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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兒一對兒滾落而下的淚珠兒。如晨起的朝露一般的晶瑩剔透。帶着濃濃地離愁與苦澀。不斷的湧出。

坐在返回榮王別院的馬車中。林嬤嬤抬起一雙凄苦的眼眸。望了一眼面前哭得像淚人兒一般的鄭若笙。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輕嘆一聲。林嬤嬤吐出心頭的沉悶。柔聲安慰着:“好孩子。別再哭了。等到這大河國的事情結束了。你就可以和宸旭在一起了。”

而鄭若笙並沒有因為林嬤嬤的安慰。而有着絲毫的好轉。反而哭得更加的凄慘幾分。林嬤嬤輕嘆一聲。沉默下來。而心頭的苦澀卻被她這聲聲低泣。擾得格外的沉重。

她剛剛講出的那句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也曾經有人與她講過同樣的話。“好孩子。別哭了。等待大宇匡扶之日。你便可以與文鏡在一起了。”

可如今。過去二十多年了。她已然的歷經滄桑。身心俱疲;而他也早已斬斷塵緣。遁入空門。想着自己當年。居然相信了那句話。如今回想起來。卻是那般的天真痴傻。

楚文鏡。那個她終其一生。唯一愛過的男子。那個本應該是楚家真正的繼承人。卻因為她這樣的一個女子。而放棄了一切。隨着她輾轉的來到了天晟的紫苔山。出家為僧了。

而他。也最終成為了空鏡大師。

他是否真的看透了這一切。真正的明白了。這世間的一切。都如同鏡中的幻影一般的。最終都將成空嗎。

自己這一生。已經被那瘋狂的權力之爭。毀得千瘡百孔了。可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兒子。再去重複的走着。與自己相同的路。

“若笙。記得宸旭愛着你。就是你的力量。不管身在何處。他都與你同在。”

鄭若笙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嬌艷。重重地點了點頭。以手中的絲帕擦拭着粉腮邊的潮濕。她之所以如此的悲痛欲絕。只是因為他方才的那一段話。是那樣的回蕩在她的耳際。縈繞在她的心頭。

“快別哭了。讓榮王起了疑心。便不好了。”望着她那雙泛着紅腫的眼眸。林嬤嬤和聲提醒着。

“林嬤嬤。可不可以攔下榮王。今日我。我無心應對他。”鄭若笙面帶苦澀的懇求着林嬤嬤。一雙凄美的眼眸。令人不忍拒絕。

“你與宸旭都是任性的孩子。殊不知今日若不是我與你同行。你與宸旭的事兒。怎麼能瞞得住榮王。你們這般的魯莽行事兒。終將害了自己的。”言罷。林嬤嬤無奈得搖了搖頭。重重的一聲嘆息。

鄭若笙扁了扁嘴巴。十分無助的說道:“我知道我不應該。但是我的心是那樣的疼着。腦袋裡全都是他的影子。我想不任性。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林嬤嬤何嘗不知道那其中的滋味。被分離的苦浸透着心。還要強顏歡笑的去討好着別的男人。於是輕輕地攬着鄭若笙的肩頭。思索着如何將榮王支開。

忽然只聽得車外一陣的慘叫聲響起。馬車不受控制的劇烈顛簸起來。車中的兩人被馬車的晃動顛起。雙雙地撞到了車壁上。

“車夫。車夫。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林嬤嬤驚駭得大聲叫喊起來。卻聽不到車夫的任何反應。

這些異常的變化。已使得林嬤嬤與鄭若笙提起了警覺。雖說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

隨着一陣陣的廝殺聲響起。馬車漸漸地停了下來。林嬤嬤即刻攥緊了腰間攜帶的匕首。挑起車簾兒。移身出了馬車。

只見她們如今身處在城外的一處寥無人煙的空曠之地。四周環山圍抱。樹木成林。面前的兩隊人馬正在拚命的廝殺着。地上也已經倒下了幾人。而為她們趕車的車夫。胸前中了一支羽箭。雙目驚駭得瞪着。早已沒了氣息了。

林嬤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頭也禁不住的輕顫了幾下。如今她已深深地明白。她們是遇到了伏擊。可是。誰會派人來襲擊她們。

正在林嬤嬤認真的打量着如今的局勢。只見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騰然一躍。便來到了馬車之上。手中利劍揮舞了幾下。那輛名貴考究的馬車。便碎成了一片。四下飛散。

林嬤嬤急忙將手中的匕首抽出。迎上前去與那男子迎戰。可那男子的身影兒卻如同鬼魅一般的靈活。只一個晃身兒之間。林嬤嬤只覺得一柄陰森森冷冰冰的利刃。橫在了自己的脖頸之間了。

“鄭小姐。還不敢快出來俯首就擒。不然本尊就要了她的命。”白衣男子柔媚的紅唇輕碰着。邪魅的聲音瞬時響起。卻帶着令人生懼的狠戾。

只是聽聞了那男子的聲音。鄭若笙就覺得心頭劇烈的顫抖起來。一抹恐懼由心而生。瞬時的貫穿了她的全身。

鄭若笙移身下了馬車。來到了林嬤嬤與白衣男子的身前。對上了他那雙細長的鳳眼。淡淡地說道:“南宮剡。”

南宮剡邪魅的一笑。一抹嘲諷從眼角暈開。冷冷的說道:“幾個月的時間未見。鄭若笙卻是嬌弱了不少。看來宇文宸旭並未將鄭小姐照顧好呀。”

鄭若笙壓下了心頭的恐懼。穩了穩心神說道:“沒想到南宮公子。也會來趟這渾水。也不怕看不清形式。而傷了自己。”

南宮剡淡淡一笑。輕哼道:“哼。看不清形式本尊怎麼敢出手。鄭小姐。你們在黎山園的那些事兒。本尊可是一清二楚。想必這位就是那前朝的公主了。”

鄭若笙聞言後。心頭着實的慌亂了起來。暗自後悔着自己的魯莽行事。讓南宮剡的人得知了林嬤嬤的真實身份了。而如今。他定然是不會放自己與林嬤嬤離去了。她要想盡一切的辦法。將林嬤嬤救出南宮剡的鉗制。

正當鄭若笙想要利用蛇靈的力量時。只覺得身後一陣陰風四起。使得鄭若笙下意識的閃躲着。卻見到了一身玄衣的霍冠儒。揮動着寶劍。已然的來到了她的身邊。

“霍冠儒。你怎麼會在這裡。”鄭若笙大驚失色起來。

霍冠儒僵硬的扯動了一下唇角兒。冷冷的說道:“哼。你以為那愚蠢的白氏兄妹。會是我的敵手嗎。真是笑話。”

霍冠儒的一句話。引得鄭若笙的心頭劇烈的顫抖起來。一股莫名的不好預感。伴隨着恐懼。騰然升起。

“白氏兄妹。到底怎麼樣了。”鄭若笙顫抖着聲音輕問着。

只見霍冠儒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兒。輕蔑的一笑道:“被我打下了懸崖了。恐怕就連屍體都摔成泥了。哈哈哈。”

“霍冠儒。不要和她多廢話了。帶上她離開這裡。”南宮剡不耐煩的催促着。伸出兩指。嗖的一下就點重了林嬤嬤的睡穴。只一瞬間。那林嬤嬤便癱軟了身體。被南宮剡扛上了肩頭。

鄭若笙焦急的抬頭。望了一眼南宮剡漸行漸遠的身影兒。如今他已將林嬤嬤帶走了。自己也要隨着她走上一遭。不然她不知道南宮剡會對林嬤嬤下何種的毒手。以逼迫她交出地圖的。所以。就算身知是危險重重的虎山。她也不得不跟着去。

只見鄭若笙並未有任何的反抗。霍冠儒淡淡一笑。隨後伸出右臂。便劈上了鄭若笙的後頸。只覺得一陣的天旋地轉。如同夜幕般的黑暗浮現於眼前。伴隨着金星閃閃。一閉眼。便沒了知覺。

霍冠儒將昏厥過去的鄭若笙扛上了肩頭。便尋着南宮剡的身影兒。進入了那片大山腳下的蒼樹林中。只頃刻之間。便已尋不到蹤跡了。

待這兩人將馬車中的二人劫持後。那一隊被宇文宸旭派來暗中保護着鄭若笙與林嬤嬤的暗衛。這才隨着馮昭兒的身影兒。出現在了這片空蕩蕩的曠野上。

只見一身黑衣的馮昭兒。手持着寶劍。望着那兩人遠去的方向半晌。忽然。將寶劍抽出。刺向了身邊的兩名暗衛。那兩名楚凌閣的暗衛。還未清楚發生了什麼。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悄無聲息的死去了。直到做了冤死鬼。也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刺死了兩名宇文宸旭的親信暗衛後。馮昭兒手持着寶劍。向著自己的左臂。猛然的一刺。頓時疼得她是面色慘白。冷汗急下。

“七小姐。”長期跟隨着馮昭兒的幾名屬下。被她這莫名奇妙的舉動。着實的嚇得半死。連忙行上前來查看着傷情。

馮昭兒緊咬着雙唇。強忍着手臂上傳來的炙熱疼痛。艱難的道了一句:“無妨。”

“聽着。我們暗中護送着鄭小姐回城。途中遭遇了半路伏擊的強敵。你我一行人難以抵擋。經過了奮力抗擊。終不能將鄭小姐救下。讓那賊人劫持了鄭小姐與林嬤嬤。最後逃脫了。”

“回去後便向司少爺如此回稟。可聽明白了。”馮昭兒強忍着臂上的劇痛。向屬下下達着命令。

暗衛們聽聞後。面面相覷的楞在了當場。隨着馮昭兒的親信狄菱的一聲:“屬下遵命。”

這一行人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兩位副統領。頓時拱手抱拳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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