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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奔的馬車直到離一處山崖不遠的平地上,才停了下來。?. `

車尚未停穩,外面便有人影綽約。

車內的冰塊臉躍下車轅,朝其中一個點了點頭。

那人驚喜交加,“她就是玉簌公主!沒錯!”

車內的冰塊臉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隨意瞧了瞧,轉頭問道:“她當真是玉簌公主?”

那人連連點頭,“她的確是玉簌公主!沒錯!”

眉目間的確是國色天香,傾城傾國,只怕也只有傳聞中的玉簌公主才能有這般姿容。

冰塊臉這才仔細打量風菲菲,風菲菲也盯着他看,這個人大約二十歲上下,長得還不錯,但是臉上感覺就寫着‘冰山’二字。

讓人一看就能感覺到這個人是個危險人物,如果平時遇上了,最好繞開些走,不過現在她卻是想走,也走不了,她身邊已被團團圍住。

“你是誰?你們為什麼抓我?”風菲菲大聲喝道。

那冰塊臉卻優雅的微一躬身,聲音依然冷的結冰,“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公主不會認得。”

風菲菲強作淡定,冷哼一聲,“你抓我來做什麼?”

“是我們殿下想請公主去做些日子客,只要公主合作,過些日子定然將公主安然送回去。. `”

他話音雖然輕柔,卻也讓風菲菲冷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你主子是哪個殿下?”

“這個,就不方便說了,公主見了我們殿下,自然就知道了。”冰塊臉停頓了一下,馬上又客氣地說道,“公主,得罪了!”

話剛說完,竟然就將風菲菲抱了起來,高飛掠起,向懸崖走去。他竟然抱着風菲菲徑直向懸崖下方跳了下去!

風菲菲簡直驚呆了!跳崖?有米有搞錯啊?這是做什麼?

崖上長草萋萋。連接着連綿的山脈,一條山路蜿蜒向下,山路盡頭,更遠的平原上。巍峨的城池在望。風嘶吼着從崖上奔過,狠狠撞在山石上,似乎要讓某些猛烈的力度,撞出帶血的不甘的悲憤。

昏黃的光影從崖縫裡射進來,照亮崖下狹窄的深谷。照見那些零落的,或生或死的生靈,幽幽的反着光,再慢慢淡去。

艷陽似乎忽然變得慘淡,懸在崖壁縫隙正中時,一片死寂沉默里,冰塊臉平靜的道,“公主不要驚慌!馬上就到了!”

冰塊臉的黑袍在風中衣袂飛舞,他冷冷看着那座巍巍大城,看着飛鳥難越的高厚城牆。?.?`看着那城裡平靜閃爍的宮殿群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輝,看着艷陽光輝最聚集最輝煌的方向,眼底,緩緩掠過一道森然的神情。

冰塊臉方才望着的某處建築群越顯出璀璨華美來,所有的樹上都綁了錦綢,每隔三步便是一盆怒放的火舞花,上懸一色深紅的宮盞,暈紅的光芒照得花色更顯艷麗,五色迷離,炫花人眼。兵戈如林。鐵甲生光,一隊隊侍衛如黑蛇般盤踞在窄巷之間,川流不息的來回巡視。

水亭上,玉帶浮橋。碧波生漪,滿池裡飄着紅蓮,亭頂上懸着夜明珠,風將檐下掛着的風鈴吹得飄搖,那隨風擺動的姿態,看起來分外妖嬈。

風菲菲有點茫然的抬起頭。望了望血色艷陽高照的蒼穹,風似乎颳得低沉壓抑,那樣潮濕的風打在臉上,似乎緊攥住就能攥出水來。她臉色似乎不太好,死死盯着遠處,那些黑壓壓的小如螻蟻的侍衛們奔流不息的腳步,在她眼底漸漸幻化,一些深潛於記憶里的畫面,渡過多年歲月,渡過忘川,再次奔來眼前……

那是關於玉簌樓的諸多回憶。也是這具身體的原主的回憶……

“玉簌樓”,是神邑國最富盛名,赤州七國屈一指的銷金窟風流窩,美酒最美,老鴇最俏,歌舞最佳,美人最多。

“玉簌樓”的主人卻一直是個謎,有人猜測,此人不是神邑國人,而是遠自外海那邊而來的神秘大商賈。他攜帶大量黃金渡海而來,以重金叩開赤州各級官吏的門,開張第一日便以高鼻深目,肌膚如雪,絲似金的異族舞娘,吸引了赤州七國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的目光,自此****生意爆滿,時時滿閣春深。

據說,玉簌樓的名字,也不是隨便讓人寫的,而是他先後上門十餘次,送上無數名品古董精緻金錶,才請到赤州最富盛名的書法大家給寫了匾額。

玉簌樓佔地面積異常廣闊,非普通王侯將將之家能比,分前院、中院、後院和幽院,普通人只能到達前院,而極少數顯貴之人則有幸到達中院,後院和幽院離前院和中院很遠,外人一律不得進入。

而前院,又分東西二樓,東樓乃富貴之人專享,西樓則是普通人群的消費之地。

東樓雅緻,金碧交加,香風細細,瑞靄飄飄,迭瀑飛泉,小橋流水,青松茂盛,翠柏森然,紫桂亭亭,石欄隱隱,茂林修竹,垂柳夭桃,曲折闌干……

座座別緻幽雅的小樓零星散落其中。仰觀小樓四面,蕭牆粉壁,畫棟雕梁,金釘朱戶,碧瓦重檐,四邊簾卷蝦須……真正是好一個福地洞天!

而那西樓,則是另一番景緻。一進大廳,肉香酒香脂粉香,夾雜着口臭汗臭,以及辨不明的各種渾濁味兒撲面而來,更有一陣陣謔笑的浪潮,此起彼伏,一樓穿梭着紅巾翠袖,二樓跳着異域肚皮舞,三樓賭坊呼盧喝雉,四樓……四樓靜悄悄。

風菲菲對司垣將她從巫女國劫持來到神邑國很震驚,現在,居然強迫她從玉簌樓幽院來到這前院西樓,很鬱悶,卻也只能乖乖隨他進了四樓雅閣。

雅閣裝飾極為富麗,不下王侯之家,小廝流水般送上酒菜來。

兩人一開始客氣的淺酌,可後來,風菲菲竟然獨自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等到門帘一掀,進來數位嬌怯怯的女孩時,風菲菲已經完全沒了公主的高貴和矜持,大着舌頭,拉着司垣的袖子,突兀的要求,“你換女裝給我看看好不好?一定是個絕色美人……”

那幾個女孩對望一眼,都向兩人福了福,風菲菲一抬頭,“哈”的一聲笑,醉醺醺的一指,“……誰家的……美人……跑錯門……了吧……”

風菲菲打了個酒嗝,捧着沉甸甸的,一個變成兩個重的腦袋,晃動着光怪6離五顏六色的視野,看見幔帳是飛旋的,美人是顛倒的,看見司垣微笑踱過來……

所有的景物都在旋轉。

淺紫的幔帳在轉,象牙的床榻在轉,飛龍舞鳳的牌匾在轉,幽光閃爍的珠簾在轉。

司垣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也在轉。風菲菲眯着眼,試圖在那轉得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里抓住那個心底藏了多年的最美的美色,全身卻軟綿綿的不得勁,抓了幾次都抓不成功,她遺憾的嘆口氣,喃喃道,“……亦琰……你為何要負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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