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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扶夕一夜未眠。送走了蕭王之後。她紅腫着眼睛靠在窗邊呆愣而坐。還在跳動的心臟有些精疲力竭。

從黎明坐到了太陽升起。劉蜀派人送飯進來的時候。見着她的模樣。難免嚇了一跳。

“皇后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沐扶夕搖了搖頭:“元清營地可有什麼動靜。”

“回皇后娘娘的話。今兒天不亮。幾名暗衛便從元清的營地悄悄出發。看方嚮應該是朝着元清去的。”

沐扶夕一愣。猛地站起了身子。卻因為長時間的睡眠不足。而腳下有些發虛。

劉蜀又是一驚。想要上前攙扶:“皇后娘娘。”

沐扶夕單手支撐着身邊的桌子。緩了好一會。才對他擺了擺手:“馬上派人去通知蕭王。就說元清有變。”

她記得在元清還屯了三萬的精兵。那些精兵都歸滿堂春所管制。紹凡開始沒有帶來。不管是他不想要蕭王的命也好。還是不想把事情做絕也罷。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眼下元清駐紮在這裡的士兵就有兩萬。若是那些離開的暗衛當真是回元清調動人馬的話。那麼加在一起就是五萬。

整整的五萬精兵。就算蕭王手下的精兵和琉嵐的士兵加在一起。也湊不出這個數目。

看樣子昨天的一切當真是刺激了紹凡。以至於他不打算再有任何緩和的機會。想要一舉剿滅蕭王。攻下琉嵐。

劉蜀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麼。對着沐扶夕彎了下腰身之後。趕忙跑出了營帳。

沐扶夕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等等。”

劉蜀停在了門口。

沐扶夕似糾結了許久。才輕輕地道:“告訴司馬潛澤。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劉蜀遲疑了一下。隨後肯定地點了點頭:“是。微臣明白了。”

沐扶夕轉過身子。透過窗子看着已經騎在馬背上。朝着蕭王營地奔馳而去的劉蜀。慢慢咬緊了自己的唇畔。該來的終於是要來了。

這一場無畏的廝殺。終於要有一個了解了。

蕭王回到自己營地的時候。沒想到尉厲竟然等在主營帳里。他腳下的步伐一頓。隨後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的走了進去。

“琉嵐王今兒怎麼這麼早。可是有什麼事情。”

尉厲轉過身子。看着蕭王疲憊的模樣。眯起了眼睛:“蕭王這是去了哪裡。或者孤該問。蕭王這是從哪裡回來。”

蕭王繃緊了自己的身子。瞥過尉厲那一雙銳利的眼。走到軟榻邊坐下。輕輕地笑了:“琉嵐王管的未免寬了一些。”

尉厲也是笑了:“哦。是么。據孤所知。在西側不遠處。有一處未掛旗的營地。孤的暗衛回報。說是在那營地里好像看見了元清皇后的身影。”

蕭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殺氣翻湧而出:“本王警告琉嵐王。還是別動她的好。”

“蕭王別那麼緊張。孤對那個女人沒什麼興趣。”尉厲揚起唇角。坐在了凳子上。“孤只是想要告訴蕭王。別因為女人而誤了大事。”

蕭王邪佞的哼笑:“本王做事。還輪不到琉嵐王指手畫腳。”

尉厲一愣。沒想到蕭王竟然如此的不給他面子。

“報。。”

蕭王收回笑容。轉眼朝着營帳口看了去:“進來。”

一名侍衛帶着劉蜀匆匆而來。還沒等劉蜀開口。蕭王便是擰起了眉:“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情。”

劉蜀跪下了身子:“王爺。剛剛皇后娘娘得到消息。皇上已經派人回元清搬救兵。據皇后娘娘所知。在元清還有滿丞相的三萬精兵……”

沒等他把話說完。尉厲已經瞭然:“看樣子。元清的帝王是坐不住了。”

蕭王也是點了點頭:“本以為拖延一陣子。然後攻他個出其不備。不想鹿紹凡竟然看穿了這場戲。既然如此的話。咱們也無需再等了。”

尉厲點了點頭:“孤這就回去派人吹響號角。隨時準備開戰。”

“好。”蕭王說著。轉眼朝着那士兵掃了去。“召集所有將士在營地集合。今日我們便直接攻打元清營地。”

“是。”

正午時分。在蕭王和尉厲的親自帶兵下。上萬的士兵緩緩朝着元清的營地出發了。

“皇上。”

“說。”此時正坐在主營帳里的紹凡。右眼皮不停的跳動了起來。

“皇上。剛剛發現前十里處。有部隊朝着咱們緩緩而來。看旗子是蕭王和琉嵐國的。”

滿堂春擰了擰眉:“怎麼來的如此之快。難道他們算到了我們要回元清搬救兵。”

司馬潛澤垂下了面頰。

“他們還真是坐不住了。”紹凡緩緩站起了身子。“吹響號角。準備迎戰。”

滿堂春頷首:“是。”

黃沙漫天。烈日炎炎。蕭王與尉厲同時騎在馬背上。看着戰場上那揮舞着長刀盾牌。高呼着的士兵不斷倒下。

鮮血慢慢染紅了沙漠。隨着一陣陣狂風捲起黃沙。四周瀰漫著的是刺鼻的血腥味道。

紹凡站在自己的營地之中。與蕭王遙遙相望。酷似的五官卻因為截然不同的性格。而造就出了兩種不一樣的人。哪怕是親兄弟。卻也像是路人一樣陌生。

沐扶夕坐在營帳之中。聽着不遠處那斷斷續續的廝殺聲。心下無法安寧。

“報。。蕭王突襲成功。元清將士已損傷了一半。”

“報。。琉嵐火力主攻元清營地。”

“報。。元清不得不撤兵防守。第一波強攻蕭王與琉嵐王取勝。”

在士兵不斷的通報聲之中。一天的時間緩緩過去。從日出到日落。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沐扶夕緩緩站起了身子。遙遙朝着窗外看了去。

這一場仗。她知道鹿紹凡必輸無疑。論謀算他不如尉厲的狡黠。論經驗他沒有蕭王的善戰。只要掐斷元清的援兵來此匯合。這輸贏便已經定下了。

劉蜀進來的時候。臉上是興奮的:“皇后娘娘。咱們離勝利更近了一步。”

“今天這一場仗不過是個開始。”沐扶夕說著。輕輕地笑了。“真正難打的是下一場。或者是下下一場。”

這一戰充其量不過是給紹凡一個下馬威罷了。元清就算再不濟。司馬潛澤就算再算計。元清的士兵也不會在第一戰就如此的潰不成軍。

紹凡節節後退。已失敗為防守的支撐着。無疑不是在等着元清前來支援的人馬。再者。他的手裡還有沐雲白那塊免死金牌。

劉蜀明白沐扶夕的擔憂:“那麼皇后娘娘也打算幫着蕭王出征么。”

沐扶夕搖了搖頭:“我不能出面。”她說著。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派人堵在前往琉嵐的三岔口上。無論看見什麼人。一律殺無赦。若是等到了元清的救兵。你且帶着他們在附近轉圈。記住。千萬不要讓支援的士兵與元清的主力軍接頭。”

“是。”劉蜀轉身走了出去。

夜幕將至。蕭王不期然的再次一身黑衣的來到了沐扶夕的營帳之中。

“你倒是樂得清閑。”蕭王說著。坐在了她的對面。看着一個人下兩種棋子的她。

沐扶夕將手中的黑子塞在了他的手中:“繼續吧。”

蕭王笑了。晃了晃手中的黑子。掃了一眼棋盤。落下了一子:“你應該也聽見鹿紹凡撤兵的消息了吧。”

沐扶夕看着棋局。並未抬頭:“你以為他是失敗了。”她說著。也跟着落下了一子。

蕭王哼笑了一聲。繼續下棋:“就算他是拖延又如何。從元清抵達這裡需要十日的路程。整整十日。已經足夠我殺他三個來回。”

沐扶夕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鹿紹楠。如果我求你一件事情。你會答應么。”

這次蕭王倒是愣了:“你也會求我。”他笑着再次落子。“你哪次來求我。都是用要求的姿態面對我。沐扶夕。你求人的態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恭維的。”

“如果我說。我讓你放過他。你會同意么。”她拿着手中的白子。抬眼看着他。

蕭王擰了擰眉:“你居然為了他來求我。沐扶夕。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就算我答應了你會放過他。你覺得像是鹿紹凡那種習慣了被人仰望的人。會苟延殘喘的活下么。”

沐扶夕一愣。手中的白子掉落在了棋盤上。

是啊。她怎麼就忘記了這件事情。

紹凡是元清的帝王。他從出生開始便一路踩着光環。走在別人的仰望下。這個江山是先帝的囑託。如果他丟了這片江山。饒是蕭王放過他。饒是天下人不計較他。他又怎能過了這個心坎。

她總是在單方面的和蕭王談。讓在戰場上強勢的蕭王放過紹凡。可她怎麼就忘了。這種饒恕無疑是一種沒齒難忘的恥辱。

蕭王見她呆愣。嘆了口氣。拉住了她的手指。難得的好脾氣:“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沐扶夕。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結局便已經是註定的了。”

“你是說。紹凡必須要死是么。”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到了現在。還要維護着他。但說句實話……”蕭王慢慢伸手。撫摸上了她的面頰。“如果我輸了。也是一死。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

其實他更想問他。如果他輸了。她會不會也像是現在這般。跑到鹿紹凡的面前為自己求情。雖然他不屑讓女人擋在自己的身前。但他卻着實好奇着她的心裡究竟有沒有他。

只是……

這樣的想法他只能想想。卻不想問出來。難得他和她融洽。他不想被殘酷的現實切割。

因為他害怕。她會說。他的死活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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