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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布莊出來。亡垠換了一身粗糙的棉麻大衣。幸好裡面的錦衣沒有脫下。不然這樣的布料穿在身上。亡垠會覺得他要全身發癢、渾身難受了。

剩下的銀子全都交給單萱來打理。亡垠拒絕打理銀錢的原因是因為銀子太沉了。

意識海或者儲物袋的空間使用多少。對法力也會有不同程度的消耗。越多越重。法力自然就被消耗地越多。但這點銀子的重量。顯然還是不值一提的。

但單萱也沒有戳穿。有銀子傍身總比捉襟見肘好。

“我們上路吧。”單萱看亡垠從店裡走出來後。小臉紅彤彤的。也沒有什麼不適。只想趕緊送他回妖界。她好回太白山找師父。當即便提出了繼續趕路的要求。

亡垠鬆了松領口。總覺得這衣服不是很合身。奈何這家店裡的布料全都是普通貨色。也沒有好點的裁縫。“天快黑了。”

單萱看了看天色。雖然日子晝短夜長。但現在距離天黑還有一兩個時辰吧。何況就算天黑了。也絲毫不耽誤他們趕路啊。“不妨礙。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鬧市中自然不能御劍。兩人還得走到沒人的地方才能施法。可兩人還沒走出幾步。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男子。湊到了面前。對着單萱說道:“小娘子。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單萱一開始並未理睬。等那人又重複了一遍。單萱才左右看了看。“你在跟我說話嗎。”

那人左邊眉尾有一顆很大的黑痣。長相普通。眼睛放着精光。因為天氣寒冷。兩手插在兜里。微微弓着腰。“自然是跟小娘子說話。敢問小娘子這是要去哪裡啊。”

單萱看了看亡垠。亡垠對此人不屑一顧。

這人一看便是凡人。自然不能直接跟他說兩人是要去妖界的。單萱回道:“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人點了點頭。裝作很懂的樣子。復又說道:“這天都快黑了...你看那。就那邊那個山頭。裡面有數十隻大蟲。白天結伴人多一點。興許還能安全一點。這一到晚上。定是有命進去。沒命出來啊。你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姐弟倆還是應該先找一個地方住宿下來。等明日再上路比較安全啊。”

單萱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正好是她和亡垠要去的方向。不過單萱和亡垠可不是兄妹。而且他也說錯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單萱和亡垠沒有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您說錯了。我和小綠並非是姐弟。而且我是天...”

亡垠一聽單萱打算自報家門。趕緊拉住單萱的手。“娘。孩兒肚子餓了。咱們去買點心吃。”

“你們是母子。”那人難以置信的眼神在單萱和亡垠的身上來迴轉悠了一圈。

單萱也被亡垠的這句話弄得世界觀都崩塌了。就算確實變成了小孩的模樣。你也是妖王啊。還是快一千歲的妖王。你撒什麼嬌啊。好驚悚的感覺。

被那人的緊盯着。單萱也不好直接戳穿亡垠的謊話。只好乾笑了兩聲。

這就等同於默認了。那人摸了摸下巴。又打量了單萱兩眼。嘟囔着說著:“真是看不出來。小娘子年紀輕輕的。孩子竟然都這般大了。”

單萱和亡垠都未回話。亡垠自然是不屑搭話。單萱是還沒整理好凌亂的情緒。暫時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她也不敢相信。她能憑空冒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啊。

那人嘀咕說完。復又滿臉堆笑着說道:“恕陳某眼拙。實在是小娘子太年輕了。”

“沒...沒事。”單萱答道。

“你們孤兒寡母的。這又天黑路長。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不若今夜就在寒舍休憩一晚。等明早再上路。”那人再次好心地提議道。“我們天水客棧就在這不遠處。我帶你們過去。”

原來是個拉客的店家。

單萱剛想開口回絕。亡垠倒是先一步開口說道:“什麼孤兒寡母。我跟我娘是去尋我爹的。我爹可是大英雄。專殺那些偷奸耍滑。旁門左道的黑心人。”

那人一聽亡垠的話。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表情變得十分僵硬。

單萱真是被亡垠給弄了個手足無措。他這是要將謊言進行到底了。看那人臉色不善。單萱只好尷尬的解釋道:“小孩子亂說的。您別當真。”

那人點了點頭。心生了一絲退意。

可單萱卻接著說道:“那個...不如今晚就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單萱說話時看向亡垠。徵求他的意思。亡垠用腳趾頭想。都看得出來此人來者不善了。又是喊娘。又是找爹的。目的也是為了將這人趕走。結果單萱這句話一說。那人肯定要糾纏下去了。

不過。亡垠的本意。也不想那麼早回到妖界。不然剛剛就不用裝肚子疼、腦袋疼。又來集市買衣服了。“好。山裡有大蟲。孩兒害怕。”

那人聞言。暗自竊喜。趕緊為兩人帶路。路上介紹他的名字叫陳五。上面有四個兄弟姐妹。夭折了一個。餓死了三個。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就快要嫁人了。就是嫁妝湊不齊。恐怕嫁過去會被夫家瞧不起。他這才不得已四處拉客。因為掌柜的生意難做。承諾他拉到了客人。房錢他可以拿一半。

亡垠全程一言不發。一個人默默得跟在後面。倒是單萱說了一句。嫁妝不應該爹娘給準備的么。為什麼是你這個哥哥辛苦的供養。

陳五又說到他老父已逝。老母卧床不起。別人嫌棄他家貧困。他已二十又八仍未婚娶。但妹妹花樣年華。不敢耽誤她。

三人直走出了集市。還是未看到陳五所說的天水客棧。明明說就在不遠處。可這都快走到荒郊野嶺了。

陳五看亡垠落下了好長一段距離。也不好催促。只怕天色一黑。還未到地方。這兩人會有變卦。只好說道:“這個...你家小兒似乎走不動了。我背他吧。”

陳五說著。就準備向亡垠走過去。被單萱給攔了下來。“不用不用。我們這一路都是這麼走過來的。他能行的。”

“這麼小的孩子...哎。世道艱難啊。”陳五嘆息着說道:“還是我背他吧。我實在是不忍心。”

“不用。真的不用。”單萱自然是極力勸阻。拉扯間難免有了肢體接觸。

亡垠腳下速度加快。趕緊到了跟前。單萱這時候也不多說其他。“要背也是我背。您別客氣了。”

“你趕了這麼遠的路肯定也累了。這種體力活。還是我來做吧。我來做。”陳五倒也實在。說要背亡垠。真的就沒有打算空口說白話。

單萱見說的沒用。乾脆一彎腰。掐着亡垠的腋下就將人抱了起來。

亡垠臉一黑。他還擔心單萱會被人吃豆腐。結果這沒心眼的傢伙。竟然...“放我下來。”

陳五也是一愣。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怎麼也有六七十斤。一個看上去這麼柔弱的女子。竟然瞬間就給抱了起來。

“呵呵。這孩子怕生。不喜歡別人抱他。”單萱這時候只急着拒絕陳五的好意。哪裡有空注意到亡垠說得話啊。

“原來是這樣。”如此。陳五便不好再拉扯了。

仍是繼續往天水客棧走。單萱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出半途放棄的意思。一直緊跟在陳五的身後。倒是陳五看到單萱抱着亡垠。臉不紅氣不喘。套近乎地說道:“真沒想到小娘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單萱便說她拜師學過五年多的劍法。陳五聽後。一反常態的不再多話。

陳五沉默了。倒是亡垠又開始說道:“那傢伙不懷好意。你可要當心。”

“我知道。”

兩人用密語傳音。陳五就算豎著耳朵。也一個字都聽不到。

“你知道還跟他跑來這裡。你看看這邊。哪裡像是有客棧的樣子。”亡垠抱怨道。

單萱瞪了亡垠一眼。“可是你同意的。我才來的。”

亡垠確實有不想那麼急着回妖界的意思。但不代表他想花費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啊。“還不是你隨便跟人搭話。”

“怪我。應該是你吧。你不記得你剛剛喊誰娘呢。你再喊一聲聽聽。哦。對了。你還說你害怕呢。幾條大蟲就嚇到你了。”

單萱牙尖嘴利地讓亡垠一口氣湧上來。差點憋紅了臉。悶悶不樂地不再出聲。

他不說話。單萱自然也就不再咄咄逼人了。柔聲說道:“聽他說得。他還蠻可憐的。萬一我們能幫到他呢。舉手之勞而已。”

“哼。你不急着回去找你師父了啊。”

心急火燎地想送亡垠回去。對個陌生人。耽誤這麼長時間。倒又不介意了。

“我師父若是知道了。也會這麼做的。”

亡垠不再說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的本意。只是讓他不長眼的傢伙別那用色眼盯着單萱看而已。結果竟然還被單萱拿來嘲弄自己。眼一低。視線就落在了單萱的胸前。亡垠這才注意到。他的兩隻手都搭在了單萱的肩膀上。下移個幾寸。會是什麼手感呢。

不待他多想。終於看到了一處破落房子。飄着一面紅旗。旗子上寫着‘天水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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