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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丫頭,快些收拾東西。”

季億喜氣洋洋的回到家中,將官袍一脫便囑咐伍氏一句。

伍氏挑了挑眉:“打今兒起便不用每日上朝,再不用為朝中之事煩心了?”

“是極。”季億笑道,端過茶來喝了一口:“趁着天氣好,咱們也出去走一遭,眼瞧着這樣大歲數,再不走走怕是走不動了。”

“我已經收拾好了,咱們去哪?”伍氏比季億更加心急。

季億想了一會兒:“先去溫泉莊子泡兩日溫泉,再坐船沿運河瞧瞧景緻如何?”

“好。”伍氏笑的越發的眉花眼花:“上一回坐船還是跟你一塊來金陵為官的時候,一晃眼多少年就這麼過去了,這回再走一遭大運河,這一輩子也算不屈了。”

兩個人商量的好好的,再加上家中沒有小輩在,整個宅子主子也就統共兩個人,自然說走就走,到了晚間,兩人已然泡起了溫泉。

只是,季億想的很好,然許多事情都是計劃跟不上變化的。

泡了兩日溫泉,季億和伍氏才要收拾東西去運河邊上坐船,便有家裡下人趕來,着急忙慌道:“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朝中許多大臣都具摺子參奏姑爺,陛下說明兒早朝上叫姑爺自辯。”

“老夫前腳告老,後腳他們便如此行事。”季億一聽就有些怒氣:“得,收拾東西回吧。”

伍氏自然也不說去運河了,着急着收拾了幾件要緊的東西就坐車回城。

東西都沒放穩當,伍氏和季億便去了宋家,未進門,得了信兒的季頌賢便帶着幾個丫頭迎了出來,伍氏一把攥住她的手,進了屋便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生也不着急?”

季頌賢抿嘴一笑:“娘且坐下說。”

待伍氏坐定了,季頌賢就端了茶點過來,伍氏哪裡吃得下,只拿眼瞅着季頌賢怒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與我說說清楚。朝中大半的人都要參懷瑾,這可是大事,你怎生……”

季頌賢坐過來,一把挽住伍氏的胳膊:“他們參他們的。干我們何事,總歸懷瑾不會有事就是了,只是卻要耽擱爹娘遊玩的時候了。”

“傻丫頭。”

伍氏又哪裡真捨得罵季頌賢,這時候態度早軟了下來:“我和你爹什麼時候去玩不成,只要你們好好的。便是不去又能怎樣。”

“娘。”季頌賢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湊近伍氏悄聲說了幾句話。

伍氏一驚:“真的。”

季頌賢點頭:“自然是真的,所以娘不必擔心,且等着我們安頓好了接娘過去瞧瞧。”

“好。”伍氏總算是笑了,握着季頌賢的手分外高興:“竟有這等事情,我是萬萬想不到的,這也是你們的造化了,雖然說以後你們離的遠了,然什麼都比不得你們平安。”

季頌賢也笑了:“這幾年我們不要孩子也是因着這個。到時候飄洋過海的,萬一孩子半路有什麼事,還不如先不要,等去了那邊安頓下來想生幾個沒有。”

伍氏越發的放心起來,拍了拍季頌賢的手:“如此我倒是真放心了。”

不說季頌賢和伍氏,只說到了第二日早朝,也不知道為著什麼,這早朝竟挪到了祈安殿,倒是叫許多朝臣都很驚訝。

說起來,祈安殿一般都是陛下接待藩幫使臣或者外國來使所用。早朝自來沒有在這裡舉行過的。

雖然驚異,然大家也都沒有點破,到了時候,早早的按文武站好了隊。便聽到凈道的聲音,再有許多腳步聲傳來,慶豐帝升座,看看底下文武百官,朗聲道:“近幾日眾卿聯名參奏宋指揮使,朕今日叫宋使指揮自辯。”

他話才說完。已然有許多大臣渾身只覺寒意,想及兩年多前江家下場,那時候,也是宋懷瑾自辯,結果就叫江家沒了以後,之後又有成國公府的事情,這一回,也不知道要怎生是好呢,若是朝臣這邊贏了,只手遮到的宋指揮使怕是得不到什麼好下場,可若是宋懷瑾贏了,菜市口怕又要血流成河了吧。

朝堂之上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如今已然是戶部尚書的季綱緊張的看着從殿外走來的宋懷瑾,捏緊了拳頭,心中極為擔憂,心說時候真是不對,若是父親還未告老,說不得能憑着資歷還有君心幫宋懷瑾一把,然他如今才升了尚書,雖在朝上也能說上幾句話,卻萬萬比不得季億的,這可得怎生是好?

季家另外幾個也上朝聽政的弟兄也都滿臉的擔憂。

可宋懷瑾卻絲毫都不擔心,快步進來,在前頭站好給慶豐帝微行了禮,臉上帶着幾分狠厲:“不知陛下叫我來為何事?”

“大膽。”一位御史忍不住跳將出來:“陛下面前休得放肆。”

宋懷瑾扭頭看向那位御史,一聲冷笑:“陛下都未如何,豈容爾等放肆。”

一句話將那御史揮退了,宋懷瑾又看向慶豐帝,慶豐帝笑了笑道:“朝中眾卿參奏於你,這是摺子,你自己看吧。”

說話間,已有內侍將小山高的摺子搬到宋懷瑾跟前。

宋懷瑾竟是先搬了把椅子大模大樣的坐下,之後就翻看起了那些摺子,一行看一行冷聲道:“豈有此理,監查百官本就是我的職責,有些人自己做了虧心事不說,反倒怪錦衣衛監查他,莫不是他們貪腐不忠都無人管才好。”

咚的一聲,宋懷瑾將那摺子扔在地上,又拿了一本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笑了幾聲:“說我濫用職權,這倒也有此等事,只是眾位誰沒謀過私,敢有站出來的我便自己領罪。”

又一本摺子扔在地上:“說我有不臣之心,倒也好笑,陛下覺得呢。”

一本一本的摺子扔的滿地都是,朝中許多的大臣看的都紅了雙眼,更有些額上青筋暴起,實在忍不住幾步上前跪在地上痛哭失聲:“陛下,宋懷瑾實乃奸妄之人,這兩年里,死在他手底下的官員有多少?那詔獄之中冤魂累累,血色漫天,他濫用職權打壓異已,公私不分,為其夫人不知道欺壓了多少良善,又手掌禁軍,將西大營幾乎變成他的私軍,若有一日他但凡不夠忠心,整個金陵危矣,求陛下不要再重用此人。”

一位鬍子都白了的老臣也跪下痛哭:“請陛下嚴懲宋懷瑾,若是此等奸人不除,臣寧可以死諫君。”

“倒真是敢說,死諫啊,自來只有昏君才有直臣死諫,爾等想當直臣,卻將陛下置於何地?”宋懷瑾冷笑着一腳將剩下的摺子踹倒,傲然道:“陛下若是信我就該怎樣還怎樣,若是不信,我也沒法子。”

“陛下,宋懷瑾實在張狂。”又一位大臣跳出來直指宋懷瑾:“若是再任由他橫行,臣等性命不保,臣等寧願告老,也不願再與此等人為伍。”

“求陛下嚴懲此賊。”一屋子的大臣多半都跪下來了,看樣子是要逼迫慶豐帝的。

慶豐帝看此情景,臉都拉了下來。

季綱越發的着急,捏了捏拳頭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這是要逼君……”

“季大人是宋懷瑾的大舅子,你們季家在他那裡得了不知道多少好處,自然要保他的,然我們卻是再容不得他了。”

先頭的老臣抬頭啐了季綱一聲:“亂臣賊子。”

季綱氣的險些大罵出聲,深吸一口氣忍了忍才道:“懷瑾也不過是忠君為上,這幾年他將西大營管的很是不錯,又教導禁軍武藝,錦衣衛那裡也執掌的……”

“呸!”不待季綱說完,便又有幾個大臣啐向他。

宋懷瑾看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身影一閃,只聽得啪啪幾聲脆響,竟是那幾個大臣每人挨了幾個耳光。

到此時,跪倒在地上的大臣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然不起,一個個越發的哭的賣力。

就在這等緊要時刻,地聽得外頭一名小太監尖着嗓子道:“陛下,大華國來使請見……”

這一聲驚的滿殿的人心神恍惚,誰也沒想着竟在這個時候有外國使臣來朝,先前竟是誰都沒得着信,實在是奇怪的緊啊。

慶豐帝抬了抬手:“宣……”

過不多時,便見三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和一個身量適中,穿了紫衣的女子進殿。

四人進來之後彎腰給慶豐帝見禮:“臣等見過大夏皇帝,臣奉我國女皇之使來陛見皇帝陛下,另外,也是來迎我國太子和太子妃回國的。”

“太子?”一個朝臣驚叫出聲:“貴國太子如何在我朝?”

只是他話才說完,便見先頭那個高個子穿着紫色官袍的使臣已然將手擱在胸前,朝着宋懷瑾彎下腰身:“臣見過太子殿下,女皇陛下說太子在外頭玩的夠久了,該帶太子妃歸國,陛下說還沒見過兒媳婦呢。”

一句話,滿殿皆驚,眾臣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宋懷瑾。

過半的文武大臣心裡實在是酸爽之極,原說要聯合起來將宋懷瑾拉下來嚴懲,好為自家死去的親朋報仇,哪裡想到這種時刻竟然暴出此等事來。

誰能想到宋懷瑾竟是大華國的太子,這叫他們還要如何報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