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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娘子與梁有才談了很久才回到威遠侯府。

她與梁有才具體談了些什麼,鳳止歌不知道,不過看林娘子那鬱鬱寡歡的臉,便可以知道這過程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的回憶。

不過,只要結果是喜人的,也就足夠了。

看着立於自己跟前,拿着一紙放妻書立於自己跟前的林娘子,鳳止歌想了想,仍是把日後有可能的情況說了出來:“林娘子,雖然你如今於梁有才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但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知會你一聲。”

林娘子疑惑的看向鳳止歌,不知道是什麼事會令鳳止歌如此鄭重其事的與她說。

“先前就與你說過,我嫁到安國公府之後,是絕對不可能與周語然和平共處的,就算我願意,只怕她也不會願意,只衝我嫁過去便是蕭靖北的妻子,她與我便不會是同一路人。”鳳止歌道,“所以,梁有才與周語然的事,既然被我知道了,那我便是將此事當作是手裡的籌碼。”

說到這裡,鳳止歌看向林娘子,眼中有些些許歉然。

林娘子先頭還有些不解,但隨即便明白了鳳止歌的意思。

安國公夫人周語然,京城誰不知道她是一個有丈夫卻與沒丈夫無區別的女人,更甚至她都不曾與安國公蕭立圓過房。

這些年來,周語然雖然幾次三番想要取蕭靖北的性命,可京城苛待原配嫡子的繼母並不少見,哪怕周語然將這份狠毒擺在明面上,旁人最多也就是指點個幾句罷了。

但周語然與梁有才之間的勾當,卻又不一樣了。

在這個妻以夫為天的年代,女子是最不能行差踏錯一步的,尤其周語然還是太后娘家兄長的女兒,嫁的還是安國公蕭立!

一旦被外人知道周語然居然背着病重的丈夫與梁有才攪合在一起,只怕就算是承恩公府豁出一切保她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以太后那種性格,若是知道在她的旨意下嫁入安國公府的周語然如此敗壞她的名聲。第一個要收拾周語然的,說不定便是她。

在這種情況下,周語然與梁有才的醜事被鳳止歌先一步知道了,鳳止歌手裡無疑便捏住了一個周語然的致命把柄。而且還是在周語然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手裡握着這樣的殺手鐧,可以預見,周語然與鳳止歌之間的對立尚未真正開始,鳳止歌就已經先立於不敗之地了。

林娘子眼中閃過驚異。

她是真的不明白,大姑娘明明才只是一個及笄不過數月的少女。為何便能如此走一步看百步呢。

“大姑娘完全不必在意奴家的感受,如今我與梁有才已經沒有了半點關係,他的事我也不會再過問半分。”林娘子說到這裡輕輕一頓,“再則,梁有才當初既然肯為了享樂而拋妻棄母,他便總該想到自己的選擇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就算他最後落得再怎麼凄慘的下場,也都是他應得的。”

林娘子的性子就是這般,只要下定決心,便絕不會再左右搖擺。

鳳止歌於是在心裡暗暗搖頭。

那梁有才也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魚目當珍珠,有林娘子這樣一個好妻子,他若是爭氣些,實在不愁將來沒有好日子過,偏他卻因了周語然給的那大把銀子而迷了眼,選擇了這樣一條看似更風光更輕鬆的捷徑。

不過,總有他後悔的那一天的。

鳳止歌一點也不懷疑這一點。

梁有才這件事便算是就此揭過,林娘子仍舊留在京城裡,不過,她如今已經計劃好了。再在威遠侯府呆上三兩個月,待天氣回暖,便帶着小寶動身回湖州。

京城的繁華確實極易牽動人心,就連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的梁有才。不也一樣迷失在這繁華之中了嗎。

不過,林娘子從來都只把自己當作是這繁華京城的一個過客,既是過客,便總有離去的一天。

當然,林娘子急着離開威遠侯府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鳳止歌要出嫁了。

她本就是因為鳳止歌的出手相助才得以在威遠侯府覓到一個避風港的,如今鳳止歌既然出嫁。她當然沒有了繼續留在侯府的理由。

若不是京城的冬天確實嚴寒,只怕林娘子會在鳳止歌嫁到安國公府的第二天便離開。

……

一個月時間轉瞬即過,轉眼間便到了三月初二,也就是鳳止歌出嫁的前一天。

這一天,是威遠侯府的故舊親朋給鳳止歌添箱的日子。

威遠侯府離京二十年,便是有當年深交的人家,只怕也都斷了聯繫,是以慕輕晚這天一起來便一直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女子出嫁是何等重要的事,若是連添箱的人也沒幾個,不說威遠侯府的面子如何,總歸是會在人心裡留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慕輕晚自然不希望在女兒一輩子的大事上有這樣的不圓滿。

好在,事情並未往慕輕晚所擔心的那方面發展,事實上,前來給鳳止歌添箱的夫人們着實是不少。

其實這也是慕輕晚關心則亂想岔了,別說鳳止歌與蕭靖北的婚事是當今皇上親自指婚的,單就憑鳳止歌如今是寒老爺子認下的女兒這一點,就足夠這些加油世故的夫人們走上這一遭了。

事實上,這些夫人們也着實是好奇,寒老爺子既然認了鳳止歌做女兒,如今女兒要出嫁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著也得表示一下吧,就是不知道,寒老爺子對這個新認的女兒有幾分真。

在很多人眼裡,衡量真與不真,只需要看寒老爺子願意拿出多少財物來作為鳳止歌的嫁妝。

伴着這樣的好奇,來威遠侯府的夫人們漸漸增多。

最先來的自然是慕輕晚的娘家三位嫂子外加慕曉曉,然後是梁夫人與於家二夫人劉氏,於家與鳳家如今是姻親,鳳家的女兒出嫁,於家人自然要來得早些。

再之後,卻是寒夫人。

雖然早知道鳳止歌被寒老爺子認作女兒,可慕輕晚仍是像待貴客那般將寒夫人迎進了屋裡。

倒是後面來的那些夫人們,看着坐在裡面喝茶的寒夫人,便連面上的笑容都加深了不少。

寒夫人從來都不是個熱衷於這種熱鬧場合的。往前數個二十年,又何曾有人見過寒夫人如此積極的去任何人家裡?

由此看來,寒老爺子對鳳家大姑娘的看重還真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不過,若不是這樣。與威遠侯府並無多少交情的她們又豈會如此積極的往威遠侯府跑呢?

很快,花廳里便聚集了許多人,慕輕晚又等了一會兒,見再無客人上門,這才將眾位夫人請了去前廳。接下來便是今天的重頭戲添箱禮。

最先為鳳止歌添箱的,是慕家的三位舅母。

慕家三兄弟都並非什麼顯赫的官員,慕秉元得慕秉鴻之前還都是在外在任職,才回京城不久,所以慕家的日子其實真的不怎麼寬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