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的趙明軒將手槍隨意的擺在桌上，接着又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樣東西。被嚇破了膽的另外兩人早已跪在地上，身體不住的篩糠着，其中一人的褲子中間更是濕了一大片，濃烈的尿騷味讓趙明軒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毛。

他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陰鬱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兩人說道：“這裡有一百萬美金，若你們答應替我做事，這筆錢就當是提前預支給你們的薪水。”

看着旁邊的一大灘血跡跟漸漸僵硬的屍體，兩人哪裡還有不敢答應的道理。均是點頭表示願意。

“很好，下面我們就來談談這筆生意。”趙明軒欣賞似得看了一眼兩人，接着從身下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箱子，打開後，裡面靜靜的躺着一紅一藍兩支針劑。

“這是一種特殊的神經藥物，注射到體內後會逐漸使人身體各處的神經壞死，器官功能衰竭，直至最後死亡，即使用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檢測血液，也測不出它的蹤影。”趙明軒拿出其中那支藍色的針劑，昏黃的燈光下，針管里的液體彷彿如同活了一般在緩緩流動，看着它，趙明軒臉上出現一種如痴如醉般的神情，那是一種只有在看到摯愛的東西時才會出現的目光。

他默默盯着針管看了約有幾十秒，這段時間對於另外兩人來說簡直度秒如年。

“藍色的是毒素原體，紅色的是催化劑，記住，注射的時候先藍，後紅，明白了？”趙明軒說話的聲音顯得有條不紊，略帶嚴肅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像是中學時候教化學的刻板老師。

“明。。明白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上前拿過箱子，隨後猶豫了下，又快速收起了桌上的那張銀行卡。做完這些，他轉身將腿軟在地上的同伴扶了起來。

“把這裡收拾一下，屍體就放在地下室的硫酸桶里好了。”趙明軒掏出手帕捂着嘴，不急不緩的從房間離開了。

待他走後，剩下的兩人這才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氣，倒在地上的屍體早已冰涼，血液漸漸凝固變得粘稠。

“哥。。大哥死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其中一人哭喪着臉說道。

“噓！”另外一人立馬冷厲的看了他一眼，手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才湊到他面前壓低聲音道，“照那人說的做。”

“大哥。。我對不住你啊，不能給你留全屍了。”

躲在門後的趙明軒見兩人開始搬動屍體，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隨即身影迅速隱沒在了黑暗的走廊里。

年輕男人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眯起雙眼出神了會兒，之後才在同伴的呼喚中繼續搬運屍體的工作。他們跟死去的光頭一樣，都是這座城市的“流浪者”，生來就不知道歸宿在哪，小時候在福利院長大，沒有被人領養的他們，在這個險惡的社會很容易就走上了“歪曲”的道路，從學校門口對年輕的學生敲詐勒索開始，再到社會上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三個人一直如影隨形，他們也曾憧憬過加入黑社會，從而干一番大事業，然而弱小的他們卻根本入不了那些人的眼，沒人喜歡來歷不明的人，尤其現在的黑社會早已經不是過去喜歡打打殺殺的暴力團體，如今的黑社會組織明面上都經營着正規的生意跟產業，他們缺的不是那些惹是生非的痞子，而是能做報表會算賬的會計。

這麼多年，三人的關係早已如同家人一般，無論外面的世界多麼險惡、艱難，他們總能彼此依靠，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因為那聲槍響而改變。

死去的是那個喜歡罵罵咧咧卻總是在背後默默照顧他們的大哥，雖然他一生都在作惡，但在男人眼中，他就是最好的人。至親的大哥就這麼被人打死，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仇恨的種子在他心中瘋狂生長，然而就如同眼前這片夜色，男人只能暫時將所有的情緒都隱沒其中。

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將這座原本沉溺在黑暗中的城市照亮。

病房裡，王陽很早就醒了過來，一方面是因為身上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他的心中有股莫名不安的情緒。

他望着被晨光照出一處白色的窗檯怔怔發獃，不一會兒，身後就響起了腳步聲和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這麼早就醒了嗎？”安希妍提着一隻塑料袋走了進來。她的裝扮跟昨天的大有不同，不再是那身咖啡館的制服，而是換上了肥大的羽絨跟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不過從某些角度看去，她身上臃腫的衣物仍舊無法掩蓋她那傲人的身材。

“嗯。。”王陽心裡想着事，聽到她的話也只是簡單的答應一聲。

“怎麼了？今天好像沒什麼精神嘛。。”安希妍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語氣就像是一個照顧弟弟的姐姐。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王陽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接過女孩想要喂他喝的瘦肉粥，只是這個行動實在有些勉強，理所當然的，他喝第一口的時候，嘴巴就被燙到了。

“還是給我吧。”女孩嗔怪的拍了他一下，就像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孩子。王陽還想堅持，但是卻最終抵不過對方強硬的眼神，他屈服了。

這之後，他便像個傀儡般的任由女孩擺布。

“要吃蘋果嗎？”

“哎呀，輸液管被壓到了！”

“無聊嗎？我讀書給你聽吧。”

“我去借個輪椅，咱們出去轉轉，老是悶在這裡，人都要變傻了。”

安希妍確實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女孩，在她不厭其煩的關心之下，王陽沒多久就學會了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明白自己要什麼，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被長輩們溺愛一樣，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來形容王陽現在的狀態再合適不過。

住院的這三天時間裡。按照醫生說的，他的身體現在需要營養，安希妍這傢伙幾乎每天都會帶些她自認為“好吃的東西”過來，這些食物的種類不一，但都被她標榜為“非常營養”。

雖然在王陽吃起來，這些東西都一樣的寡淡無味，但在對方耐心的“哄騙”下，他還是能吃下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