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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皮似是壓了千斤重擔,如何花費力氣想要掙開卻也是無濟於事。

“素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用這種方式救你性命,也屬不得已而為之,待你醒來之時,還望不要怪罪。”耳邊一直有個男人在說話,這聲音耳熟的要命,我卻想不起是誰。

一個人沒有過往無疑是悲哀的,這世間的一切似乎都與你毫無關聯。你只覺得天地之大,究竟何處任人駐馬?那耳邊呼喚着我的男人,是我的舊識嗎?為什麼這聲音,似乎一直印在我的靈魂深處?每聽他喚我一聲名字,卻如同骨子裡都在打着冷顫。

身體上的不適感在一點一點消失,那冰冷蝕骨不見了,那炎火炙烤也消失了,整個身體只覺得暖融融的,就像是雪夜躲在暖和的被窩裡,面前還有一團炭火燃燒着,供人取暖。

那男人還在自言自語,我太過於好奇看到他的模樣,終於衝破了眼前的黑暗,睜開雙眼。

可讓我始料未及的是,這睜開雙眼之後,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

“我是瞎了嗎?”我喃喃自語,那說話的聲音卻是氣若遊絲。

“郡主醒了,您眼睛完好無損,只是現在夜色已深,故此沒有光亮。”那在我耳邊說話的人,竟然是黃明燕,怪不得聽他的聲音如此耳熟。

只是,為什麼他在我的床上?

難道……

我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可是這每一種可能的結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此刻我已經成為了他的人。

“流氓。”我想要罵他,可是話到嘴邊卻偷笑了出來,這語氣怎麼聽來都是嗔怪,帶了一絲心甘情願之意。

罷了,罷了,這輩子許是註定要我成為他的人。

“郡主怕是誤會了,您體內被人施了寒冰蠱,施蠱之人應當是在某月十五在你身上下了蠱,所以每逢十五之時,你便會感受到這寒冰蠱帶來的侵蝕之感,生不如死。黃某習武多年,內功深厚,不得已出此下策,為您輸功活血,想讓您舒服一些。除此之外,你我二人之間,再無其他逾越之舉。”他不急不慢的解釋着,卻是句句劃清我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好似真的發生了什麼會要他的命一樣。

“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我多慮了。敢問黃公子,翠兒跟羽王爺此時人在何處?”依照我對翠兒的認知,她見我昏倒醒來必然會大呼小叫地撲到我身邊,抹着眼淚擔心我。此時我與黃明燕聊了半天,都沒聽見她的聲音,定然不在屋內了。

“雖然黃某行得端正,但難免怕被他人看見誤會,所以尋了個‘醫治期間不便打擾’的理由,將他們二人支開了。”

聽到黃明燕這樣說,我的嘴角微微上翹,反正是黑暗之中,他又看不清。

“不知郡主為何聽到羽王爺不在,會如此開心呢?”黃明燕裝傻充愣地詢問道。

該死,這男人是貓轉世嗎,這麼黑暗的地方,也能看到我臉上的表情。

再說了,我笑是因為屋內沒人,我可以放肆一些,這跟羽王爺有什麼關係?他可真是會聯想。

我抬起手臂,發覺自己被劃破的手掌已經被布條纏上了,此時動彈起來很是笨重。

可是就算是笨重,我也還是要滿足自己一個小小的心愿。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險些被蠱毒要了命,還不得好好犒勞自己一下。

這麼想着,我使勁兒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將腦袋枕在黃明燕的腿上,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郡主,此舉不妥,您這是要做什麼?”黃明燕見我如此,連忙大叫。

向來風雲不驚的黃公子也有這麼慌張的時候,想到這兒,我心頭更加竊喜,頭也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咦?他上身原來沒穿衣服啊,這後知後覺的我竟然才發現。

身材真好,人真暖和,躺在他懷裡真是完全不想動彈。

“黃公子無需大驚小怪,我體內仍然存有寒冰蠱毒,冷得厲害。你既然救我一命,就該‘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讓我接着取個暖吧。”我能夠感受到他的身體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緊張什麼嘛,我又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

雖然我的確是很想吃他豆腐,可是我身上也是真的很冷啊。

我不知道寒冰蠱到底是什麼,可是聽起來就不是個好東西,冰冰涼涼的,沒人氣兒。那寒冰蝕骨的滋味我也嘗到了,真是不好受。

“郡主昏迷之時,黃某已經請到郎中幫您診脈,您並無其他疾病,只是體內有寒氣流竄。想來就是因為這寒冰蠱。‘世上蠱毒有百種,九十九種在苗洲。’這苗洲屬西嶽管轄,沒準就是那位‘雀公子’施的蠱。若是想要徹底解除這種痛苦,只能找到施蠱人,蠱蟲在他手中,蠱蟲滅而毒自消,所以這於郡主而言,早晚是個問題。但是對於聯姻來說,您的體質並無大礙,每月寒冰蝕骨的痛苦只有您能感受到,並不殃及什麼。所以,待您休息好後,咱們便可再次啟程了。”黃明燕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自顧自地講述着很多事情,我的困意逐漸襲來,我便在他懷中睡著了。

他身上的味道讓我覺得熟悉又安心,這一夜,終於沒有了那麼多擾人心弦的噩夢。

再次醒來時,只有我一個人躺在床榻上,那被我“霸佔”了一夜的黃明燕早已不知人去何處。我望了一眼屋內的擺設,看樣子像是個客棧。想要翻身下床,卻發覺身上酸疼的厲害,想必是昨日爬山造成的。

低頭瞧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另一套,我也沒覺得奇怪,肯定是翠兒那丫頭換的,黃明燕躲我還來不及,哪肯幫我換衣服。

用腳將房門踹開,見自己身處二層小樓之上,樓下人聲鼎沸,幹什麼的都有。

“小姐,您醒啦,身上還疼不疼?昨日嚇死奴婢了,您那手心全是血,就那麼昏過去了。”翠兒正站在隔壁屋子的門口望着樓下說書的發獃,見我推門而出,連忙跑過來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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