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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韻在幸災樂禍,江老太爺搖頭道,“沒事。)”

只是那一張黑臉,沒事才怪了。

江老太爺知道是楚北弄髒的,所以對清韻臉色要和藹的多,清韻想知道那被弄髒的字,他一一告知清韻,還順帶講解是什麼意思。

清韻聰慧,她一點就明,甚至還能舉一反三,有時候的理解之透徹,他都要甘拜下風。

這一點,讓江老太爺很是驚詫。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聰慧,見識廣博的大家閨秀,饒是他看重的江遠,都要屈居清韻之下。

要是清韻是男兒身,將來的成就絕對在他之上。

他當真是不了解清韻啊。

江老太爺把書合上,他手撫着膝蓋,望着清韻,問道,“外祖父有老寒腿的毛病,太醫醫治數年,都沒有效果,鎮南侯讓我來找你,這是何意?”

清韻臉騰地一紅,心中懊惱,鎮南侯才把她推薦給寧王妃,有把她推薦給江老太爺,這是幫她拉生意呢,還是拉生意?

只是這樣叫她很為難啊,外祖父有病,她不幫着治,還要旁人來提醒,簡直不孝。

清韻望着江老太爺,嗡了聲音道,“清韻怎麼不知道外祖父有腿寒的毛病?”

江老太爺拍了膝蓋,笑道,“老毛病了,治了許多年都治不好,外祖父早就熄了那份心了。”

清韻是外孫女,又不是經常回江家,每次回去,也多是陪着江老夫人和江筱她們玩,江老太爺有老寒腿的毛病。江家沒人跟清韻提過。

要是江氏還活着,清韻肯定知道。

江老太爺對清韻是真關心,清韻以前是不知道他有老寒腿的毛病,不然早幫着治了,她望着江老太爺道,“外祖父,我會些醫術。要不我幫你瞧瞧?”

一句話。驚的江老太爺眼睛睜圓,不敢置信。

“你……你會醫術?”江老太爺聲音有些飄。

鎮南侯讓他找清韻,他多少也猜到一些。但他從未想過清韻會醫術啊。

他只當是清韻認得某位醫術高超之人。

清韻會醫術,這叫他如何相信?

江老太爺臉上寫滿了不信,他甚至道,“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

清韻也不說話,她般了小杌子來。坐下。

拿起江老太爺那布滿歲月痕迹的手,幫他把脈。

江老太爺沒有說話,那眸底的震驚不言而喻。

清韻認真的幫着把脈。

老寒腿,醫學全稱是“下肢動脈硬化閉塞症”又稱為“風濕性關節炎”。

當天陰下雨、氣候轉涼或受涼。膝關節冰冷且疼痛。

一到冬天,那能把人活活疼死。

清韻把完脈,望着江老太爺道。“外祖父,我要幫你施針治療。”

說著。她拿出隨身佩戴的銀針來。

江老太爺,“……。”

他以為清韻是同他開玩笑的,可開玩笑的人會隨身帶着銀針嗎?

就他所知,太醫院的太醫才會隨身帶着銀針,為的是怕什麼時候遇到病人,才沒有藥材的情況下,施針保命。

江老太爺心底有驚濤駭浪,他望着清韻道,“楚大少爺身上的毒,有的解?”

清韻輕點頭,“半年後,他身上的毒就能清除乾淨。”

江老太爺眼睛再睜大三分,“是你幫着治的?”

清韻臉窘着,輕點頭道,“是我。”

江老太爺,“……。”

是清韻治的?

這怎麼可能啊?

可清韻承認了,還有鎮南侯那話,他對清韻的寵溺,都證明這不是開玩笑。

江老太爺望着清韻,他顫抖了聲音問,“你從哪學來的醫術?”

一聽到問這話,清韻內心就在奔潰,這意味着她要撒謊了。

可江老太爺不是青鶯和喜鵲啊,他沒那麼好騙。

既然不好騙,那就不能騙,清韻望着江老太爺,輕搖頭道,“外祖父見諒,教清韻醫術之人,曾讓清韻發誓,不能泄露他,清韻不能……。”

她不能食言而肥啊。

江老太爺也是重信守諾之人,言出必行,哪怕是皇上要他說,他寧願抗旨,也不毀了承諾的人。

清韻這樣說,江老太爺連連點頭,“做人要信守承諾,既然不讓你說,那外祖父便不問了。”

就算不知道是誰教清韻醫術的,但把這樣高超醫術傾囊相授,想必對清韻沒有壞心。

而且以清韻的聰慧,也不會上當。

江老太爺笑問道,“制衡之術,也是他教的?”

清韻愣了一下,然後點頭了。

江老太爺眉頭隴緊,京都有這樣醫術高超,還擅長制衡之術的人嗎,怎麼從未聽聞過?

江老太爺在走神,清韻則道,“外祖父,我幫你施針?”

江老太爺點頭一笑。

清韻站起來,讓江老太爺把雙腿架在小杌子上,露腿小腿和膝蓋。

清韻幫着施針。

很快,清韻就把針扎腿上了,針扎入腿,有些刺疼。

江老太爺眉頭皺緊着,但眸底是喜悅的。

為清韻定親,出了岔子,江老太爺是悔之晚矣。

他不希望清韻將來有多富貴尊榮,他只希望她一輩子過的安穩快樂。

他擔心楚大少爺會毒發身亡,現在楚大少爺身上的毒有的解,還是清韻幫着解的。

他和楚大少爺接觸不多,但他眼神周正,鎮南侯為人豪爽,他有幾分像他,必是個重情之人,清韻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必不會虧待了清韻。

心底這塊大石頭,算是落下了。

只是,落了一塊,還有一塊呢。

沐清凌也是他的外孫女,想到定國公府大少爺中風偏癱。江老太爺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一般的疼。

想到清韻的醫術,他心底騰起兩分希望來。

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清凌嫁給了定國公府大少爺,他中風偏癱在床,他的病,你能不能治?”

若是定國公府大少爺的病,清韻也能治好。那他就沒有什麼好憂心的了。

清韻抬頭。正好見到江老太爺一雙眼睛滿含期望的看着她,清韻怎忍心隱瞞他真相。

她嫣然巧笑,回道。“能啊,等安郡王和逸郡王的事過去了,我就幫大姐夫治病。”

說著,她頓了頓。笑道,“外祖父放心。我和大姐姐都會過的很好的。”

“好好好!”

聽清韻這麼說,江老太爺連道三聲好,高興的眸底像是有了淚花。

清韻精緻的臉龐,掛着恬淡笑意。

等時候差不多了。她拿起江老太爺的手,在他手指上扎了一下。

十指連心,被針一紮。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疼的額頭都在顫抖。

清韻看着江老太爺指尖冒着的黑血。拿茶盞接住。

黑血流的不多,只有幾滴。

但江老太爺卻震撼了,他的雙腿好像暖和了許多。

“雙腿暖和了許多,這就治好了?”江老太爺問道。

清韻囧了,外祖父也太看得起她了,老寒腿哪有那麼好治的啊,尤其是他這種寒了多少年的腿了,筋脈硬化,血流不暢,更要細心調理。

清韻輕咳兩聲道,“外祖父,你的腿沒楚大少爺和定國公府大少爺的嚴重,可卻難治好的多,要想根治,怎麼也要一兩年,一會兒我寫了藥方,讓下人抓藥煮了葯汁給你泡腳,回頭我再配些藥膏,天寒下雨,腿疼時貼着,能緩解疼痛,施針不能斷,我將扎針穴位寫下來,讓會施針的大夫照着方子幫你治,半個月或者一個月一次都行。”

“另外,外祖父時常看書,或者下棋,經常一坐老半天不動,忽然站起來,腿更是疼的厲害,要注意鍛煉,最好是能經常爬山。”

清韻一一叮囑。

江老太爺無不點頭應下。

等叮囑完,清韻讓青鶯端筆墨紙硯來,她將藥方什麼的寫下來。

才寫了一半,外面有丫鬟大聲喊道,“三姑娘,太后傳召你進宮。”

清韻眼皮動都沒動,繼續寫她的藥方。

丫鬟站在門外,見清韻遲遲不出來,又喊了一聲,“三姑娘,來傳懿旨的公公催的緊,讓你別耽擱。”

清韻還在寫。

江老太爺看不過眼了,道,“藥方的事不急。”

清韻搖頭,“外祖父,清韻不喜歡藥方寫一半。”

她又沒讓太后傳召她,要是賞賜她也就算了,肯定是為了安郡王。

又不是什麼好事,她屁顛屁顛的趕着去挨罵呢。

要是抗旨沒事,她說什麼也不會去。

半盞茶的功夫後,清韻將藥方寫好,她拿起藥方,輕輕吹乾墨跡。

然後小心疊好,交給江老太爺。

外面丫鬟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在院子里來回的走,恨不得長一雙透視眼,看看屋子裡,清韻和江老太爺在聊什麼。

太后傳召,不進宮是抗旨啊,三姑娘和江老太爺有什麼話等不及非得現在說的啊?

事有輕重緩急啊。

等了又等,才聽到門吱嘎一聲被打開。

江老太爺走了出來,清韻隨後。

她沒有立即進宮,而是先去了春暉院。

老夫人見了她和江老太爺過來,臉色有些不安道,“江老太爺,你看太后傳清韻進宮,這事……。“

江老太爺笑道,“這事有鎮南侯操心,老夫人安心準備清韻的陪嫁就成了。”

老夫人輕嘆,“話是這樣說,可我的心哪是能安心的?”

江老太爺輕點頭道,“最多後天,這事就塵埃落定了。”

大夫人挑眉,“江老太爺這麼篤定?”

江老太爺看着大夫人,道,“安郡王昏迷不醒,只能三天不吃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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