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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當天便打發人給安國公送了喜訊。

安國公知道許瑾瑜有孕的消息後,頓時皺起了眉頭,面色陰沉。

不過,陳元昭既是成親了,有這一天也是遲早的事。安國公心中陰鬱了片刻,很快鎮定下來。

許瑾瑜未必能一舉得子。退一步說,就算生了兒子,他也可以找別的借口拖延。只要他沒有主動上奏朝廷請封世子,就算葉氏再費盡心機也沒用

安國公根本不知道,自己費盡心思也要保住的世子之位,陳元昭壓根就沒放在眼底。

傍晚時分,陳元昭回了府。

剛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阿瑜,請大夫診過脈了嗎?”

許瑾瑜點點頭,抿唇一笑:“早上大夫就來過了,確定了是喜脈。”

陳元昭心中一陣狂喜,將許瑾瑜抱起,轉了一圈。然後用力地親了親許瑾瑜的臉龐:“阿瑜,你懷了我們的孩子了。”

許瑾瑜輕輕地嗯了一聲,將頭依偎進陳元昭的懷裡,心裡溢滿了柔情。

她懷了他的孩子,她將要做娘了。

前世的“身孕”只是一場陰謀算計,給她帶來的是無盡的羞辱和痛苦。她名義上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可她偶爾見到那個孩子,心裡只有厭惡和憎恨。

現在,她終於有了自己的骨肉。她已經愛上了這個沒出生的孩子。

“子熙,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這個問題,大概是所有懷了身孕的女子都愛問的。許瑾瑜也不能免俗。

陳元昭不假思索地應道:“生個女兒,長的像你,美麗聰慧溫柔可愛。”

許瑾瑜情不自禁地彎起唇角:“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巧言令色花言巧語了。”

時下人人重男輕女。陳元昭既是有問鼎皇位的野心。自然需要子嗣。現在這麼說,分明是為了哄她高興。

陳元昭似是猜到了許瑾瑜在想什麼,低聲說道:“兒子當然是要的,不過,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女兒。總之,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許瑾瑜眉眼唇角。俱都含着甜甜的笑意。

“今天請了大夫來。你懷身孕的事也瞞不住了。大嫂她們也都知道了吧”陳元昭問道。

許瑾瑜嗯了一聲,想到白天在世安堂里的情形,不由得笑了起來。

陳元昭好奇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事?”

“今天我算是見識到婆婆的厲害了。大嫂被噎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還要裝着若無其事強顏歡笑。”許瑾瑜笑着將白天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陳元昭扯了扯唇角,一點都不意外:“母親的手段可不止這些。等以後你就會慢慢領教到了。”

有葉氏精心照顧許瑾瑜,想來也沒人再敢動什麼歪心思。再有芸香貼身護着許瑾瑜,他也能放心了......

陳元昭不知想到了什麼。收斂了笑容,神色也微微沉凝起來。

許瑾瑜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沒說?”到底是什麼事。令陳元昭吞吞吐吐的?

陳元昭略一猶豫,才低聲道:“自從威寧侯回了京城後,邊關一帶就一直不太平。匈奴幾次進犯邊關,交戰互有勝敗。邊關還失了兩座城池。皇上接到戰報後。十分憤怒。在朝堂上大發雷霆,打算派兵遣將去邊關支援,將匈奴人奪走的城池收回。再將匈奴人徹底趕回關外......”

話還沒說完,許瑾瑜便猜到了陳元昭的心意。很快接口道:“你想主動請纓去邊關是么?”

陳元昭默然不語。

文官的晉陞途徑大多是靠着聖眷或本身的才幹。武將卻不同,靠的是實打實的軍功。只要軍功卓著,就能屹立不倒。

就拿威寧侯來說,駐守邊關多年,戰功赫赫。雖然謀殺太子的秦王是他的親外甥,也沒受什麼牽連。如今藉著養病暫時賦閑在京,卻也無人敢小覷了威寧侯。只要有個合適的契機,再次起複也不是難事。

陳元昭既有能力也有野心,自然想抓住這次的機會,立下戰功,加重自己在皇上心裡的份量。

可是,許瑾瑜剛懷上身孕......就這麼離開京城,他實在放心不下。

許瑾瑜想到陳元昭離開身邊,心中自是萬般不舍,定定神說道:“我能照顧好自己,還有婆婆在,你不用惦記着我,只管去吧”

陳元昭嘆口氣:“這次可不比去山東那一回。邊關路途遙遠,大軍長途跋涉,光是來迴路上就要耗費幾個月。到那邊,還不知道要打多久的仗,說不定是三五個月,說不定是一年半載。我若是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說不定連孩子出生都趕不上。

許瑾瑜忍着不舍,故作輕鬆地笑道:“生孩子本來就是我的事,你就是留在我身邊,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許瑾瑜越是表現得賢良豁達,陳元昭便愈發覺得愧疚:“阿瑜,對不起。其實,我今天在朝堂上,已經主動請纓過了,皇上雖然沒當場應允,不過,說不定過幾天就會下聖旨......對不起”

這個時候,我不應該離開你。

可是,我還有血海深仇沒報,我還有理想抱負沒實現,我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對不起

陳元昭定定地看着許瑾瑜,深幽的眼裡滿是歉然。

許瑾瑜溫柔地回視:“子熙,我清楚你的身世,清楚你身上背負的仇怨痛苦,也知道嫁給你會面臨什麼。我既是決定了嫁給你,就會和你風雨同舟。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身邊,和你共同進退。”

“邊關有戰事,對你來說是立戰功的好機會。我幫不了你別的。不過,我總能照顧好自己,不會讓你為我憂心。”

“所以,你不必覺得愧疚。想去就去吧”

一席話,聽的陳元昭心緒澎湃,緊緊的將許瑾瑜摟在懷裡:“阿瑜,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過了許久,陳元昭的情緒才平息下來。稍稍鬆開了胳膊:“我剛才那麼用力,沒傷到你吧”

許瑾瑜啞然失笑:“我就是懷了身孕。哪裡就變的這麼嬌貴了。”頓了頓,又關切地問道:“如果你要領兵去邊關,大概什麼時候會走?”

陳元昭略一沉吟:“如果皇上應允,很快就會有聖旨。大軍開拔。要籌備輜重糧草,大概要半個月左右。”

許瑾瑜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問道:“魏王和楚王正斗的激烈,你這個時候離開京城,萬一回來的時候,皇上已經定了其中一人為太子怎麼辦?”

陳元昭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放心,我早有安排了。”

卻沒有細說是怎麼安排的。

許瑾瑜也沒多問。

朝堂上的陰謀鬥爭她本就不精通,就算知道了什麼。也幫不了任何忙。如今她懷着身孕,更不宜操心費神。陳元昭不願多說。也是不想她多煩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