠越好,別踏馬的讓我再看見你!”

被人指着鼻子罵,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臣哥是什麼人,煙海市絕對的大哥大,軍哥的把兄弟,兵哥的第一條馬仔!

在煙海道上要是提起來臣哥的名頭,恐怕所有的人都要趴着走。

忍不了,絕對的忍不了。臣哥馬上就要暴走了。雖然知道自己是跑到青嶼來躲事的,但也絕不能過得這麼窩囊。麻痹的,大不了哥不幹了,有啥了不起的。這死孩子看着就惹人煩,不過就是個包工頭,他哪來的這麼大的氣勢。

哪怕就是哥砸了這個貨,從此後依然流落街頭臣哥也不怕。記得兵哥曾經說過,他們兩個一個是狼,一個是狗。兩人走到哪都餓不死。

是的,臣哥狗子的綽號就是這麼被叫起來的,那還是兵哥給起的。

死死地拽緊了拳頭,狗子剛想衝上去抓住紀飛的脖領就來個過肩摔,但不想大腳哥一步上前,正好擋在了狗子的前面。

“老紀,說說就行了,我們都知道錯了,喝酒是我們不對,但也不能全都怪於臣一個人是不!再說也是昨晚上喝的,到現在都醒酒了。”

“醒尼瑪比醒酒了,我告訴你大腳,今個沒你事,我就是要開了這小子。麻痹的,在我這裡活沒幹幾天,沒幹多少,成天就踏馬知道喝酒了!

給你,這是一千塊錢,拿着錢給老子滾!”

啪!

紀飛利落的從上衣兜內掏出了一千塊錢,竟然繞過了大腳哥,一下子砸在了狗子的臉上。

紅紅的老人頭票子似火燒,就這樣被人完全不屑的砸在了臉上的感覺,那是赤果果的恥辱!

狗子動了,呼啦一下衝到了大腳的前面,剛想動手,不料一下子就被大腳狠狠地抱住了:“兄弟,別衝動,千萬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行,大腳哥,我給你個面子,和他好好說!”狗子哥邪邪的瞅了紀飛一眼,此刻突然間凌厲的眼神就像是刀一般的直刺紀飛的雙眼。

“就這些嗎,一千塊錢?你打發叫花子呢?我給你幹了二十二天活,五天日工,260一天,算起來應該是300.剩下的我可是包工。每天多少不說,就按照我刷了一百平米來算那也是八百塊,7天就是3600.3600加上300一共是4900.

4900不好聽,我也不和你多要,就一萬五吧。你現在付給我,我立刻走人!”

“你說啥,還一萬五,我去你麻痹的一萬五,你還真敢要。你以為你是誰。你的價格能和大腳他們一樣嗎?大腳他們是熟練工種,那是按照一平米八塊錢來算的。哪怕就是這樣,大腳他們很多地方刷的都不過關,還通不過驗收。

通不過驗收我和誰要錢發給你們。啊?

幹活的時候我就和你們說了。一定要干好,一定要通過了驗收,通不過的話,我老紀不會給你們一分錢。咋的啦,你以為你乾的那些活我還得給你錢。

我去你麻痹的,老子我不和你要錢就不錯了。你踏馬的全給我幹了些什麼活。不僅僅是通不過驗收不說,我回頭還要讓人重新刷。這不僅僅耽誤工,還要浪費料。你說說我應不應該給你錢,你說說是你應該給我錢還是我應該給你錢!

小海,你踏馬的過來,跟他算算!”

“來了,紀哥,您看您咋這麼大的火氣呢是不,大清早的。唉吆喎,我看看這是誰啊,大早晨的,你看看這把我紀哥給氣的。都給氣成這樣了。不行不行,你可得賠償我紀哥精神損失費。我告訴你說啊,你今個要是不賠的話......啊!”

小海是跟着紀哥一塊來的,不僅僅是小海,他的身後還跟着好幾名刺龍畫虎的兄弟。他們就坐在後車上,跟着紀哥的三菱帕傑羅V7一路趕到了工地。小海可以說是紀哥聘請的專業打手,聽說紀哥走到哪都會帶着這幫人。

沒毛病,做工程的,到哪去必須要有一群跟班的小弟們力挺着,這對紀哥來說那就是一種成功人士身份的象徵,更是排場和氣勢的問題。

紀哥之所以很有底氣,隨時或者說不管在什麼時候,對大腳哥他們說話都能夠頤指氣使罵罵咧咧的,其底氣的來源,那就是因為他養着小海這幾個衷心的打手。

但對外紀哥可從不說這些人是自己聘請的打手。那樣說出去的話可不好聽。身為一個包工頭,帶着幾個打手,誰還給你幹活不是。所以小海他們的身份,那就是管着大腳哥他們幹活的,或者說是人家老闆安排在工地上的監工保管一類的。

具體來說,那完全是協調工人和甲方之間吃住用度的一些個問題。比如說來來回回的出去幫着買點東西啦,材料啦,或者是量量平米數啦,等等等等。

但今個小海好像是早晨出門沒看黃曆的一般。剛上前還沒說上幾句話,他就覺得自己的身子飛起來了。

是的,的確是飛起來了,因為他直接被狗子拽緊了脖領子,一個過肩摔便摔在了不遠處的沙堆上。

建築工地最不缺的就是土石方水泥還有細沙。明顯的狗子留手了,沒有將這傢伙一下子摔在不遠處石頭瓦塊堆成的建築垃圾上,而是很照顧他的將他倒頭樁進了沙堆中。

“海子!卧槽,你找死!”

小海身後的幾名兄弟們楞了一下,但瞬間便反應了過來。麻痹的動手了,艹!我們還沒動手,你就先動手了,那正好,那就打你個半身不遂!

其實今早上一來紀飛就是故意來找事的,昨天他晚上宴請甲方的項目經理。那是在索菲特銀座大酒店一頓山吃海喝不說,隨後又去了在水一方洗浴中心。

前前後後僅僅是吃飯喝酒,外加一個大保健下來,就小一刀進去了。

一刀啊!

紀哥有些鬱悶。麻痹的都以為哥的錢好賺,就像是大風刮來的一般容易。得了,其實花在了項目經理的身上也不算啥,早晚紀飛還能賺回來。只要找他再要點什麼活干,只要價錢給的稍高的,那就啥都出來了。

想到這紀飛釋然了,甚至又溜須拍馬的問着人家舒服了沒有,要不要再去個別的地方接着玩。

哎!

嘴真欠!

不問還好,直接送人回家得了,這一問來事了。不想那個項目經理直接來了句:“喝大了,暈乎乎的,要不找個地喝點茶,醒醒酒?”

我去,喝茶對紀飛來說那是再明白不過了的事情。搞工程的嗎,臨到結款的時候其實就是要大出血,什麼喝酒吃飯大保健的那都是小意思,紀哥最聽不得的就是找個地喝點茶!

因為喝點茶的講究太多了,那其實就是找個茶座,開個包間,摸兩把。打打麻將輸點錢,只有這樣才能等着結工程款呢。

沒辦法,既然人家都提出來了,紀飛決不能夠說不去。一百拜都拜了,難道還差最後這一拜嗎?

紀飛抽空算了算自己今個帶的錢,得了,還可以,那就走起!

從十一點開了個包間,一直玩到半夜三點,那是捨命陪經理,出手就點炮啊。紀飛半晚上就輸了相當於三萬塊錢,整整三刀。

心滿意足了,項目經理拍拍屁股直接婉拒了紀飛要送他回家的決定,打車走了。這可把紀飛給氣的,三萬塊錢可全都是工程款,今早上一來紀飛就捉襟見肘了,現在連材料款從哪出他都沒轍。

好在材料商那裡還可以先欠着,等到最後一塊結清。但是這三萬塊錢可輸的怨啊。本來紀飛是打算着多少輸點,哪怕只輸一萬也行,卻不想包內的全壓上了,直接輸了個精光。

麻痹的,哥輸了決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找個由頭不管從哪裡,也要找補回來!

這就是紀飛的想法和打算,甚至他昨晚就想好了,要是按照這麼個輸法算下去的話,他承包的這點活不僅僅不賺錢,甚至還要賠錢。因為前前後後,他已經打點這個項目經理好多次了,加起來都小十萬了。

所以昨天晚上紀飛就想好了,都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得了,那個兔崽子坑自己,那自己就坑這幫包清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