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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內力的灌入,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再是那麼冰冷,眼前的黑暗慢慢消散下去,她也終是看清了此刻那映在自己雙眸之中的面龐,究竟是屬於誰的。

蕭王為何會是他

沐扶夕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蕭王,瞧着他那張邪魅面頰上,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和擔憂,是她所無法理解的。

蕭王見沐扶夕呆愣愣的樣子,並不是不擔心的。

她是那樣自立的一個人,堅韌,倔強,自持,清冷,她從來不曾在任何人的面前表現出軟弱,他以為,自己這輩子也看不見沐扶夕的軟弱。

只是他不曾想到,像這種堅強的女人,只需軟弱一次就足夠了,因為那是就連他都承受不住的心疼不已,我見猶憐

伸手輕輕將她散亂的髮絲捋在耳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溫柔,他對着她動了動薄唇,扯出了一絲安慰的笑容,隨後不再遲疑的抱着她朝着岸邊遊了去。

沐扶夕依偎在他的懷裡,心中並不是不感動的,因為她清楚的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說:沐扶夕,撐下去,別怕,有本王在

岸邊,早已圍滿了人,當所有人看見蕭王抱着沐扶夕走過來的時候,無不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紹凡,在看見沐扶夕的時候,雙眸不自覺的暗沉了幾分,下意識的朝着司馬追檬看了去。

被太監正照顧着的司馬追檬見沐扶夕被救了上來,當即哭出了聲音,抬眼與紹凡四目相對,不免聲嘶力竭了起來。

“皇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剛剛就是皇后娘娘推臣妾下水的,如果要是臣妾自己落水也就罷了,可臣妾已經懷上了皇上的孩子,皇后娘娘這般的心狠手辣,究竟是和臣妾過不去,還是和臣妾肚子里的孩子過不去”

司馬追檬淚流滿面,單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將心中所有的怨恨,全部加之在了沐扶夕的身上。

她承認她是在誣陷沐扶夕,但如果不是沐扶夕,她又怎麼會讓太后利用

她是那樣愛慕着紹凡,她是那樣欣喜自己懷上了這個孩子。

但就是因為沐扶夕,太后要她用自己的孩子做餌,以此來阻擋沐扶夕成為皇后

都是因為沐扶夕如果要不是因為她的存在,太后又怎麼會出此下策甚至是不惜犧牲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嘩”隨着司馬追檬的話音落下,引起了所有人的嘩然,就連正抱着沐扶夕的蕭王,都是不禁一愣。

“傳太醫趕緊去傳太醫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

隨着眾人慌亂的嘈雜聲響起,紹凡再次握緊了拳頭,一步步朝着沐扶夕走去,雙眸之中的溫潤,早已冰凍如霜。

此時的沐扶夕靠在蕭王的懷裡,身體透支的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抬起,她木訥而獃滯的看着一處發獃,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眼中定格。

蕭王見此,先是摸了摸她的脈搏,見脈象平穩,才輕輕的鬆了口氣:“嚇着了”他輕輕的開口,語氣雖不在焦急,卻充滿了關懷備至的味道。

沐扶夕聽聞,轉眼朝着蕭王看了去,勾了勾唇角,想要說什麼,卻最終無聲的搖了搖頭。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紹凡終站定在沐扶夕的身邊,垂目而望,負手而立。

沐扶夕順着聲音抬起雙目,當她凝視上紹凡那一雙毫無感情的眼時,不自覺的一陣戰慄,那是比湖水還要冰冷的洗禮。

司馬追檬見紹凡正在質問沐扶夕,哪裡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忍着下腹的絞痛,伸手朝着沐扶夕指了去,淚水再次崩塌,聲音幾近嘶吼:“皇后娘娘,你我無冤無仇,就算你羨慕我懷了皇上的孩子,也不至於如此吧那可是皇上的孩子,就算你對我下得去手,可你怎麼能對那麼小的生命下毒手”

口口的指責,聲聲的埋怨,隨着司馬追檬的話音落下,所有人再次將目光轉在了沐扶夕的身上。

蕭王聽聞,下意識的朝着司馬追檬看了去,當他看見司馬追檬身下那一灘醒目的猩紅時,也是不自覺的擰起了長眉。

面對眾人的議論紛紛,面對司馬追檬的雨聲淚下,沐扶夕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

紹凡仍舊一瞬不瞬的看着沐扶夕,他想,如果自己要是能從沐扶夕的身上,發現一丁點的驚訝或者是害怕,他都會極力勸說自己沐扶夕的無辜。

可是沒有,沐扶夕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她是那樣冷漠而靜默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所有人的擔憂之中,太醫終於匆匆而來,先是給司馬追檬把了把脈,隨後將銀針插在了司馬追檬的小腹上,半盞茶的功夫,當太醫將那銀針拔出來時,一張臉嚇得當即沒了血色。

“啟稟皇上。”太醫慌慌張張站定在了紹凡的身邊,先是跪下了身子,才盡量放輕語氣的道,“寶琪郡主確實已懷有身孕,不過因為胎兒本身不穩,再加上湖水過於刺骨,寶琪郡主落胎了”

“啊嗚嗚嗚”司馬追檬雖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就這麼沒了,可當太醫親自說出口的時候,她仍舊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當即嘶吼着嚎了出來,沒有任何形象可談的嚎哭了起來。

“什麼真的落胎了”

“嘖嘖嘖,真是造孽啊”

“哎,喜事變成了白事,這可如何是好”

圍觀的大臣們,你一眼我一語的發出了嘆息之聲,只有紹凡,仍舊看着沐扶夕靜立不動。

“為什麼”他再次輕輕的開口,聲音之中,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他雖然不愛司馬追檬,但司馬追檬那肚子里的孩子,卻是他的,他的孩兒,剛來便走了,這樣的疼痛,是連他都有些承受不住的。

“呵”沐扶夕面對紹凡的質疑,輕輕的笑了,她以為她的愛情情比金堅,可最終卻是連一個陰謀都抵不過。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沐扶夕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冷冷的目光掃過紹凡,隨後轉身朝着司馬追檬走了去。

司馬追檬正哭的歡實,見沐扶夕的到來,不禁收斂起了幾分聲音,畢竟她自己知道,她是多麼的做賊心虛。

沐扶夕強撐着自己虛弱的身子,看着正與自己對視的司馬追檬,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沐扶夕會道歉求情的時候,卻見沐扶夕忽然揚起了手臂。

“啪”的一聲脆響,響徹在湖岸邊上,讓在場的所有人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的老天爺啊他們是不是看錯了皇后娘娘難道是瘋了事情都已經鬧成這樣了,皇后娘娘怎麼不但不認錯,還動手打人

“你,你”司馬追檬捂着自己疼痛的面頰,不敢相信的抬眼看着沐扶夕。

她以為沐扶夕會見風使舵的跪下來認錯,她以為沐扶夕會聲嘶力竭的說自己是清白的,就在她污衊沐扶夕的時候,腦子之中已經幻想了種種的可能。

可她就算是死都沒想到,沐扶夕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面,賞她一個巴掌。

“我什麼”沐扶夕面目平靜,雙眼淡漠,談不上恨,卻冰冷異常,“看樣子,寶琪郡主應該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才是,不然為何剛剛在被抬上來的時候,就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可寶琪郡主明明知道自己懷了身孕,還不顧危險的邀請本宮來游湖,甚至是自己跌進湖中,我捨身救你,你不之恩圖報也就算了,現在卻當眾反咬我一口,寶琪郡主你究竟是何居心”

司馬追檬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沐扶夕仍舊還能保持這般的冷靜,心虛的同時,矢口否認:“我並沒有邀皇后娘娘游湖,我掉進湖中,也是皇后娘娘推下去的,皇后娘娘怎麼能如此的蛇蠍心腸殘害了皇上的孩子,現在又來污衊我”

“呵呵當初寶琪郡主派人來傳話時,整個雲水齋的人可都是親耳所聽,是不是寶琪郡主邀請的我,我們一問便知,再者,寶琪郡主憑什麼說是我推你下湖的寶琪郡主別忘記了,那涼亭周圍可都是有圍欄的,若當真是我推寶琪郡主下湖的,寶琪郡主身上為何沒有絲毫的擦傷而且寶琪郡主不要忘了,我可是因為救你,也同樣跳進了湖中。”

“”司馬追檬徹底僵硬住了,看着沐扶夕那風致嫣然,莫可逼視的樣子,不單單只是心驚那麼簡單。

她想不到,死都想不到,沐扶夕竟然能抓住所有細小的漏洞,站在這裡心平氣和的反咬她一口,以至於讓她啞口無言,再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周圍的百官聽聞到了沐扶夕的話語,均是醒悟的點了點頭,待他們再次朝着司馬追檬看去時,眼中無不是譏諷之意。

蕭王慢慢站起了身子,看着沐扶夕那被湖水浸透的背影,鷹銳的雙眸之中,一閃而過欽佩之意,不得不說,此時的沐扶夕,是連他都不得不甘拜下風的。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下去的時候,沐扶夕朝着司馬追檬傾下了幾分身子,在她的耳邊,對她輕輕一笑:“司馬追檬,和我玩,真的會玩死你的,你知道么”

司馬追檬渾身抖如糠篩,小腹再次傳來了陣陣絞痛,她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帶笑意的沐扶夕,恨不得現在便撕爛了她的臉。

沐扶夕直起了身子,正想要轉身,卻忽然感覺眼前一黑,緊接着“啪”的一聲脆響響徹在耳邊,火辣辣的疼痛,覆蓋了整個面頰。

這樣的疼痛太過突然,是她承受不住的欣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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