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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途中蕭王斟茶的手僵了一下,看着那弧線落盡茶杯的茶水,輕輕地笑了:“也許璋王是認錯人了吧當初沐副將是受了本王的命令,前去平亂,如今又怎能在璋王通往元清的途中出現”

璋王並沒有對蕭王的疑問而訝然,似早有準備的又道:“確實是在本王來元清的途中,不過沐副將當時逃竄的方向,卻是從西北方過來的。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

西北難道那個被抬回來的人當真是沐雲白如果真的是他的話,先不說他的傷是怎麼來的,單說他這麼一個不能自理的人,勢必會給沐扶夕帶來莫大的麻煩。

從裡屋出來的紹凡滿臉的凝重,見了蕭王,輕輕地開了口:“蕭王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蕭王應聲而起,掃視了一下始終喝着茶水的璋王,邁步朝着裡屋走了去。

剛一進門,便是滿滿的葯苦味迎面撲來,蕭王伸手掃了掃自己的面前,在太醫的跪拜下,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床榻邊上。

在太醫的精心照料和擦拭下,沐雲白渾身的鮮血已經被擦了乾淨,沒有穿任何衣衫的身體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傷,輕的皮開肉綻,重的深可見骨,但他的一張臉卻完好無損。

正在給沐雲白包紮傷口的老太醫見了蕭王,趕忙如實道:“沐副將的身上大多數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到骨骼,但沐副將的腦後有一個化不開的血塊,雖然人是保得住,但是要想醒來的話”

其實不用太醫把話說完,蕭王已經知道了結果,打仗之人最怕就是傷到胸口和腦袋,因為這種傷足以導致一個人這輩子再無法睜開眼睛。

垂眼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似安然熟睡的沐雲白,蕭王慢慢捏緊了自己的五指。

他在來的路上,不停的告訴自己也許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沐雲白,但是現在,他無法再自欺欺人,因為這個人就是沐雲白無疑。

轉身,朝着門外走去,他要想個辦法,眼下不管沐雲白能不能醒來,他都要先帶着沐雲白出宮。

前去傳話的劉蘭福剛巧走了回來,跪在太后的面前,輕聲道:“皇后娘娘還未曾起身,奴才讓張大公傳了話,如實告訴了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仍舊說等她起來了之後再說。”

聽此,蕭王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闊袖,邁步坐回到了軟塌上,那個女人看樣子還沒有傻到透腔,還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對沐雲白表現的太過擔憂。

太后有些懷疑劉蘭福的話,沐家的姐弟感情一向情深,這可是整個元清都知道的事情,怎麼現在沐扶夕卻明知自己的弟弟重傷卻不來難道是怕自己拿着沐雲白威脅她不成

還真是一個算計至深的女人啊不過沐扶夕,就算你不來,哀家也有的是辦法知道你究竟還關不關心這個親弟弟。

紹凡也是疑惑,寬了口氣,似自言自語:“難道昨夜下雨她着涼了不成”

蕭王喝了口茶,似不經心的開了口:“也許皇后娘娘和沐副將之間的那個坎,還是不曾過去吧。”

“嗯蕭王是何意”紹凡更不懂了。

蕭王放下手中的茶杯,腦海之中迅速組織着語言,面上卻淡然一片:“皇兄有所不知,當初小王與孀華本是情投意合,但小王並不知道沐副將也暗戀着孀華,當日皇上指婚之後,小王與璋王親眼見到沐副將動手打了皇后娘娘。”

紹凡一愣:“竟然有此事”

璋王根本沒有打算說謊,如實的點了點頭:“蕭王說的沒錯,當時本王確實在場。”

紹凡見此,沉默了下去,如果要真是如此的話,事情就說得通了,沐雲白當初責怪沐扶夕讓自己指婚,以此對沐扶夕大打出手,然現在沐扶夕記掛着那以巴掌,所以才慪氣不來。

太后並不以為意,在她看來,沐扶夕和沐雲白之間的感情如何,她還是很有信心的,為了一個女人便徹底決裂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當然,這種話她只能自己想想,並不會說出來,因為她只想自己抓住沐扶夕這個軟肋,而並不是讓所有人都抓到。

如此想着,太后也不說話了,坐在一邊看風景,心裡卻謀划著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到底璋王是客人,如今又對沐雲白有救命之恩,紹凡對着孫聚招了招手,簡單的吩咐了一聲:“將鳳鳴宮附近的庭水小居收拾出來,讓璋王先暫住在那裡。”

孫聚點了點頭,邁步走到了璋王的身邊:“璋王,請吧。”

璋王放下手中的茶杯,瞥了蕭王一眼,正巧蕭王也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一時間四目相對,眼波流轉,沉默之中,是兩個男人的無聲戰役。

蕭王知道璋王這次一定是有什麼目的,但究竟是什麼,他還要派人去查,雖然那個現在昏迷着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沐雲白,但在他的探子回來之前,他還是不會輕易去猜想真假。

璋王在蕭王沉着的目光之中,笑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對着紹凡福了下身子:“本王告退。”隨後,與孫聚出了養心殿的大門。

他剛剛好像聽元清的皇帝說,自己住的哪裡,離着鳳鳴宮比較近,而鳳鳴宮,好像就是元清皇后所居住的地方吧

眼見着璋王離開,蕭王微微轉動身子,沉默了半晌,淡淡地開了口:“養心殿是皇兄休息的地方,如今沐雲白在太醫的照料下,傷勢已經平穩了下去,總住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小王懇請皇兄,讓小王帶沐副將出宮,暫住在蕭王府。”

眼下,只有讓沐雲白出宮,對於所有人來說才是最為安全的選擇。

紹凡對沐雲白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他覺得:“眼下沐副將傷勢嚴重,就算要出宮,也要讓皇后先看一眼沐副將。”

蕭王淡漠地撇了下唇:“當初的那一巴掌,已經讓皇后娘娘徹底死了這份姐弟情分,如今皇后娘娘知道沐副將重傷進宮,卻還能睡得安穩,想來對沐副將的死活已不再關心才是。”

紹凡蹙眉凝眸,沐扶夕最近的變化他並不是不知道,以前的她斷然不會為了一點小事而冷血,但是現在,他還真的沒有那個把握,畢竟她的變化是他有目共睹的。

他一直想將沐雲白留下,為的不過就是怕沐扶夕擔心,如果沐扶夕當真不在乎的話,那麼他所做的一切便沒有了意義。

思量了再三,紹凡算是贊同了蕭王的話:“既然如此的話,朕就准許”

沒等他把話說完,太后卻打斷了下去:“皇上如此決定未免有些草率了,如今沐家落敗,難得有之情之人再次出現在眼前,饒是皇后娘娘再鋼筋鐵骨,也是血肉之軀,就算心裡再氣,血緣之親卻濃於水啊”

紹凡擰眉朝着太后望了一眼:“那麼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昵了一眼蕭王,思量着道:“依照哀家的意思,先讓人將沐副將安排在其他的寢宮裡,一來皇宮裡的藥品要比蕭王爺府上齊全,二來若是皇后當真想念起了自己的弟弟,也可以隨時去看望。”

在紹凡的眼裡,太后這一番的言辭,無不是兩全其美之計,點了點頭,滿意而笑,對着門外的小太監吩咐道:“將知恩閣收拾出來,把沐副將先行安排在那裡,多派一些人手,好生照顧着沐副將。”

“是,奴才明白。”

蕭王抬眼看着含目微笑的太后,挑了挑僵硬的唇角,這個老狐狸,還真是一刻都不放鬆,將沐雲白留在宮裡,無非是想試探沐扶夕到底是不是還關心着沐雲白。

該吩咐的事情都吩咐完了,紹凡想着一層未曾過來的沐扶夕,心裡有些擔憂:“散了吧,朕親自去鳳鳴宮看看皇后。”

太后輕輕一笑,小聲地開了口:“皇上沒不要忘記剛剛哀家的提議。”

紹凡已經邁出門檻的身子一僵。

蕭王見此,狐疑一閃雙眼,微微頷首,轉身邁出了門檻。

太后也是慢慢地起身,在劉蘭福的攙扶下,走出了養心殿,慢悠悠地朝着慈仁宮的方向走了去。

一直到四周再無旁人,太后才輕輕地開了口:“加派人手,十二個時辰輪流看守知恩閣。”

劉蘭福一愣:“太后是打算”

如今沐雲白連眼睛都睜不開,這個時候太后還監視着沐雲白有何用難道怕沐雲白是假裝昏迷不醒

“表面上假裝的再不關心也無濟於事,要真的不關心才是不關心,派人去盯着,哀家就不信她不會半夜溜過去看沐雲白。”

劉蘭福恍然大悟:“是。”

太后想了想又道:“對了,一會將沐雲白暫住在知恩閣的消息散出去。”

“是,奴才明白。”

璋王隨着孫聚來到了庭水小居,站在院子里,轉身眺望着四周,果然瞧見了不遠處的鳳鳴宮。

孫聚看着里里外外正在打掃着的宮人,簡單的給璋王介紹着庭水小居的來歷,不過璋王卻絲毫沒有進耳,只是一雙眸子始終盯着不遠處的鳳鳴宮。

他還真是沒想到會這麼近,不過越是近,對他便越是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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