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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神了好一陣,王陽方才把目光轉到面前坐着的兩人身上。對方經紀人之前跟他說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不過直到最後,王陽還是微笑着說道:“iu小姐,劇組還有演員都已經到位,你只需要在本月15號去那裡報道就可以了,若還有另外的要求,公司這邊也會盡量滿足你,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這大概是他做的最後一件工作,王陽自然希望能把它最大程度的做完。見他態度如此親善隨和,iu的經紀人似乎會錯了意,借口出去接電話,就把iu一個人留在了座位上。

對方一走,李智恩頓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她對昨日王陽殷勤的態度還記憶猶新,深怕他在這裡會做出某些得寸進尺的事。

不過王陽只是端起咖啡喝了幾口,談完公事之後,卻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起來。

或許是對方轉變的有些突然,iu看着面前明顯有着心事的王陽,鼓起勇氣,帶着幾分好奇的問道:“會長先生好像有心事?”

王陽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聽到女孩的話,半天沒有應答,過了會兒,他方才茫然的抬頭看着女孩道:“你剛剛說什麼?”

正處於鬱悶之中的iu見他終於有了反應,小嘴下意識的嘟了嘟說道:“您從剛才開始好像就被某件事困擾着,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王陽怔了怔,用略帶低沉的聲音說道:“我一個朋友生病了,可能時日不多。”

女孩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隨後正色道:“對不起,讓您提起了傷心的事,他一定是您很好的朋友吧。。”

“嗯。。算是吧。”王陽當然不會告訴她這個人就是他自己,此刻,他只是想找個陌生人稍稍傾訴下心中的複雜情緒。明明外表看起來還是個健康壯實的年輕人,可誰能想到他正受着失去生命的煎熬。

“您要聽聽音樂嗎?”iu忽然拿出自己包包里的耳機遞到他面前。

王陽接過去,然而並沒有立刻戴在耳朵上,反而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我有時候覺得傷心難過,聽幾首音樂,心情就會開朗起來了,您也試試吧?”或許是王陽身上纏繞的憂鬱氣息激發了女孩內心的母性光環,iu此時再沒有之前對他的偏見,而是努力的想讓面前的人走出失去朋友的陰影。

“謝謝。。”王陽聽從她的提議,將耳機塞進了耳朵里,悠揚婉轉的吉他純音隨即在他耳邊響起。

前奏過後,少女的輕吟伴隨着吉他聲悠悠響起。

一曲聽罷,雖然依舊無法徹底排解王陽心中的憂愁,但至少他久違的享受到了來自音樂的安慰。

“很好聽。”他摘下耳機遞還給女孩,頓了頓,又微笑着道,“真希望能聽一聽現場版的。”

“這裡沒有吉他。。您要是喜歡,我下次可以帶吉他過來彈給你聽。。”

“很期待。”王陽笑了笑。

誰知道還有沒有下次呢?

“iu小姐,我得走了。”王陽看了看外面正午的太陽,起身對她說道。

“哦哦。。”iu也連忙起身道。

見她仍舊有些拘謹,王陽笑着伸手示意她不用相送,恰在這時,經紀人回來了,這傢伙估計剛剛一直在某處觀察着這邊的情況,此時見王陽要起身離開,這才掐着點出現。

王陽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隨即便朝店外走去。

“會長沒邀請你吃午飯?”經紀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有啊,你很希望他請我吃飯嗎?”iu古怪的看着他,隨即又有些生氣的說道,“oppa剛剛去哪裡了?!這麼久才回來!”

“呵呵,我這不是給你們創造機會嗎?你要是跟這位搞好關係,以後在圈子裡的路也好走些不是?”經紀人臉上依舊掛着“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

“oppa下次再做這樣的事,我就跟你絕交!”iu恨恨的說道。

“別啊。。智恩,中午我請你吃炸雞好不好?”

“吃你個頭啊!這周我的體重都超標1kg了!”

中午時分,診所門口看起來空蕩蕩的,裡面的護士和醫生大多都去外面的餐廳吃飯去了,只剩下一兩個值班人員。

“院長。。”前台值班的護士是以前就在這裡工作的,見王陽出現在門口,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驚訝。

“不用告訴其他人,我只是來這裡取點葯,最近有點感冒了。”王陽制止了她要打電話的舉動,聲音也跟着刻意放低。

“是。。”護士自然不敢阻攔他,“院長,藥房移到後面那間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留在這吧,不用過來。”王陽接過她手裡的鑰匙說了一句,便朝着她所指的方向離去。

有些日子沒來,藥房的空間被擴大了許多,各種各樣的藥品被分門別類的放置在貨架上,王陽順着標示一路尋找着自己需要的東西。

終於在最裡面的一處角落,他看到了“麻醉藥品”的柜子。用鑰匙打開柜子,王陽取出兩支強效鎮靜劑跟一個10毫升的注射器,他將這些東西小心的放進提前準備好的手包里,便將柜子重新鎖上,退出房間的時候,他順手又從貨架上拿了一套沒有開封過的手術刀片跟刀柄。摸着這些金屬製品,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然而猶豫了幾秒後,他便把這些也裝進了手包里。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過,這期間他不僅忍受着身體衰弱帶來的苦楚,更要接受精神上的輪番折磨,每到深夜,數着過去的時間,還有剩下的時間,他就輾轉難眠,疲憊不堪,宛如一個等待死刑的囚徒,那種絕望的滋味簡直能把人生生的逼瘋。

為了不讓金泰妍看出異樣,這幾天他都沒有再回公寓居住,而是借口公司有事,悄悄的在辦公室里一個人度過。他沒有見任何人,甚至遠在家鄉的父母,他都沒有打電話回去。因為他怕聽到任何一個自己熟悉的聲音都會忍不住痛哭出來。

以前從不吸煙的他,這三天不知扔了多少煙頭在煙灰缸里,每天早晨秘書進來打掃的時候,煙頭總是丟的滿地都是。

是時候了,他摁滅最後一根香煙,隨手拿起丟在沙發上的手包,起身走出了這個他已經悶了三天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