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

整整幾天,陸曄都被這樣的夢境困着。

他無力,他煩躁。

但是,那個聲音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他知道這幾日楊青在白家吃了閉門羹,也知道楊青到今天被白家人接納。

陸曄從一開始就知道楊青會被白家人接納,白蓮的話說出口就再無更改的可能,除非是白家想擔罪名。

正月里本來就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這幾日陸曄更寫謝絕了一切的交際往來,將自己關在書房裡。

他看不到夢中說話的女子,只是憑着感覺,用一塊檀木雕刻了一個輪廓。

陸曄看着那個完成了多半,只剩下容貌的小像,分明就是白蓮的氣韻。

陸曄心中氣悶,放下了那個小像,正在陸曄心中鬱氣無處發散的時候,就聽常雲在外回道:

“侯爺,睿王府的管事請您去一趟。”

“告訴他,沒空。”陸曄沉聲說著。

常雲在門外一噎,隨後低聲小心的說道:“侯爺,西北那邊傳來急報,說是戎族截殺了我朝商隊,鎮西將軍顧衍請旨清掃西北。”

陸曄聽了常雲的話後動作一頓。

這個時候傳來消息,想必事情是發生在過年的時候,陸曄一想着這個時間,便立刻察覺出了不對。

隨後他想到了顧衍。

“你去告訴來人,這件事王爺不用急着插手,靜觀其變。”

這件事十之八九是顧衍主導的,什麼截殺商隊,只怕都是幌子。

陸曄說完,便沒有再說話。常雲在門外等了一會。見陸曄不再說話,才離開去傳話。

外面沒了響動後,陸曄心煩意亂的坐下,便又看到了那個被自己放在桌上的小像。

他拿起刻刀,這個人分明就是白蓮,他雕刻的時候想着的都是她的音容,此刻執起刻刀。片刻後。白蓮的含笑的樣子便出現在了陸曄的面前。

夢中的她曾說過“陸曄,我要死了,你再也威脅不到我了。”

前些時候她告訴自己“陸曄。你並沒有欠我什麼,我也不需要你補償什麼,如果你真的為我着想,還請尊重我的意願。”

是因為自己曾經威脅過她。所以她才對自己避如蛇蠍嗎?

她說自己因為別的女子沒有娶她,是有苦衷。究竟是什麼苦衷呢?

陸曄在認真的想着,她為什麼執意要扶持鄭王呢?是鄭王后來真的上位了,還是她與鄭王有什麼牽扯?

陸曄想到白蓮說的那句話,她說鄭王會是個仁君。陸曄在仔細的想着。

籌謀得當。鄭王也不是沒有希望。

想到一些事情,他有些恍惚,思想有些鬆動了。

-

就在同一時間。白蓮也收到了消息。

在她收到消息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

戎族截殺商隊?顧衍清掃西北?

這是上一世所沒有的。如果按照上一世的軌跡,今年夏天的時候,羌族會捲土重來,嚴舅舅也在這場戰爭中犧牲。

可是,上次在西北大敗了羌族的精銳,羌族比上一世付出的代價更慘痛,是根本沒有這麼快就能捲土重來的。

怎麼這時又出現戎族作亂了?

如今的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前世自己所經歷的那個了,一切都因為自己的介入而有了變動。

但是無論如何,嚴舅舅不能上戰場!

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也要想辦法將嚴舅舅留在京中!

這是白蓮唯一的想法。

朝堂上因為這次西北的戰事又起風雲,嚴家的反應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平西侯當朝請纓,願率大軍前往。

睿親王自昨日陸曄沒有來王府,並讓管事帶了那樣一句話來,心中就不能安穩。

陸曄最近的變化太過明顯,聽到那些調查的人說陸曄在宮中培植了許多的人手時,睿親王只覺得心驚。

在朝堂上,西北的事情他沒插手,而是一直在注意着陸曄的反應。

只見他始終都擰着眉,原本清貴舒朗的眉目,如今彷彿凝成了深深的山川一般。

他不發一言,置身事外,看着昭仁帝允了平西侯的請纓。

睿親王才發現,朝中自己的人手原來已經失去了那麼多!

睿親王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找陸曄好好的深談一番。

朝堂上定好的事情,兵部當下就傳令給了衛所,徵集兵將,由平西侯率軍趕往西北。

嚴府內。

嚴太師與平西侯兩父子在書房交談,為了西北的戰事。

“顧衍是不能留了。”嚴太師平靜的說著。

平西侯聽了父親的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顧衍曾是他手下最勇猛的大將,軍事理論足,實戰經驗高,上了戰場就如一把鋒利無比的鋼刀一般,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上次的西北之戰,若是沒有他提出的請君入甕,拉長戰線,最後斬斷其尾,一舉收復失地,只怕西北的戰事還有的打。

平西侯愛才,更愛顧衍這樣的將才。

若不是知道他對自己的女兒無意,真的想招他為婿。

如今雖說有嚴家的人在西北與顧衍一起鎮守着,可是誰又能壓過他的鋒芒!

軍中的幾個統領唯他的命令是從,更有他曾經的親兵王猛,宋戟,以及羅信,在軍中已經有了壓倒他人的趨勢。

平西侯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卻分身無術,父親已老,兒子不成器,朝中無人支應,皇后就是再能幹,也僅限於後宮,對於前朝的事情無能無力。

這樣一來,西北的就無人能壓制顧衍。

嚴太師看著兒子的神色,凝眉說道:“從他當庭抗婚的時候,老夫就看出,顧衍是有大主意的人。德音能捨棄公主的尊榮。甘願嫁入顧府,這樣的榮譽都不能讓他心動,只願意去西北那荒蕪之地守着,只能說明一點。”

嚴太師目光炯炯,聲音沉穩如鍾:“他不想與皇室有牽連,更不想受嚴家的牽制。”

平西侯點了點頭,嚴太師說的對。依着他對顧衍的了解。的確是這樣的。

“明知道我們留着西北各族,是想起到一個制衡的作用。若是天下無戰,還要將軍做什麼?若是西北的隱患消除。西北軍的勢力必定會被削減一半。此刻朝中局勢緊張,顧衍這會兒請旨清掃西北,這不是有了異心是什麼?”嚴太師的話語中充滿了怒氣。“如今想要壓制他已是不能,軍中不比朝堂。比的是拳頭夠硬,如今底下的人服他。要除了他,得費點心思,不能讓底下的人察覺。”

平西侯沉默了一會說道:“兒子知道,父親放心吧。非我同類。便不會再留他了。這次去西北,我會安排下去,趁亂奪了他的性命。”

見他心中有數。嚴太師也不再多說,而是說了一下朝堂之事。

大事說完。便又提起了嚴石楠。

這個讓他們兩個都頭疼的長子嫡孫!

自從上次在白家的婚事被拒,他懨懨了一段時間,便又開始貪花宿柳,只是每個女子都不長,還讓人繪了一副白家那丫頭的畫像,整日的掛在房中。若不是家裡人壓着,白家又有些勢力,只怕會真的上門去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