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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廚房裡,炒菜聲,切菜聲已經吵翻了天,小廝丫鬟進進出出的跟着忙活着,使得本來很寬敞的廚房,一時間擁擠了起來。

春枝從正廳一路跑到了廚房,看着廚房裡那些忙碌的身影,緩了口氣,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想着剛剛她所聽見的和看見的,還是難免忍不住暗自心驚。

原來,當朝的皇后娘娘竟然叫沐扶夕,怪不得蕭王要將自己的心思埋藏起來,原來那個女人,真的是連蕭王都佔有不了的。

“哎呦這不是春枝姑娘么怎麼在這裡發獃”

正說話走過來的,是蕭王府里的一個徐嬤嬤,因為曾經也是從醉春樓里出來的人,所以跟春枝很是投緣,而且也很照顧春枝。

春枝見徐嬤嬤走了過來,苦澀的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知道了一件我似乎不該知道的事情。”

徐嬤嬤一愣,下意識的就三八了起來:“什麼事情”

春枝搖了搖頭,這樣的事情,她不能說,也不敢說,因為她很清楚,說出來之後,她可能再也吃不到明年的餃子了。

徐嬤嬤等了半天,見春枝也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只當是春枝在意了蕭王的大婚,不禁伸手拉住了春枝的手心:“嬤嬤知道你難受,可是王爺大婚,那是皇上的旨意,誰能左右得了你呢,也想開點,沒準過幾年王爺就想通了,再說了,那個新來的側王妃,不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個婢女么都是奴才,她能,你也能。”

春枝無聲的笑了,其實她是難受蕭王大婚的,但是現在,她更加羨慕那個被蕭王深藏在心底的沐扶夕。

那個女人,不但被皇上寵愛,更是被蕭王愛慕,極其萬千寵愛,受萬人矚目,這樣的榮耀,這樣的身份,豈是她一個出身青樓的人能比的

徐嬤嬤見此,忽而壓低了幾分聲音:“春枝姑娘,不是我說,其實你要想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很簡單的。”

春枝不明白:“怎麼簡單”

徐嬤嬤老奸巨猾的一笑:“如果你了解王爺的喜好,就好辦多了,王爺喜歡啥,你就想辦法給王爺弄到啥,到時候王爺一定會念及你的苦心,給你一個名分的,男人嘛,要的不就是一個感動”

聽了這話,春枝難免渾身一僵,王爺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她還真不知道,但她卻知道王爺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不過

“徐嬤嬤,真的讓王爺得到了王爺想要的東西,王爺就會正眼看我么”

徐嬤嬤肯定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王爺啥也不缺,但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心意罷了,所以只要你感動了王爺,王爺肯定會給你一個名分的,就算是個妾室,不是也好過現在這樣的無名無分”

不得不說,春枝真的被徐嬤嬤說動了心思,因為她是那麼想要光明正大的站在蕭王的身邊,想要跟在蕭王的身邊一生一世。

只是,如果她真的要將蕭王喜歡的東西,送到蕭王身邊的話,這事情並不簡單,畢竟那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物件,而那個人還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嬤嬤,您說我要是將王爺朝思暮想的一件東西,送給了王爺,王爺是會怪罪我,還是會正眼瞧我”

徐嬤嬤哪裡知道春枝在打什麼心思只是倚老賣老肯定的點頭:“當然是正眼看你了。”

看着徐嬤嬤肯定地點頭,春枝那晃動的心思,終是落定了下去,捏緊了手中的絲巾,她暗暗的想,既然徐嬤嬤都這麼多的話,那她就斗膽一試好了。

蕭王府,正廳。

隨着精緻的菜肴逐漸端上了桌子,所有前來道賀的賓客,也是紛紛入席,除了沐扶夕與賢貴妃還有蕭王在正廳落座之外,其他的官員都坐在了院子里。

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賢貴妃打的朝着蕭王看了去:“沒想到蕭王府的廚子做出來的東西也是這般的精緻,看來今兒臣妾算是有口福了。”

蕭王客套的一笑:“不過是個普通的廚子,賢貴妃若是喜歡,以後常來便是了。”說著,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沐扶夕見了那被端起來的酒杯,想着一會還要有許多人給蕭王敬酒,不禁輕輕地道了一句:“能不喝就別喝了,一會還要應付其他人的敬酒。”

蕭王掃了沐扶夕一眼,雖是不曾開口說些什麼,但卻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賢貴妃看在眼裡,心中一沉,蕭王何時這般聽過別人的說辭如今沐扶夕不過是隨口一說,蕭王便照做了,看樣子,蕭王對沐扶夕是真的用了情了。

只是這份情

一頓飯吃的極其安靜,除了那些來敬酒的官員之外,沐扶夕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賢貴妃如今只想趕緊結束了這場婚娶,好平安回宮,至於其他的也不想再去理會。

好不容易正菜都撤了下去,眼見着一些婢女端着甜湯走了進來,沐扶夕淡淡回眸,便見着春枝端着一碗甜湯放在了她的面前。

“皇后娘娘,這是用今早新鮮采來的露水蒸制出來的桂花羮。”

沐扶夕點了點頭,打開了面前湯盅的蓋子,一時間香飄四溢,桂花羮色澤鮮亮,倒很是能勾起人的食慾。

春枝瞧着沐扶夕慢慢舉起了桌子上的湯匙,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猶豫太過緊張,不免指間捏緊了衣角。

沐扶夕倒是並未多想,可無意之間瞧見了那春枝的緊張,不免留了個心,再垂眸瞧了瞧面前的桂花羮,竟是放下了剛舉起了湯匙。

春枝見此,嚇得臉色白了幾分,悄悄抬眼掃了掃沐扶夕,心中不安了起來,難道皇后娘娘是看出了什麼破綻

賢貴妃見沐扶夕舉起來的湯匙又放了下去,疑惑的揚眉:“怎麼,皇后娘娘不喜歡這桂花羮么”

聽聞到了賢貴妃的問話,春枝更是緊張的快要昏過去,她真的很怕沐扶夕忽然砸爛了面前的湯盅,然後派人將她拉出去直接砍頭。

春枝越想越是害怕,眼前也跟着逐漸的泛起了一團團的黑暈,就在她眼看着就要精神不支倒在地上之時,沐扶夕的聲音忽而再次響了起來。

“不是,只是見着這麼精緻的東西,難免有些不忍品嘗。”沐扶夕對着賢貴妃笑了笑,然後再次拿起了面前的湯匙。

春枝見此,心裡當即鬆了口氣,原來皇后娘娘並沒有發現什麼倪端,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她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如此想着,春枝後退了幾步,站在了門口,無聲無息的注視着沐扶夕的背影。

蕭王正應付着前來敬酒的官員,根本不曾注意到這邊,以至於等他半晌之後坐下身子之時,只見剛剛還有說有笑的沐扶夕,忽然伸手捂住了前額。

“怎麼了”蕭王幾輪下來,也是喝了不少的酒,如今一開口,便全是濃濃的酒氣。

沐扶夕擰了擰眉,晃了晃腦袋:“只是感覺有些發昏。”

賢貴妃見此,趕緊拉住了沐扶夕的手,滿臉的擔憂:“是不是來回折騰的不如臣妾攙扶着皇后娘娘先行回宮吧。”

還沒等沐扶夕開口,一直站在門口處的春枝上前了幾步,淡淡地發出了聲音:“回賢妃娘娘的話,若是皇后娘娘覺得身體不適,不如讓奴婢攙扶着先去後院休息一會”

賢貴妃一愣,轉眼朝着春枝瞧了去,見那春枝說完話便是垂下了面頰,不禁心裡一凜,這個丫頭剛剛瞧着膽小懦弱,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挺機靈的。

蕭王聽了春枝的話,轉眼朝着院子看了看:“接下來還有幾番的敬酒,如今院子里都是官員,皇后娘娘這個時候離去怕是多有不便,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先去後院小憩片刻,待這些官員離開之後,本王再親自送皇后娘娘出府。”

蕭王其實挽留下沐扶夕,倒並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不方便”,沐扶夕現在是元清的皇后,就算是再不方便,對於皇后也都是方便的。

他留下沐扶夕,只不過是想要給她看一樣東西而已,但是現在人多眼雜,卻十分不是時候。

沐扶夕倒是沒料到蕭王也會開口挽留,不過僅是眨眼的功夫,便是站起了身子:“既然蕭王如此說,本宮便暫且去後院小憩一會好了。”

蕭王點了點頭,見春枝還站在沐扶夕的身邊,當即也沒多想:“春枝,攙扶着皇后娘娘從側門走。”

賢貴妃擔憂的看了一眼沐扶夕,沐扶夕卻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對着賢貴妃搖了搖,賢貴妃見此,心中明白這其中定非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但沐扶夕既然不讓她聲張,她也不好開口。

春枝手腳倒是十分麻利,攙扶着沐扶夕直接順着內廳里的側門繞到了後院,一路上,沐扶夕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一味的看着身邊這個年輕的丫頭。

春枝見沐扶夕不說話,也是不敢擅自開口,心裡揣着一百個小心謹慎的跟在一邊伺候着,倒也是很守本分。

如此一見,沐扶夕不禁有些疑惑了,她剛剛舉起那桂花羮的時候,便是覺得春枝的表情有些僵硬,等她把桂花羮舉到唇邊的時候,一股淡淡的迷香便佛進了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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