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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一愣,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名走過來的小太監,心裡“怦怦”地狂跳了起來。

她在院子里鬧成了這樣,可仍舊沒有見到沐扶夕的人,沐扶夕睡覺有多輕她是知道的,和眼下……

難道皇太后當真遭到了什麼不測?

“碧青,你還真是放肆!”眼看着那兩名小太監就要拉着碧青起身的時候,屋子裡,忽然傳出了一聲冷哼。

碧青一愣,當即紅了眼眶:“皇太后……”

司馬追檬有一絲驚慌,一絲狠毒的轉過身子,朝着身後的房門看了去。

她明明記得已經堵上了她的嘴巴,她怎麼現在還能說話?

“皇太后您究竟是怎麼了?碧青很擔心您啊!”碧青說著,淚便是流了下來,“奴婢知道您認床,不如您隨着奴婢回去吧。”

司馬追檬猛地轉身,冷冷的盯着地上跪着的碧青。

這個奴才在說什麼?想要帶着沐扶夕離開?不行,絕對不行!她已經給沐扶夕洗禮了,就差最後一步,沐扶夕就要去陪着皇上了!她絕對不能前功盡棄!

下定了決心,她倒是平靜了下來,對着那兩名小太監示意了一下,待那兩名小太監退下之後,她才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如今沐扶夕根本動不了,所以就算是自己殺了這個奴才,想來也是沒人知道的!

“碧青,哀家還要在這裡陪着琪妃幾日,你就先回去吧。”屋子裡,再次傳出了沐扶夕的聲音。

碧青一愣,直直的望着房門:“可是皇太后……”

“沒什麼可是的。”沐扶夕慢慢冷下了聲音,“你回去吧,順便等賢貴妃回來的時候,告訴她一聲,哀家暫且哪裡都不去,只在這裡陪着琪妃,若是她着急要那本書,你告訴她,是架子上的第三本,第十本,第十六本和第三十四本,從左往右,只上不下。”

碧青愣了愣,在她的記憶里,賢貴妃似乎從來沒有找沐扶夕借過書啊!賢貴妃本身也不是一個愛看書的人,雲水齋里的書也沒見賢貴妃看過,如今又何來的去其他寢宮借書看?

只是還沒等她想明白,沐扶夕冷厲的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還不快回去!打擾了哀家休息,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擔待?”

碧青被這聲音嚇得渾身一抖,慌裡慌張的站起了身子。

已經解開腰帶的司馬追檬,將腰帶藏在了身後,並沒有開口。

碧青聽聞着屋子裡再是不見沐扶夕的聲音,這才給司馬追檬跪了個安:“奴婢剛剛一時魯莽,還請琪妃娘娘不要責怪。”

司馬追檬本並不想將事情鬧大,如今見碧青也不再死纏爛打,眼中的殺意也是減了不少:“知道錯就行了,回去吧,剛剛太后的話,你不是也都聽清楚了么?”

碧青點了點頭,再次朝着那緊閉的房門看了看,這才匆匆的離開了。

屋子裡的沐扶夕,聽聞着碧青漸漸遠去的聲音,輕輕地鬆了口氣,她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如今只等着蕭王和賢貴妃回宮了。

房門被人推開,司馬追檬笑着走了進來,一邊系著腰帶,一邊對着沐扶夕輕輕地開了口:“你還真是救了那個奴才一命。”

沐扶夕瞧着她的動作,已經瞭然,想必若不是剛剛自己幾時開口,恐怕此刻自己的身邊,躺着的就是碧青的屍體了。

司馬追檬瞧了瞧沐扶夕那被朱釵劃傷的嘴巴,笑着走了過去,伸手拿下了掛在朱釵上的手帕,放在手裡輕輕地團着。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剛剛要配合我,不過若是你能一直這麼乖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走的時候痛快一些,畢竟他也捨不得你吃苦。”她說著,將團成一團的手帕,再次塞在沐扶夕的嘴裡。

鳳鳴宮。

碧青一路急急匆匆的進了寢宮,連水都來不及喝,直奔着書架就沖了過去,按照剛剛沐扶夕交代的那般,她一次找出了那基本書,分別攤在了桌子上之後,開始一一的仔細檢查了起來。

可是她左看右看,怎麼看都沒有看出什麼異樣,泄氣的坐在了椅子上,望着外面漆黑的天,再次紅了眼睛。

皇太后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一夜,平穩的過去,第二日巳時三刻,清凈了幾日的元清皇宮,再次熱鬧了起來。

接連幾日沒有上朝的官員們,穿着朝服守候在宮門口,在太監和宮女的陪同下,無聲的站成了兩排,安心的等候着他們年幼的帝王回宮。

一夜不曾睡覺的碧青,捧着幾本書混在了人群里,焦急的點着腳尖朝着遠處張望着,一顆心早就提在了嗓子眼。

她昨兒晚上想了一夜,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她又不認字,也不能一本本書的讀,所以她決定還是抱着這些書來等賢貴妃和蕭王,希望他們能從中找到一些什麼。

龐大的軍隊,慢慢從遠處走了過來,映照進了所有人的眼裡,隨着那開道的軍隊朝着宮門處越走越近,那被夾在中間的馬車,也漸漸顯露在了每個人的視線之中。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官整齊的跪下了身子,在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吶喊之中,軍隊停在了宮門口,只有騎在馬背上的蕭王,隨着承載着瑾瑜和賢貴妃的馬車,緩緩進了宮門。

碧青隨着人群的涌動,也是朝着宮門的方向走了去,但她沒想到,自己雖然是宮裡的人,又是賢貴妃的貼身婢女,但是在這一刻,她卻被侍衛阻攔着無法上前。

“攝政王!賢妃娘娘——”她焦急的站在原地大喊着,但奈何前去和蕭王說話的官員實在是太多了,導致蕭王根本就聽不見她的呼喊。

眼睜睜看着蕭王和賢貴妃坐着的馬車,在百官的簇擁下,朝着宮內行駛了去,碧青急得直跺腳。

好不容易到了龍吟殿,蕭王這才翻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親自打開車門,伸手攙扶着賢貴妃走下了馬車。

認床的瑾瑜幾日都不曾睡個安穩覺,如今卻在回宮的途中在賢貴妃的身上睡著了。

賢貴妃對着圍在四周的官員笑了笑,先行抱着瑾瑜朝着寢宮裡走了去。

周圍的官員一直看着賢貴妃邁進了門檻,這才將蕭王團團的圍住,無不是討好的奉承着,或者是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

“攝政王一路辛苦了!”

“雖然是辛苦,不過也只有攝政王跟在皇上的身邊,才能讓咱們放心不是?”

“就是,就是,攝政王永遠都是功不可沒的。”

蕭王笑着頷首,敷衍着這些像是蒼蠅一樣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官員們,狹長的眼睛時不時的朝着四周掃去,最終有些失望的收了回來。

瑾瑜回宮這麼大的事情,沐扶夕竟然沒來?她是不舒服?還是不想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與自己相見?

“天色如今也不早了,不如攝政王去微臣的府上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