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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煞風景的傷!

挨不住白蓮身子擰着不配合,顧衍嘆了一口氣,身下腫脹的厲害,可是身下的人兒滿目的關懷,就連他想不管不顧硬着來都做不到。

顧衍坐起身來,還在她臉上捏了一把,抱怨的說著:“真是個磨人精!”

白蓮也顧不得羞了,將散開的衣服攏好,便要扳過他的身子去看他的後背。

顧衍卻沒動,白蓮看着他穩坐如山,抬眼看了過去。

顧衍卻拉着她說:“沒事的,是老傷了。”

白蓮才不信他的話,也不扳過他的身子了,直接繞過他的身子,去了他的背後。

隨後,便是白蓮倒抽了一口氣。

顧衍沉默着,背後的傷雖說他看不到,但是也知道是怎樣的猙獰。

從肩膀上蔓延到腰上,傷口深的露骨。

顧衍知道,那傷定是嚇到她了。

隨後,他感覺到背上有個清涼如玉的小手,沿着他傷口周圍肌理一寸寸的撫摸着。

他轉過身,安慰着她說:“已經沒事了,只是看着比較嚇人......”

顧衍的話沒說完就停住了,看到白蓮的臉上布滿了淚水,抬頭看着他的時候,那雙眸子里盛着的心疼之色是那樣的明顯。

顧衍看着她淚光點點的雙眸,彷彿是暗夜中隱藏在雲頭中皎潔的明月,又彷彿是墜入深潭的寶石一般,猛地就這樣的撞了進來。

“都說了沒事了,乖,別哭了......”顧衍的聲音低低的,捧着她的臉,手指婆娑着她臉上的淚。

顧衍這樣輕哄的話,讓白蓮的淚更泛濫了。

“是那晚傷的嗎?”

白蓮所說的那晚,顧衍自然是知道哪晚,點了點頭,把她拉到懷裡說著:“別哭了,都過去了。”

白蓮在他懷裡抽泣着,想着他剛才後背的傷勢,如今都過去三個多月了,傷口還是那樣的猙獰恐怖,可想而知當時是怎樣的。

他一路進京救自己,回西北這一路毫不停歇,後背上傷口都潰爛成了那樣也從不說一聲。

一時間,白蓮為前幾日自己的彆扭內疚着。

隨後,白蓮推開顧衍,做好整理自己的衣服,顧衍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麼,只見她整理好衣服,撩開床幃便要下了床榻。

顧衍拉住她問着:“你做什麼去?”

白蓮回身,一本正經的說著:“請大夫啊,你背後的傷都有些潰爛了。”

顧衍拉着她,很想告訴她,傷沒事兒,還有別的事兒比傷更重要。

可是看着她焦急的神色,便鬆了手。

她這樣的擔心,讓她安心才好。

大夫來的時候,顧衍已經整理好了自己,只袒露着上身,方便一會查看傷勢。

大夫看到顧衍身後的傷也是驚駭,開口問着:“將軍這樣重的傷,不卧床靜養,怎麼還能奔波呢?這若是出了事可還了得!”

看着一旁的白蓮聽着身影臉色發白,顧衍便皺了皺眉說著:“都已經大好,哪裡就有那麼嚴重了。”

偏偏這個大夫沒眼色,不知道顧衍話中的意思,還如實的說著:“將軍且不可輕視,這傷本就厲害,如今傷口處腐爛潰膿,處理不甚,只怕將軍......”

顧衍間大夫越說越嚴重,一旁的白蓮眼中淚光閃閃,便出聲制止說著:

“大夫,快些上藥退下吧,本將要歇着了。”

那大夫此時也明白了顧衍的意思,沒再說什麼,還好是現在發現潰爛了,再晚兩天,等着潰爛程度深了,只怕......大夫隨後嘆了口氣說著:“將軍,上藥前需得將腐肉刮下,請將軍趴下,小的好施刀。”

顧衍聽了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後背的傷竟這樣厲害了。

顧衍趴下後,大夫對着身後的葯童說著:“取麻沸散過來。”

顧衍聽了卻是皺了皺眉,他所說的麻沸散顧衍知道,那是讓人陷入昏睡之中,對於疼痛無所知覺。以前在軍中的時候,受傷時便又軍醫給自己用過,那種陷入昏睡,不能自控的感覺太不好了,那時候便決定,這麻沸散以後都不會再用。

“不用了,你直接動手吧。”顧衍神色平淡的說著。

大夫卻是一愣,隨即開口說著:“將軍不知,這去腐肉不下於刮骨之痛,常人難以忍受,這麻沸散會......”

顧衍聽着大夫囉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觸到顧衍目光的大夫便住了口,說不出話來了。

顧衍見他住口,才滿意的回過頭,看着立在床頭處盯着他後背看的白蓮,顧衍喊道:

“丫頭,過來。”

白蓮往前走了兩步,跪坐在床前的軟墊上,看着他,剛想開口勸他用了那麻沸散,便聽顧衍說道:

“你在這兒陪着我比那麻沸散好使多了。”

“......”白蓮瞪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這個!

大夫已經開始動手了,抓着白蓮手的顧衍在那一瞬間身體僵硬了起來,白蓮的心猛地一顫,抬眼便要去看,只聽顧衍說道:

“別怕,大夫們都謹慎,一分病症都是往十分里說,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以前在軍營的時候,我被敵軍的羽箭射中,當時滿軍營的軍醫都說我沒救了,到最後還不是挺過來,這點傷不算什麼......”

白蓮知道他在哄自己,看着他額頭沁出一頭汗,她咬着下唇,揚手給他擦拭了,聲音有些哽咽低啞的說著:“我知道,將軍你福大命大,長命百歲,這點傷不算什麼!”

顧衍看着白蓮一副要哭了的模樣,知道她在心疼自己。想到這些年在軍中,無論大傷小傷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挺過來,到如今她在自己身邊,溫聲軟語的說著話,再沒有任何時候,像此時這般知足。

“將軍,與我講講你在軍中的事情吧。”白蓮跟他說著話,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你想聽什麼?”顧衍問着她。

“你第一次參加的戰役,還有前年你清掃西北時如何的擒獲羌族首領的那件事。”

白蓮的用心,顧衍明白,握着她的手,讓她安心,開始與她講訴他曾在西北發生的一些事情。

直到大夫將傷口上的腐肉都處理好,顧衍也沒動一動,忍着疼與跪坐在床前的女子講訴着,那大夫心中欽佩顧衍,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吩咐葯童說道:

“去把那瓶拔毒化腐生肌膏拿來。”

白蓮聽着顧衍說話的同時,也一直關注着大夫的一舉一動,這會聽他說什麼拔毒的話,當下心中一驚,不自覺的便開口問道:“拔毒?將軍中毒了嗎?”

那大夫聽白蓮問起,便如實答着:“初時是中毒了,只是將軍沒有調理好身子,餘毒未清,隨後又連日奔波,這才使得傷情反覆。如今腐肉盡去,只要慢慢調理,最多一個月,餘毒可清,傷勢也會大好。”

白蓮看着顧衍微微有些發白的臉,手反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