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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吃到蘋果的沐雲白。吧嗒吧嗒了嘴。終於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沐扶夕的身上。眼見着沐扶夕流了血。一雙獃滯的眼。豁然睜大了幾分。

“阿姐你這是怎麼了。”他說著。心急的伸出了自己的袖子。不停的擦拭着沐扶夕的額頭。

他下手根本沒有輕柔可談。將本來就破裂的地方。擦的更是沒了皮肉。

但饒是如此。沐扶夕仍舊不喊疼。甚至是連眉都不曾皺一下。任由他擦拭了好一會。才笑着道:“讓雲白擔心了。阿姐沒事。”

孫聚在一邊看着有些紅了眼眶。默默垂下了雙眸。

秦影兒瞥了下唇。譏諷的勾了勾唇角。不過是一個傻子。何必這般的用心。沐扶夕這個賤人是瘋了吧。

紹凡看着沐扶夕那破裂的額頭。擰了擰眉。再次開了口:“扶夕。你先帶雲白回鳳鳴宮吧。晚一些。朕會吩咐太醫過去的。”

沐扶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感激。拉着沐雲白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出了屋子。

外面依舊紛紛揚揚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沐雲白像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孩子。興奮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空。

“阿。阿姐。下雪了。”

沐扶夕笑着攏了攏他的衣衫:“是啊。下雪了。等一會阿姐陪着你堆雪人可好。”

“好。好好。”

“小心。慢點走。腳下滑。”

太后順着窗子。看着愈發遠去的沐扶夕和沐雲白。輕輕呢喃了一句:“皇帝。你說他是真瘋還是假傻。”

紹凡一愣。垂眸朝着太后掃了去:“沐家人最注重的便是尊嚴。如果沐雲白不是真瘋。又怎麼會被一個女人家羞辱。”

秦穎兒聽了這話。心虛的垂下了雙眼。伸手輕輕撫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太后笑了:“無論他是真瘋還是假傻。只要他還在宮裡。就是咱們皇家手中的一枚棋子。”

紹凡雙眸緊了緊。沉默着朝着窗外看了去。

本來是短短的路程。但因為沐雲白的貪玩。沐扶夕拉着他磕磕絆絆的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回到了鳳鳴宮。

正在派人清掃院子的張高見了沐扶夕身邊的沐雲白。先是一愣。隨後趕緊小跑了過來。帶着喜色的道:“皇后娘娘。沐副將何時清醒的。”

沐扶夕笑了笑:“今兒。”

張高頷首。臉上的笑意不變:“沐副將福大命大。真沒想到昏迷了這麼久……”

沒等他把話說完。沐雲白則是擰了擰眉的開了口:“阿姐。為何你家裡會有男人。”

張高餘下的話。全部噎在了喉嚨里。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臉單純的沐雲白。

沐扶夕笑着拉了拉沐雲白的手:“這是阿姐的朋友。”說著。對着張高小聲的道了一句。“他的腦子出了問題。”

沐雲白似懂非懂的又看了看張高。忽然見到院子里被太監和宮女堆起來的積雪。當即歡呼一聲。朝着那積雪撲了去。

正在清掃院子的太監和宮女沒想到忽然會有一個大活人衝過來。嚇得全部後退幾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沐雲白在積雪裡翻滾。

張高看着這一幕。仍舊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

沐扶夕呵出了一口白色的哈氣。淡淡地開了口:“太醫說。雲白的腦子裡還殘存着積血。而要想讓雲白徹底清醒。就要等着這積血慢慢地散去。”

張高沉下了面頰。深思擰眉:“這麼說來。還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傷了沐副將啊。”

沐扶夕點了點頭。眼中也是有顧慮:“本來想等雲白清醒了。我親自問雲白。但是現在看來……哎……算了。只要雲白能醒過來。我已經很知足了。”

張高聽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忽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在了沐扶夕的眼前:“皇后娘娘。這是從院子里那鷹的身上取下來的。”

沐扶夕垂眸掃了一眼那沒有任何屬名和落款的信封。冷了幾分口氣:“燒了。以後再有這樣的信。不用給我。直接燒掉。”

張高點頭:“是。皇后娘娘。”

沐扶夕所有的心情。在看見那封信之後。全部消失殆盡。嘆了口氣。邁步朝着前廳走了去。

她醒來的時候。璋王已經離開了。她本來是鬆了口氣。可誰想。璋王竟然陰魂不散的開始用極鷹給她寫信。

她開始以為是有什麼大事。可是看了幾封之後她才發現。璋王竟然想讓自己去投奔他。

這樣的要求和這般的厚顏無恥。讓沐扶夕很是噁心。

“這。這是……”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沐扶夕轉過身子。只見是賢貴妃抱着瑾瑜走了過來。

賢貴妃一邊走着。一邊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在雪堆里打滾的沐雲白。眼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詫異來形容了。

站定到了沐扶夕的身邊。她仍舊無法從震驚之中回神:“皇后娘娘。沐副將這是……”

沐扶夕從賢貴妃的手中接過“咿咿呀呀”的瑾瑜。嘆了口氣。帶着賢貴妃進了正廳:“別問了。不知道何時才能清醒。”

賢貴妃聽聞。震驚的雙眸慢慢變成了擔憂。看着沐扶夕那清瘦的模樣。只能嘆了口氣道:“醒來就好。”

沐扶夕點了點頭。微笑之中夾雜着苦澀:“醒來就好。”

瑾瑜對沐扶夕似乎很是想念。一雙肉肉的小手。不停的朝着沐扶夕揮舞着。口齒不清的喊着:“娘……娘親……”

沐扶夕臉上的愁雲。慢慢消散了下去。抱着瑾瑜開心的笑了出來:“小東西。你還真是討喜。”

賢貴妃見此。笑着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錦盒。放在了矮几上:“明兒是蕭王的大婚。臣妾是不能出宮了。所以還要勞煩皇后娘娘幫臣妾將這禮送出去。”

沐扶夕臉上的笑容獃滯了一下。隨後輕輕地點頭:“好。”

賢貴妃挨着軟塌坐下身子。想着即將大婚的蕭王。掃了掃沐扶夕的面頰。輕聲道:“如今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歸宿。皇后娘娘難道不打算再要一個孩子么。”

沐扶夕一愣。舉着瑾瑜的手臂慢慢垂了下來。將瑾瑜放在自己的腿上。苦笑了下:“我並不是一個沒有記性的人。”

那次的喪子之痛。她還是那麼的記憶猶新。孩子是何其的無辜。如果她的孩子註定要看不見這片天地的話。那麼她寧願此生不再要孩子。

賢貴妃又怎能不知道她的擔憂。轉身面對着她。像是長輩一樣的關心:“現在不同。現在皇后娘娘當權後宮。就算太后再想在中間摻和。她也沒這個權利。況且曾經沐家是那般的榮耀。皇上怎能不揣個心眼。可如今沐家敗落。皇后娘娘就算是懷上孩子了。想來皇上也不會再那麼擔憂了才是。”

她說著。憂慮的掃了一眼沐扶夕懷裡的瑾瑜。就算沐扶夕再疼愛瑾瑜。但這畢竟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年紀輕輕的便放棄了生育。若是等年歲大了。她只怕沐扶夕會抱憾終身。

哪個女人不想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孩子。

沐扶夕沉默了下去。伸手輕輕撫摸着懷裡的瑾瑜。

賢貴妃又道:“況且蕭王現在想要這片江山。皇后娘娘難道真的想眼看着蕭王弒君之後。再稱王稱帝的將皇后娘娘鎖在這個後宮么。”

這次。沐扶夕倒是愣了:“難道賢貴妃不希望蕭王稱帝。”

賢貴妃笑了。卻是搖了搖頭:“曾經的恩怨。是太后造下的孽。太后來償還是應該的。但蕭王和皇上畢竟是親兄弟。況且。如果皇后娘娘當真喜歡蕭王也就算了。待蕭王稱帝之後。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臣妾總覺得。皇后娘娘並不心系蕭王。”

沐扶夕倒是沒想到賢貴妃竟然是如此的開明。只是對於蕭王和紹凡。她有着自己說不清楚的矛盾。

她不想阻止蕭王的謀反。因為她也同樣恨着這殘忍無情的江山。

但她又不想紹凡出事。因為她對紹凡始終抱着一份難以言表的不忍。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沐扶夕笑了笑。

賢貴妃知道。沐扶夕的心裡杵着一根刺。明明疼的難受。但卻不忍拔不出:“難道皇后娘娘。就一丁點都不喜歡蕭王么。”

沐扶夕搖了搖頭。抿了抿唇:“賢妃娘娘。愛一個人很累。被一個人愛也很累。”

賢貴妃怔了下。隨後笑着道:“只要皇后娘娘心裡有個數就成了。”

又過了好一會。賢貴妃才帶着瑾瑜離開了鳳鳴宮。又過了一個時辰。張高才將在院子瘋玩的沐雲白給扛了回來。

沐扶夕見沐雲白竟然玩到直接在外面睡著了。笑了笑。趕緊讓張高準備熱水。親自給沐雲白清洗了全身之後。才讓張高帶着沐雲白去了側殿。

一夜很快便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怎麼亮。宮女和太監便是整齊的等在了鳳鳴宮的院子里。隨着張高的示意。這些宮女和太監才湧進了前廳。開始給沐扶夕穿衣洗漱。

一番的折騰下來。天色已經大亮。沐扶夕抱着賢貴妃的賀禮。在孫聚的迎接下。來到了泰和門。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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