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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司徒嬌默默地看着恃電來信中蘇茵臨死前呢喃着留下的這句話,慢慢在心裡咀嚼着。

得到蘇茵自殺這個消息的時候,恃電依然潛伏在蘇府。

當時他幾乎與張翼慕同時到達蘇茵的閨房。

只不過一個與安平侯府的女眷一起直接衝進了蘇茵的閨房,一個趁人不備潛伏在房梁,卻看得更直觀更清晰。

張翼慕聽不清蘇茵嘴裡呢喃着的話,可是懂唇語的恃電卻從蘇茵嘴唇的翕動中,看懂了她最後要說的話。

司徒嬌不用想也知道,蘇茵這最後一句話是留給誰的。

對於蘇茵的死,司徒嬌並不覺得意外,內心裡微微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感覺。

最終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嘆息之餘卻又不由長長地舒了口氣。

在這個世界,從此再不會有人知道楊凌霄的來歷。

她也無需再日夜提防某一日楊凌霄換了靈魂的事會被曝光,總算輕鬆愉快的過日子了!

司徒嬌這邊的消息比起聖人那邊還要早些,聖人那裡收到的消息,還只有蘇涵玉打死張氏,張翼慕收到消息前去蘇府問責。

當日蘇涵玉獲罪,聖人並沒有剝去張氏的浩命。

當時聖人出於何種考慮沒有剝去張氏的浩命,外人多有猜測。

大多人的目光還是放在張寶林和張翼慕的身上,覺得聖人多半還是考慮到已經給了張家足夠的懲處,保留張氏的浩命,也算是給安平侯府一個安慰。

事實上,張氏能夠保留浩命,的確與張翼慕有關。

他就是怕蘇家會將蘇家沒落的原因完全歸在蘇茵身上,從而對張氏和蘇茵不利,這才求得聖人保留了張氏的浩命。

沒想到這個浩命的身份,還是沒能保住張氏的命。

張氏作為浩命夫人,就算品級不高,如今卻被已經是白身的蘇涵玉活活打死,這是在公然對抗朝廷,是大大的死罪。

這事太子還沒來得及報到聖人面前,彈劾安平侯張翼慕濫用職權衝擊蘇府的摺子如雪片般送進了京城。

事態越鬧越大,內閣中與安平侯有嫌隙的大臣,故意將張翼慕衝擊蘇府的事誇大化陰謀化。

太子起初還能壓制住,後來彈劾安平侯的摺子言辭更加激烈,內閣大臣們見太子只壓不理,也漸漸怨聲載道,太子眼見着就要壓不住了,無奈只得帶着大臣們面見聖人。

司徒嬌不可能知道聖人與大臣之間是如何商討,只知道這事兒被聖人暫時壓了下去,只留中不發。

五日後,安平侯彈劾蘇齡之貪沒的摺子送進了京都,隨同摺子而來的還有一張長長的清單。

清單裡面有許多連聖人庫房裡都沒有的精品,而這些精品本應該出現在聖人的庫房。

如此一來,本還有心與張翼慕做對替蘇齡之說話的大臣,再也開不了口了。

半個月以後,安平侯府的親兵帶着蘇府抄沒的物資,押着蘇家男男女女來到京都。

近三十車價值不菲亮瞎眼的精品,一直以清廉自居的蘇齡之的本來面目徹底暴露在世人面前。

這個時候,眾大臣方知,聖人給了張翼慕尚方寶劍,可是代天殺奸臣斬貪官。

可見張翼慕並非人們看到的那樣是被貶官出京的,他依然是聖人手中一把銳利的尖刀。

看着蘇齡之貪沒的貢品,聖人大怒,着內閣聯合吏部、刑部徹查。

就這樣蘇齡之這個南陵史上最大的貪官被徹底挖了出來,蘇涵玉在任期的劣行也被一項項挖掘出來。

在證據面前,蘇齡之和蘇涵玉父子被判絞刑,其他男丁流放一千里,子孫三代內不得出仕。

女人們則沒入教坊充做官奴。

至此蘇家如蘇茵所願徹底沒落了。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京城,一時間成了京都街頭巷尾談論的熱點。

不過這世上再沒有蘇茵這個人,蘇家沒落與司徒嬌再沒有絲毫關係。

司徒嬌關心的只有與她自個休戚相關的人和事。

韓秀雅與李俊廷終於在十月二十六那日順利成了親。

韓秀雅十里紅妝被李俊廷迎進了定國公府,也算是京都轟動京都的一大喜事。

成親半個月後,李俊廷就帶着韓秀雅離開京都,前往東京府上任。

雖然只是五品郡尉,官職不算大,又離了京都,卻極合韓秀雅的心意。

她本就不是京城土生土長,離開京都並不覺得遺憾。

何況東京府離京都並不遠,不過三日時間即可達。

重要是不用與徐氏打交道,更不用相看兩相厭。

在送走韓秀雅的第二天,司徒嬌正在青雲閣盤賬,由於這段精力被雜事牽扯過多,原本每個月末盤賬,如今都是月中了,上個月的賬還沒看完。

昨日送走了韓秀雅,司徒嬌總算有了些空閑,終於想起來要把積壓的事來清一清。

司徒嬌一邊番着賬本,一邊噼嚦啪啦地打着算盤,嘴裡還與春梅說著閑話:“春梅,你抽空多去製藥坊跑跑,給青竹幫把手,她懷着孩子,可別讓她累着了。”

春梅撅了撅嘴:“青竹姐姐哪裡需要我去幫她呀,她可精神着哪!那個嗓門比在青雲閣的時候還響亮!”

“哦,真的?呵呵呵,說起來我已經快半個月沒見她了。嗯,等明兒有空,我得親自去看看。”司徒嬌抬了抬眼皮,想像一下青竹挺着個肚子依然風風火火的模樣,不由呵呵樂了。

青竹和疾風都是孤兒,身邊沒個長輩,只有一個婆子還是司徒嬌安排過去的,司徒嬌就想着抽空過去看看。

因為提到青竹,讓司徒嬌停下手上的活樂了一陣,又想了一會,半晌才看了一眼桌上的賬本,搖了搖頭甩去雜念開始專心打起算盤看起賬來。

心無雜念看賬算賬,司徒嬌壓根不在意青雲閣來了個不速之客。

這個不速之客揮退了司徒嬌屋裡伺候的人,還替司徒嬌續了杯熱茶,又給自個倒了杯茶,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專心算賬的司徒嬌,一邊優雅地品着手中的茶。

就這樣一個專心算賬,一個不錯眼地看着。

桌上的賬本都使用了楊凌霄教給賬房和掌柜的記賬方式,讓人看着一目了然,也給查賬的人省了許多麻煩。

只不過這次積壓的多了些,司徒嬌這一查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總算理清了上個月的賬。

她收拾好桌上的賬本,揉了揉有些發酸發漲的眼睛,準備站起身來伸個懶腰,卻不曾想落入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司徒嬌本能地曲起手肘要做出反抗,耳邊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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