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乾坐在車裡。看着周嘉敏上樓、關上門。才移開視線。他又看看車窗外的雪。這雪還不知要下到幾時。這種路況下楚家人何時能趕到洛城也是個未知。

季予乾又撥出個電話。“天亮後。動用你的關係。找人去交警隊了解一下剛剛發生在洛城東出城口。去往c市方向。下庄路路口的一起交通肇事的詳細情況。還有。找兩個可靠的私人保鏢。給你四個小時時間。我要親自己看一下。再告訴他們要保護的對象。”

季予乾掛斷電話前。又想起來一件事。“之前安排你查那件事。怎麼樣了。”聽完對方的彙報。季予乾意識到自己面臨一個死結。

……

早晨上班時間。麗薩剛剛坐到辦公桌前。季予乾呼叫的專屬座機就響了。麗薩看看時間。老闆這麼早就到了。她接起電話。“季總。”

“麗薩。把我辦公桌最下面抽屜鑰匙拿進來。”

麗薩拿着鑰匙。幫老闆打開抽屜後。退到一邊。

季予乾翻出之前珍藏在裡面周嘉敏的筆記和那紙協議。他完全沒避諱麗薩。拿出桌上的簽字筆。簽上自己的名子。之後又將那紙協議裝進快遞封里。抬頭看着麗薩說。“叫司機送你去乾安藝術學院的公寓。你親手把這個交給周嘉敏。另外她要去哪。你們先送她去。之後你再回來。”

麗薩點點頭。接過快遞封。季予乾想了一下。“等一下。我把她電話號碼發給你。”

麗薩走出去。聯絡司機後。穿上外衣準備出門。就見兩個警察朝自己走過來。麗薩下意識往總裁辦公室看一眼。“您好。你們有什麼事嗎。”

兩個警察一臉嚴肅。其中一人亮出了證件。一人說：“我有要見季予乾。”

麗薩忽然有些心慌。“請稍等。我去通傳一聲。”

“請你直接帶我們進去。無需通傳。”一警察面無表情地說。

麗薩點點頭。引着警察走進總裁辦公室，“季總。這二位……”

季予乾抬頭看進來的是警察，朝麗薩擺擺手，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做我吩咐你的事情吧。還有。告訴又安。楚湘那邊出點事情。讓他安排兩個得力的人給楚湘調遣；再告訴他。我不在時。公司事情由他全權負責。去吧。”

之後季予乾又朝兩個警察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二位。找我有什麼事。”

其中一位警察亮出證件。“季先生。我們有一宗案件要求你協助調查。考慮試到你身份的特殊性。在沒有充分鑒別證據可靠性之前。我們先問您幾個問題。”

季予乾看着辦公桌對面二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他大腦飛速地轉着。和楚荊的事情有關。“請講。”

一位警察低頭翻本子。準備做筆錄。另一位警察看着季予乾問：“請問。昨天18：00。23：00。你都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

季予乾迅速回想着。“18：00。去見一個朋友。朱心慈。從她那出來之後。我散一會兒步。就回家。再也沒出去。”

“散步。幾點到幾點。有誰能給你證明。你中間有沒有見過什麼人。你幾點到家。誰能證明。”警察公事公辦地問着。

季予乾心中雖是不滿。但也不想去惹官口人。“大約是19：00。我從朋友那出來。之後大約走了一小時。這期間我沒遇到什麼人。也沒見過什麼人。回家大約20：00。家裡人上上下下都可以證明。或是你可以調我家門衛室的監控。”

警察推過來一張照片。“你認識這個人嗎。”

季予乾仔細看了看。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微胖的身形。他又抬頭看看警察。“不認識。”

警察盯着季予乾看了一會兒。“季先生。我們希望你配合。若你是以這種態度對待。那我們就要請你去局裡坐坐了。你是公眾人物。到時您的形象受損。連帶你公司受影響。就不好辦了。你再看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季予乾的微怒有些掩飾不住了。“不認識。那怕是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也很正常。全公司上上下下好幾千人。我也不可能全認識。當然他們中決大多數是認識自己老闆的。這一點也不奇怪。”

警察對於季予乾表現出來的不快全然不當回事。“季先生。現在有人舉報你蓄意製造交通事故。致人死亡。請你協助我們去局裡做調查。”

季予乾聽完警察的陳述他愣住了。30秒後他站起身。“可以。但我必須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

警察看看季予乾從驚訝中恢復平靜的臉。“季先生。你若好好配合我們工作。考慮到你身份的特殊性。我們可以出去等你。但是。你若現在就開始耍花腔。那我們……”

季予乾冷眼看看警察。“既然你們認為我不配合。那我現在就隨你們走。但我要馬上見到我的律師。在律師沒到之前。恕無我一切無可奉告。”季予乾說完。邁步走出辦公室。警察緊隨其後。

麗薩在辦公室外一直沒離開。見季予乾和警察一起走出來。他們雖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外人看上去只是同行。看不出其他。但麗薩隱隱地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滿眼擔憂地看着季予乾。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警察會這樣找上季予乾。

“季總。您剛剛交待我通知沐總的事情我已經通知過了。您剛剛要送給合作方的協議。我已經與對方取得聯繫。對方問您還有需要交待的嗎。”麗薩站在自己辦公桌前像平時一樣彙報工作。但她話中的隱意。也只有季予乾能聽得懂。

季予乾很認真地看看麗薩。“就告訴對方。我還是那句話。日後如遇到什麼難題讓她求助身邊權威人士。”

“好的。”

季予乾看着麗薩一臉焦急之色。心中升出些許感動。“麗薩。我現在出去處理點事情。公司里有什麼事去請示沐總；你安心工作。之後我有什麼事會叫人通知你。現在通知周律師。之前他要約我談的事情。請他去同沐總談。”

季予乾說完大步走進電梯。他一臉淡定。心想若要搞清楚事實真相。必須先走進迷局中看個究竟。

麗薩看着季予乾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她感覺如鯁在喉。她拿起要送給周嘉敏的快遞封。先去了沐又安辦公室。她沒用秘書通傳。直接敲開門。走進去。“沐總。季總剛剛被警察叫走了。他讓你通知周律師……”

沐又安從椅子上站起來。“什麼。什麼時候的事。什麼情況。”

麗薩搖搖頭。“就剛剛。具體什麼原因不清楚。麻煩您。找周律師……”

“好。我知道。他走之前還有說什麼嗎。”

“季總讓我出去送份文件。還交待他不在時。公司事情來請示您。”

沐又安點點頭。“你去吧。我先找周律師。”

麗薩在乾安藝術學院單身公寓樓下。把手裡東西交給周嘉敏。“周小姐。這是季總讓我親手交給你的文件。你等一下想去哪。我們先送你過去。”

周嘉敏把快遞封將進包里。“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

“周小姐不麻煩。送你也是我們的工作。這之前季總有交待。”麗薩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周嘉敏看看時間。估計這會兒楚湘還在醫院。“好吧。送我到去人民醫院。謝謝。”

麗薩陪同周嘉敏到人民醫院後。她也隨着周嘉敏下車了。“周小姐。借一步說話。”

周嘉敏看看麗薩。點點頭。

麗薩和周嘉敏走到醫院院門裡側一個安靜之地才停下腳步。“周小姐。季總交待說。日後你如遇到什麼難題。讓你求助身邊權威人士。”

“求助身邊權威人士。什麼意思。”周嘉敏不解地問。

麗薩猶豫一下。“季總在我來之前被警察找上門。現在已經在公安局了。他說這話時警察在場。肯定是有所隱晦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什麼意思吧。”

周嘉敏聽到季予乾被警察找上心一下沉了。會是因為楚荊的事嗎。雖說周嘉敏到現在仍持有一定懷疑態度。但也只限於自己想想。若是被警察找上。事情就變複雜了。

周嘉敏站在那。傻愣愣地盯着麗薩。“謝謝。我。我先進去了。”

麗薩對於周嘉敏不溫不火的反應。有點失望。“周小姐。恕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我跟了季總四五年。他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品行。我很清楚。他是好人。現在這個時候。信任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尤其是。是你。周小姐。”

周嘉敏只是點點頭。就走進醫院大樓。實話講。現在周嘉敏的心理並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麼平靜。季予乾的事實際上對於她來說是晴天霹靂。雖說表面上不承認。她的心早已經完完全全交付給了季予乾。

即便二人一次、兩次吵翻天；即便。二人口中都說彼此沒有關係。但實實在在糾纏在兩人之間的愛又怎能說斷就斷。又怎能收放自如。

周嘉敏低頭從包里拿出那一紙協議。“季予乾”那三個剛勁有力的字。端端正正的呈現眼前。周嘉敏心狠狠地痛了起來。

周嘉敏瞬間改變主意了。連下屬都無條件地相信他。我更應當相信他。現在去找楚湘和解。之後必須想盡辦法還他清白。

周嘉敏想到這。挺直腰板。快步朝楚湘休息的vip病房走去。走到門口。她徑直推門走進去。病房裡有三五個人正圍着楚湘說話。

“煩請各位先迴避一下。我有事要同楚湘單獨談。”周嘉敏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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