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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衙副將軍常懷遠,接到逍遙王的命令後,帶領着禁軍的內衛,來到了皇宮的御花園,前來調查案件。

“屠九恭,鍾善,尹承傑、方舒湛,四位指揮使聽令。”常懷遠一身靛藍色麒麟服在身,偌大的麒麟圖案,精綉於胸前。腰配鳳尾山巒刀,那紅艷的鳳尾如同一抹火焰,像是燃燒在山巒之顛。

“末將在。”四位身穿橘色麒麟服,腰配鳳尾山巒刀的指揮使,立即上前來聽命。

麒麟服在身,黑色籠冠遮住髮髻,立在御花園的甘露池畔,副將軍常懷遠,向著面前的四名指揮使,下達着勘察命令:“命你四人,各帶領五十人,沿着皇宮內的所有水域,從正東,正西,正南,正北四門,向中央勘察。如遇任何的不尋常之事,即刻向本將回稟。”

“卑職領命。”四名指揮使領命後,帶領着各自的人員,迅速的離去,執行任務去了。

昨日夜間,聽聞有宮人來報,御花園的甘露池中,有奇怪的黑影兒出現,為了確保皇上的安危,逍遙王調集了西山大營的軍兵,協助北衙禁軍一同,前來調查此事。

後花園中的甘露池,與從皇宮西北側流入,縈繞着半個皇宮,又從東南而出的暖水河,以及皇宮的護城河。全都被重兵把守起來,時刻觀測着這水中的情況。

五步一哨,十步一崗,但凡臨近有水的地方,都安放了軍兵,一旦發現了不尋常的狀況,逍遙王立即便會知曉。

如此嚴格緊張的勘察,整整的進行了三日。第三天頭上,潛伏在禁軍中的一名指揮使,已經沉不住氣了。趁着子夜的換崗之際,悄然地離開皇宮,向著城東的一處偏僻之處,匆忙的行去了。

一直暗中勘察四名指揮使的肖錦方,收到消息後,即刻派人通知了逍遙王。而他自己卻緊緊地跟蹤着這位,擅自離職的指揮使,往城東行來,一路上為逍遙王留下了記號。

聽聞此消息的庄親王宇文宸旭,柔美的唇角兒,扯出一抹笑意,這三日來,他與逍遙王一直在等待着這隻毒蛇的行動。

他們故意放出風去,說甘露池中出現了怪異的黑影兒,使宮裡的人開始人心惶惶。而如此的大規模勘察行動,也正是讓敵人認為,他們隱藏在皇宮中的怪獸暴露了蹤跡,促使敵人自己先行的驚慌起來。為了隱藏那隻怪獸,他們勢必會採取行動的,亦或者,提前執行針對新帝的陰謀。

無論如何,只要敵人有了行動,就離他們暴露自己的身份不遠了。而如今,逍遙王已然布下天羅地網,就算是敵人提前了對新帝的行動,他們也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等着敵人自投羅網。

“走,跟過去看看。”逍遙王趙天傲扔給了宇文宸旭一套夜行衣,自己也換成了一身玄色。

“好。”二人換好夜行衣之後,沿着肖錦方留下的特定記號,很快就跟到了城東的一處松柏林中。

見到了林中站立着一位黑色的身影兒,焦急的在林間踱着步,一圈兒一圈兒的轉個不停。宇文宸旭與逍遙王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各自隱在了樹冠之中了。

片刻之後,隨着一陣強風的到來,卷得林間的枝葉啪啪作響,一個黑衣身影兒,來到了那個焦急等待的人面前。

偌大的風帽遮住了來人的容顏,卻難以掩飾那人與生俱來的尊貴與霸氣,凌厲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人,冷淡地問了一句:“如此的急切,到底所為何事”

黑衣男子被主人的威嚴,震懾得吞了一下口水,舔了舔乾涸的唇,說道:“殿下,甘露池中的東西,又跑出來了。現如今,逍遙王派了禁軍,徹查皇宮的所有水域。卑職,卑職是怕,他們將那東西,給找出來。那咱們的計劃,就難以執行了。”

“竟有此事”黑衣男子頓時瞪圓了雙眸,驚駭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驚恐之餘,黑衣男子轉過身姿,凌厲的目光,打在了面前男子的身上,不滿的問道:“赤炎,上次你父親不是再三保證過,讓那東西沉睡了嗎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又讓它醒來了當時不是說,需要玄骨笛的笛聲,才能將那東西喚醒的嗎”

面前的男子,感覺到了來自前方的巨大壓迫後,額頭上驚駭得冒了一層的汗,顫抖着聲音說道:“如今,卑職,卑職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父親離開前,已將玄骨笛交給了卑職,而卑職一直將此笛帶在身邊,並未使用過。卑職也,也不知道,那,那東西,是怎麼醒來的。”

黑衣男子聽聞後,半抬起臉頰,沉寂了片刻,而後眸光一閃,說道:“現如今已然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在他們找到那東西之前,提前行動了。你去早做安排準備提前行動,具體的行動時間,等本宮通知。”

“是。”男子拱手領命,而後並不多做停留,便各自離去了。

待這二人離去後,宇文宸旭與逍遙王這才從樹冠上飄然而下,見這二人現了身,肖錦方即刻來到了逍遙王的跟前,單膝跪地說道:“卑職參見安王殿下。”

逍遙王輕抬手指,示意免禮,然後嚴肅的說道:“肖將軍,繼續關注這方舒湛的行蹤,儘快將他們的行動時間拿到手。”

“是,請王爺放心,卑職定不辱使命。”肖錦方領命後,不再多做停留,尋着方舒湛的蹤跡,回到了皇宮。

待肖錦方行遠了,宇文宸旭低聲咕噥了一句:“殿下他到底是哪國的殿下”

“赤炎不像是中原人的名字”

逍遙王聽聞了宇文宸旭所言後,也跟着思索起來,片刻後隨了一句:“的確不像中原人的名字。”

宇文宸旭輕點了下頭,扯動着柔美的唇角兒,輕蔑地說道:“不管他是何方神聖,馬上就要現出原形了。”

沉寂了片刻後,宇文宸旭輕抬眼帘,斜睨了一眼逍遙王,輕聲問道:“你說本王與皇上,到底有幾分相像”

聽聞了宇文宸旭所言後,逍遙王抬起眼帘,瞄了一眼宇文宸旭,不羈的眸光帶着幾分調侃戲弄,投上了他俊朗的玉面。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後,說道:“這麼一看,別說,還真有個五六分的相似之處。只是,我四弟的眼神,總是平靜得如同湖水一般,而你那雙眼睛,太狡猾了,讓人看不透。”

宇文宸旭不去理會他言語中的調侃,輕哼了一聲說道:“你說本王穿上龍袍,再稍作修飾,會不會以假亂真”

逍遙王聽聞後,恍然大悟道:“你是想假扮皇上,替他去涉險”

宇文宸旭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段時間,先讓皇上離開皇城吧,去紫苔山避上幾日。待將這幕後之人,捉拿歸案了,再回來也不遲。”

逍遙王點了點頭,隨後不解的問道:“你為何對皇上如此的維護,為了他竟然以身涉險”

宇文宸旭輕笑了一下,說道:“因為他是我的親弟弟。那失蹤的皇貴妃,就是我的母親。”

逍遙王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嘴巴張得能吞進一顆鳥蛋了。半晌後才消化了,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說道:“怪不得,此事四弟知道嗎”

宇文宸旭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還沒來得及同他講,也許等我將母親救回來,讓母親親自與他說明白,會更好。”

趙天傲輕點了點頭,隨後一隻大手,重重的拍上了宇文宸旭的肩頭,懇切地說道:“四弟有了你這樣一位兄長,真是他的福氣。”

宇文宸旭嫌惡的看了一眼肩頭上的大手,抬起明眸說道:“你不也是,這麼多年以來,處處維護着他。”言罷後,輕輕地扒拉了一下趙天傲的手背,說道:“別總是跟我動手動腳的。”

見到他眼神中的嫌棄,趙天傲輕笑出聲,譏諷的說道:“你不讓女人碰,也不讓男人碰”

宇文宸旭不屑的一聲輕哼,將頭轉向一旁,說道:“本王何時不讓女人碰了”

趙天傲瞬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急忙說道:“哦,哦,那是以前了,最近你可不一樣了。呵呵”

談話之間,二人便回到了城中,已然是深夜了,便各自回府,補眠去了。

......

從庄親王手中,拿到了假死之葯已有數天之久了,鄭若笙一直在等待着皇上那邊的動靜。

眼看着停靈的日期將盡,大行皇帝下葬的時日就要來臨了。宮裡頭到處都是一片的凄慘蕭然的景象。東西六所,更是一片凄慘,哭聲震天,那些入宮的女子,不管是否被臨幸過,但凡沒有留下子嗣的,都會賜予毒酒一杯,隨着大行皇帝,一同上路了。

“小姐,吉祥公公到了。”白鷺行上前來,向鄭若笙通報着。

“快請。”鄭若笙早已等候多日了,終於將來人等到,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吉祥現已任大內總管了,而富禧公公已被派去皇后宮中任總管了。現如今,吉祥公公早已不同以往,成為內侍省的第一人了。

鄭若笙連忙起身相迎,向吉祥深福一禮:“有勞祥總管了。”

吉祥連忙回以一禮,急切地說道:“鄭小姐折煞奴才了,奴才怎敢在鄭小姐面前拿大”連忙上前將鄭若笙攙扶起了身。

將吉祥讓進門後,吉祥卻也不坐,低聲向鄭若笙說道:“奴才還有差事在身,不便久留。皇上已經向奴才都交待清楚了,奴才特意前來,向鄭小姐取東西的。”

鄭若笙聽聞後,輕輕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去裡間兒,取出了瓷瓶兒,交給了吉祥公公。

“瓷瓶之中便是那種葯了。”鄭若笙認真的交代着。

吉祥聽完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請鄭小姐放心,奴才定然會辦好此差事的。”言罷,將瓷瓶揣入了懷中,向鄭若笙行了禮後,便退出了小院兒。

望着吉祥遠去的身影兒,鄭若笙玲瓏剔透的面頰上,露出了一抹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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