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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之中,是寂靜的,其他的幾名大臣見滿堂春汗流浹背的彎着腰身默不作聲,他們幾個人也是全都屏住了呼吸。,最新章節訪問:. 。

他們的官銜雖然有的並不在滿堂春之下,但如今對手是蕭王,他們就算有心幫滿堂春解圍,也是不敢開口。

開什麼玩笑,這話說好了還行,若是一個說不好,被蕭王抓住了什麼話柄,那麼下一個腦袋不保的可能就是他們自己了。

沐扶夕冷眼旁觀,看着有口難言的滿堂春,恨不能直接將滿堂春生吞活剝了,剛剛的屈辱,還那般的歷歷在目,今日的仇,她非報不可,就算今日讓滿堂春僥倖逃過,他日她也要親手了解了這個狗官的性命

這樣的寂靜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是尤呂上前了幾步,對着蕭王彎下了身子:“回蕭王爺的話,想必滿相一定是記得此事的,就在剛剛,滿相還說了,此事萬不可做的太絕,要送沐將軍好好上路,只是滿相雖然記得,卻不敢在皇上的面前提及,畢竟要問斬沐將軍的人是皇上,做臣子的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是不敢婉拒聖意啊。”

這一席話,說的滴水不露,不但是將滿堂春摘了出去,更是將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說成了無辜的臣子。

可沐扶夕和劉全江都清楚,他們剛剛是多麼善意的想要送沐自修上路

蕭王瞧着尤呂,想了半晌,轉眼朝着劉全江掃了去:“劉大人,這個是你的人”

劉全江剛擦拭掉的汗,再次密密麻麻的覆蓋了整個額頭,跪下身子,如實道:“回蕭王爺的話,不是。”

我的個天神啊他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聖為何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破事,總能找到他的腦袋上

蕭王稍稍擰眉,打量了尤呂半晌,仍是莫凌兩可:“看着很眼熟,你是尤,尤什麼來着”

沐扶夕瞧着裝模作樣的蕭王,冷冷磨牙,你丫就裝吧,好好的裝下去

尤呂現在是紅遍朝野的人物,年輕有為,得滿堂春重用,她才不相信一向在皇宮和朝野插遍眼線的蕭王,會不知道尤呂這號人物。

尤呂被蕭王一曬,雖然輕微一愣,卻很快又是微微一笑:“回蕭王爺的話,微臣姓尤,單字一個呂,現在跟隨在滿相的身邊。”

沐扶夕聽着尤呂這自然而流暢的回答,悄悄留下了一個心眼,恐怕面前這個眉目清秀的年輕男子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竟然能面對蕭王的故意挑釁而面不紅氣不喘。

蕭王掃了掃仍舊像是難產一樣說不出一個字來的滿堂春,點了點頭:“滿相還真是好眼光,竟然能找到如此德才兼備,且能說會道的人。”

滿堂春呼吸了好久,才算是順了剛剛憋着的那口氣:“蕭王爺繆贊了。”

“罷了。”蕭王像是開恩似的揮了揮手,“雖然滿相是為了保全自己,但該提醒皇上的話還是要及時說的,不然造成了什麼嚴重的後果,可不是滿相自己能夠承擔的。”

“是,蕭王爺說的是。”滿堂春一個勁地哈葯,本就圓粗的腰身,在他的動彈之下,更顯得臃腫。

“都下去吧。”蕭王揚了下眉梢,“本王要和沐將軍敘箇舊。”

“是。”

“微臣告退。”

隨着滿堂春在尤呂和其他幾位大人的攙扶下走出了牢房,沐扶夕再是忍不住的幾個健步上前,彎腰鑽進了牢房之中。

“爹爹”她伸手,握住自己父親的手,想要說些什麼,可發現自己心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沐自修嘆了口氣,伸手憐愛的擦拭了下沐扶夕的眼眶:“你如今是皇后娘娘,怎可如此胡鬧今日要沒有蕭王相救,後果怎堪設想”沐自修說著,轉身就要對蕭王跪下身子。

蕭王見沐自修已經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裡還能讓他跪下只是怕滿堂春走了之後,驚動到了其他人,索性朝着沐扶夕看了去。

“皇后娘娘,依本王看,您還是速速跟着本王離開為妙,滿堂春為人一向狡詐多疑,要是他一會再折回來,皇后娘娘可就不容易脫身了。”

沐自修也是覺得蕭王的擔憂有道理,推着沐扶夕往外走:“蕭王爺顧慮的是,扶夕啊,你走吧。”

沐扶夕有一百個不情願,可她卻不能在這個時候任性,如果她一旦被識破,那麼受連累的將會是眾多的性命。

只是,將自己父親留在這裡,她實在是無法放心

劉全江看出了沐扶夕的心思,直接跪在了沐扶夕的面前:“皇后娘娘還請放心,微臣發誓,一定會在這兩個月之內保護好沐將軍,若是微臣食言,微臣願意親自獻上項上人頭。”

沐扶夕知道,劉全江這個人看似圓滑,但本質並不壞,既然他敢這麼說,就一定會盡全力保護自己的父親。

轉身,再次看着自己的父親半晌,最終一咬牙,不敢回頭的出了牢房。

看着沐扶夕離去的身影,劉全江輕輕感慨:“沐將軍,幸虧皇后娘娘是個女孩。”

沐自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劉全江的話。

見出了沐自修的疑惑,劉全江慢慢站起身子又道:“如此女子,若生男兒身,定會顛覆了天下”

刑部外面落日是火紅的,有些醉人,蕭王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在沐扶夕剛一邁出刑部的門檻,他便是直接將沐扶夕塞到了馬車之中。

沐扶夕本以為,蕭王還會像平常那般的譏諷自己,可讓她意外的是,這次的蕭王並沒有。

待馬車緩緩朝着宮中駛進的同時,蕭王才凝重的開了口:“鹿紹凡既然下令想要處決了沐自修,那麼恐怕沐氏一族便再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這句話,其實蕭王不說,沐扶夕也是明白的,雖然她不想去承認,但紹凡下令處決自己的父親是她親眼所見的事實。

就算這其中有太后和滿堂春的慫恿,但最後拍板的那個人卻是紹凡。

其實,她挺好奇的,好奇紹凡是抱着怎樣的一個心態,一邊對自己恩愛如初,一邊暗自對自己的父親痛下殺手的。

疼么不她早已被疼折磨的麻木了。

蕭王等了半晌,見沐扶夕不曾開口,伸手倒了杯茶水,推到了她的面前:“祭祖前後兩個月之內不能殺生,就算滿堂春再想要沐自修的命,也要隱忍兩個月,可能這兩個月對於別人是漫長的,但對於你來說,卻是眨眼即逝的,如果在這兩個月之內你無法讓沐自修走出刑部,那麼你就真的要和你父親說再見了”

沐扶夕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好半晌,才輕輕地道:“這件事情,我自有我的分寸,但”她說著,忽然揚起了面頰,“我要讓你幫我一個忙。”

蕭王輕蹙了下眉梢,隨後笑了:“倒是難得你願意開口找我幫忙,說來聽聽。”

沐扶夕盯住蕭王的一雙眼,朝前傾了幾分的身子:“幫我弄一樣葯進宮。”

蕭王一愣,臉上的笑容頃刻之間盡失:“什麼葯”

沐扶夕沉了沉眸子里來回翻滾的波光,沉聲道:“丹蠍。”

蕭王看着沐扶夕那認真的表情許久,終是發出了一聲嘆息:“沐扶夕,你的瘋癲,還真是不可救藥了。”

丹蠍,其實並沒有像是這個藥名這般的讓人聞風喪膽,它不過是從蠍子尾巴提煉出來的一種慢性毒藥。

若是服用的時間短,只會讓人的心臟出現不適,但若是服用的時間長了,對人的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只不過究竟是什麼傷害,無人得知,因為丹蠍的藥性太慢了,所以一般想要害人的人,都不會選擇這味葯。

要是別人找他要這味葯,他並不會放在心上,但如今這個人是沐扶夕的話,他便不能在乎。

因為沐扶夕想要下毒的人屈指可數,太后,亦或是皇上

要是她真的膽敢給這兩個人下藥,一旦被發現,她就是有一萬個腦袋,都是不夠砍得。

沐扶夕在蕭王的訝然之中,輕輕一笑,深陷的酒窩之中,滿是痛苦的掙扎:“在你眼裡,我一向都是神志不清的,既然已經瘋了,那麼再瘋一些,又有何關係”

蕭王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他不想否認,也沒辦法否認,似乎從墨王離開之後,沐扶夕就沒正常過。

“那麼你可是想好了”

沐扶夕在蕭王的直視之中,忽然搖了搖頭:“還沒有,不過也快。”

她說的是那樣的輕鬆,似乎她所有的掙扎和猶豫,在這一刻都是那樣的分文不值。

蕭王知道,她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考慮,尤其是對於鹿紹凡,不管是被矇騙也好,是被對方利用了也罷,到底那麼多年的感情擺在這,哪裡能是說斷就能斷的

“好吧。”蕭王到了最後,還是依她的性子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知道,就算是我阻攔,也是白費功夫,給我幾日的時間,過幾日,我親自把東西給你送過來。”

“嗯。”沐扶夕點了點頭,靠在軟塌上閉上了雙眸,“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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