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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看,你買的軍械把庫房全裝滿了。”

丁馗抵達雙龍城,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老城主帶到碼頭。

“我看到城防軍營里有十九軍團的旗號。”他是飛來的,從南京城出來一直往北飛,沒有選擇走傳送門借道建陽城。

這跟他想多了解陽元州有關,少典國實在太大,很多地方他沒去過,包括全國最富裕的一個州。

羆王州有大半地方屬於王族領地,所有收入不歸國庫,中望州也差不多,大部分收入歸貴族所有,因此最大的兩個州稅收都不如陽元州。

得益於優越的地理位置和多處深水良港,在陽元州經商的人特別多,同時陽元州還是王國重要的糧食產地,“陽元豐收,西江南岸無憂愁。”說的就是陽元州豐收可讓西江以南的人吃飽。

“那兩個師團是等祁國運來最後一批軍械,然後押送去中望州戰區,正好叛軍還沒什麼動靜。為了幫你完成這筆買賣,雙龍城把別的買賣全放下了。”龍淵動員所有力量轉運祁國賣給丁馗的軍械,可見這批軍械的數量真不少。

“有勞大伯,馗兒一定補償您的損失。”丁馗隨龍燕稱呼龍淵。

“你現在有錢啦,什麼時候再發行那個啥?國債,我也買點。對了,你那個萬國金匯商行,有沒有曹國金幣兌換?能不能來雙龍城設個點,這樣我們跟曹國做買賣就不用攜帶大量金幣。”龍淵非常關注南丘郡的情況。

“當然沒問題!以後大伯有要求可以直接傳訊給馗兒,馗兒能做的立馬就給您辦了。”

“哈哈哈,好說,好說。這裡是龍家的旁系產業,有富裕體面的生活就可以了。現在你沒有大的戰事,再賣我三千強弩吧,我要防止江對岸的強盜遞爪子。”龍淵有防務要求。

雙龍城最大的隱患是時不時過江搶劫的曹軍,強弩是守城的利器,能確保龍家的財富不被搶走。

強弩的產量提高不少,仍供不應求,不過勻幾千張給雙龍城還是做得到的,丁馗爽快地答應了。

“呵呵,這次來找我肯定有事吧?”龍淵發覺丁馗有點反常。

丁馗將來意簡單地說了一遍。

“以前我輔佐的是上一代先王,好不容易結束了百年大戰,就想讓王國休養生息;你與先王能化解舊怨,本可攜手共進重振王國雄風,沒想到會有今日之亂局。

少典國想重新站起來,需要依靠新興力量,少典雍和楊肇那一套早就過時了,我看好你是一股有潛力的新興力量,陽元郡王應該有同樣的想法。”

龍淵沒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意思很明顯,陽元州牧少典閏對丁馗有好感,很有可能把少典國的未來寄托在丁馗身上。

丁馗心想:總算沒白跑一趟。

“不過呢,”龍淵沒有停下里,“重組宗室府的影響太大,王族內部必動蕩不已,我那老友插手進來不一定是好事。”

“馗定然全力相助陽元郡王。”

“王族內部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知道少典氏最有實力的是哪一脈嗎?”龍淵帶丁馗飛上一個倉庫頂,龍家的侍衛在下方看守。

“當然是先王的血脈啊。”丁馗從來沒認真研究過這問題。

“呵呵,一般人都像你這麼想。那我問你,每一代王族有幾個國王?”

“一個啊。”丁馗忽然明白了什麼。

“嗯哼,一代王族子弟可能是一千人,也可能是一萬人,國王卻只能有一個。國王的權利雖然最大,但同時也是人丁最單薄的,對於一個氏族來講,人最多的一脈實力最強。

這麼說吧,由於國王的唯一性,他生再多的兒子也只能選一個繼承王位,一旦國王沒有子嗣,那一脈就會斷絕,需要旁系來延續,因此國王一脈註定會斷絕。

就拿先王來打比方,如果他的三位小王子都夭折了,將來繼承王位的只能是旁系支脈,可能是少典雍的子嗣,也可能是別的親王子嗣,當然也可能是你的兒子。”

龍淵說的還真不能讓外人聽去。

“哦!難怪國王要自稱孤家寡人,不對!所有世襲貴族都是這樣。”

“沒錯,表面上看主家最風光,可是誰能說旁系沒機會呢?總有一天,某位旁系子弟就能坐上主家的位置。道理又說回去了,人數最多的旁系實力最強。”

“那到底是哪一支王族實力最強?”丁馗這回真心求教。

“武威親王一脈。”

“啊!”丁馗驚呼,“也就是少典時那一脈。”

“沒錯,那一脈的子弟遍布各地騎士公會,還有軍方,第九和十軍團都有,誰跟他家作對都要付出很大代價。”龍淵雖遠離都城但很了解王室。

“明白了,只要打殘武威親王一脈就行啦。”丁馗用最簡單的邏輯思考。

“這麼說倒也沒問題,呵呵。”龍淵竟無法反駁。

“馗已經沒得選了,先王的血脈被少典時隨意擺布,身為先王的女婿怎麼能忍?不管陽元郡王敢不敢,馗總是要與少典時分個輸贏,結果就是你死我活。”

“哈哈哈,可能是我在這裡安樂久,沒有你身上的拼勁了。”龍淵身上忽然升起戰意,“看來是我不該為老友多慮,富貴險中求嘛。走,我帶你去建陽城。”

陽元州的州城遠比南京城繁華,在丁馗看來這裡僅次於鎮京城,大街上的車馬rénliú絡繹不絕,而且能夠看到許多外國人。

丁馗坐龍家的馬車進城,先去龍家的別院。

“今晚就去郡王府做客。”龍淵做事乾脆利落。

“不用先通知一聲嗎?州牧大人也好有個準備。”丁馗感覺自己像個不速之客。

“放心,最近國內所有州牧最關注的人就是你,要說哪一位對你沒點想法我是不信的。”

龍淵所言非虛,丁馗剛剛帶兵打下南沼州,不但可以跟州牧平起平坐,還大有趕超之勢,沒有州牧會忽視丁馗。

陽元州牧少典閏年紀與龍淵相仿,據說是年紀最大的一位州牧,執政時間也是最長的一位。

他看到丁馗和龍淵一起來並沒有吃驚,而是指着龍淵笑罵:“帶客人來也不通知一聲,想讓駙馬看本王笑話嗎?”他知道丁馗長什麼樣子,一眼就認出來了。

“丁馗拜見郡王殿下。”丁馗執晚輩禮。

龍淵笑笑,沒有說話。

“嗯,丁道的孫兒,沒想到會在這麼一個情形下見你。來人,在花廳擺下宴席。”

丁馗的臉色更加從容了,少典閏的反應透露出兩條信息,一是他認識丁道,很可能是丁道的朋友;二是他知道丁馗不是為舊情而來,他們見面的時機有些微妙。

華燈初上,郡王府比平常熱鬧些,按照慣例花廳宴客必有歌舞助興,少典閏大大方方地接待丁馗和龍淵。

“哎呀,我到你這,沒來過幾次花廳吧。”龍淵的話中有幾分酸味,丁馗在一旁賠笑。

“你個老東西,什麼沒見過?你家藏了多少曹國舞娘?也不知道送我幾個。丁駙馬可不一樣。”少典閏轉頭對着丁馗,“傳聞你不喜歌舞,在家裡一有空就修鍊,難怪鬥氣修為可比肩那老東西。”

“呃,談不上不喜歡,主要是靜不下心來看,也就是陪客人熱鬧一下。”丁馗並不排斥看歌舞。

“我猜也是。”少典閏沒有用正式稱呼,“聽說你搞了個文工團,專門為軍中將士們表演,討厭歌舞的人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是是是。”丁馗有點拘謹。能在他面前提丁道的,那都是隔着輩兒的長輩,丁起來了也得低着頭。

“哈哈哈,真像你爺爺,不像你那聞名都城的父親,更多的為部下而不是為自己考慮。果真是護國侯的血脈,你的舞台在戰場上,你是將士們的依靠。”

“好啦,好啦!能不能不要提往事?在我面前提他爺爺,你小子想占我便宜是不是?”龍淵老臉紅了。

其實丁道、龍淵和少典閏曾經並肩作戰過,他們是老相識,當時龍淵和少典閏要小一點,可丁道把他們當同輩看待。

丁馗聞言更加不敢吱聲了,人家老朋友拌嘴,根本輪不到他插話。

“喲,這個便宜可不是我想占的,要怪就怪你那弟弟,非要收個乾女兒嫁給他,生生把你拉低一輩,老丁在永恆聖堂有知估計會笑醒。”

丁馗趕緊站起身,舉杯說:“祝爺爺安寧。”

“祝老丁安寧。”少典閏和龍淵被迫跟上。

“就不論老丁,少典鸞是我孫兒輩,這小丁駙馬總不能喊我大伯之類吧。”

丁馗一聽,汗都要流下來了,龍淵今天非吃虧不可,原來少典閏和少典隆同輩,他可不要當孫子嘛。

“說正事。”龍淵瞪着丁馗。

“啊!是,其實晚輩來……”丁馗支支吾吾地說了一遍來意。

少典閏擊掌道:“好哇!正好我這州牧沒幾天可做了,沒想到臨老還有機會升陞官。嘿嘿,太尉啊,那是親王銜,我應該還有幾年命,必須得過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