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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與絕望。到底能將一個人變成什麼樣子。沒有經歷過。你是永遠也不會猜到的。

望着面前這位。被仇恨充斥着心靈的女子。如寒錐般的眼眸中。閃爍着令人畏懼的狠戾。榮王的心頭。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陣陣悲憫。是怎樣的經歷。能使得那原本慈善美麗的心靈。變得如今這般的殘忍扭曲。

就在榮王岳承歡凝望着那林嬤嬤慘白而猙獰的臉龐時。只見她輕啟貝齒。冷冷的問道:“那靈蛇宮所在的位置。還沒找到嗎。”

榮王聽此一問。明亮的眼眸瞬時的黯淡下來。有些沮喪的說道:“安檜死了。”

林嬤嬤一雙滄桑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寒光。冷笑了一聲問道:“哼哼。定然是與那鄭小姐有關吧。”

榮王輕輕的點了點頭。急切的解釋道:“是那安檜。先對鄭小姐下的毒手。本王看得一清二楚。”

林嬤嬤抬起眼帘。斜睨着望了一眼。榮王那張俊朗的面頰。已然掛滿了焦急的表情。冷言道:“美麗的女人。都是毒藥。前頭的例子比比皆是。殿下可要引以為戒啊。”

聽聞了林嬤嬤的提醒。榮王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的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片刻後。榮王抬起頭來。向著林嬤嬤說道:“那鄭小姐是天晟穆王未過門的王妃。如今穆王率領天晟大軍逼境。暫且留着她可以牽制住穆王。你先不要動她。”

聽聞了天晟大軍壓境的消息。那林嬤嬤一張蒼白如紙的面頰。微微的抽動了一下。隨後淡淡的呢喃着:“原來是為了穆王妃而來。”

榮王妃楊婉月。聽聞了穆王所言後。移身上前輕蔑的說道:“以爹爹的水軍戰艦。難道還怕了那穆王不成。王爺何須如此畏懼於他。”

見那楊婉月不知死的往槍口上撞。壓抑了滿腔怒火的榮王。正愁找不到渠道來釋放他的憤怒呢。於是冷冷的問道:“畏懼。本王何曾畏懼過。只是可以利用的籌碼。為何不善加利用。你身為水軍都督之女。卻不曾讀過絲毫的用兵之計。一個女兒家的。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

那楊婉月是個直筒子性格。剛剛才學的矜持禮儀。被這榮王一番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早已不知了去向。於是憤然的說道:“王爺。我只是個粗俗的武將之女。做不得那些個小女兒媚態。更比不得那鄭小姐的花容月貌。如果王爺嫌棄。不如將她立為王妃好了。我回我的瓊州島。陪爹爹巡海去。”

見這楊婉月咄咄逼人的頂撞着自己。榮王岳承歡氣得是咬牙切齒。忿忿的喘着粗氣。面前的女子居然拿回瓊州來威脅他。而他要依仗着那楊祖旺的水軍力量。卻要隱忍着她的威脅。真是可惡至極。遲早一日。非休了這個囂張的女子不可。

見到了面前的榮王。滿臉鐵青的一動不動。林嬤嬤急忙將楊婉月拉至一旁。壓低了聲音說道:“王妃這是做什麼。動不動就要回瓊州。殊不知這榮王妃的位子。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能走的。”

“如今榮王殿下已經把持了。整個武安國的朝政了。那皇位也近在咫尺。待榮王繼承大統後。你便是這武安國的一國之後。如今忍讓一下又能如何。非要爭這一時的口舌之快。”

聽聞了林嬤嬤所言後。楊婉月呼之欲出的滿腔憤怒與委屈。瞬時間的消減了幾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林嬤嬤見她的情緒平復了下來。低聲說道:“過去向王爺賠個罪。小夫妻的哪有隔夜的仇。”

楊婉月點了點頭。隨後被林嬤嬤拉着。來到了榮王面前福身一禮道:“婉月無狀了。請王爺息怒。”

此時的榮王也思索着自己的形勢。如今他要儀仗着楊祖旺的兵權。故而。就算心中憤恨着楊婉月。也不能向她發做。停頓了半晌。輕嘆一聲擺了擺手。讓楊婉月起了身。此事算是揭了過去。

林嬤嬤連忙行上前來。換上一杯熱茶。遞至榮王的手中。柔聲說道:“王妃是個直性子。也是個簡單的。只要王爺待她好。她定然將自己的真心。全然的奉獻給殿下的。”

見榮王默不作聲。林嬤嬤抬起眼帘。看了看榮王的臉色。見他面上的怒意褪去了些許。方才試探性的道了一句:“殿下。那福陽宮中。定然還有岳布塵的眼線。仔細的查探。還是可以挖出來的。靈蛇宮必須要除。當那岳布塵失去了唯一的倚靠。便再也不足為懼了。”

榮王聽聞此言後。思索了一番。輕輕地點了點頭。沉寂了片刻後。向著林嬤嬤說道:“靈蛇宮的位置。我會繼續調查的。而那鄭小姐。本王還有用處。你們暫時不要動她。可聽明白了。”

林嬤嬤聽聞後。點了點頭。楊婉月見狀。雖然滿腔的憤怒嫉恨。卻也點頭應了下來。

見這二人已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想必是不會再為難鄭若笙了。遂將手中的青玉茶盞放在案几上。隨後便站起身來。不再逗留。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紫香閣。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

宇文宸旭與穆王趙天放。換上了與段似錦裝扮類似的雲錦便服。收起了周身的尊貴威嚴。卻也是一身的文雅雍容。與那段似錦立於一處。並不顯得違和突兀。

這二人如今換了身份。宇文宸旭為江南望族樊家的嫡長子。樊文祿;趙天放為段似錦的表弟祝煜。

樊文祿為段似錦的好友。也是江南商會最大股東的嫡長子。此次前來奉州。是來查探商機的。

而那段似錦的表弟祝煜。則是跟隨着段似錦出行。前來學習經商的。

巨大的貨船向著那延伸至海中的棧橋行駛過去。棧橋的兩則停駐着上百隻大大小小的船隻。巨大的風帆被收起。只留着光禿禿的桅杆一根根的佇立着。形成了一幅獨特的繁華景象。

船隻剛靠近棧橋。就有人站在高台上。手拿着旗幟指揮着。一隻只的大船井然有序的靠岸。雖然擁擠。卻不顯得雜亂無章。

待段似錦的商船停穩後。大船也下了錨。一行人踏上木板。行到了棧橋上。剛一登上岸。便有一人行上前來。為首的一名男子。向著段似錦拱手說道:“原來是段老闆的貨船到了。這一趟要比預計的遲了幾日。洪老闆等得有些心急了。怕段老闆交不上貨呢。”

一身青色富貴如意紋兒錦衣。外披着萬字不到頭金絲繡的大氅。一身雍容華貴。器宇軒昂的段似錦。見到了迎面而來的薛掌柜。連忙合手一禮道:“薛掌柜別來無恙啊。臨行前耽擱了幾日備貨。故而來晚了。讓洪老闆憂心了。”

身材微胖。紅彤彤的圓臉膛。三縷墨髯垂在胸前。周身穿着漢人的服侍。年紀約莫四十上下的薛掌柜。與段似錦寒暄了幾句後。抬起頭來。望向了段似錦身邊的兩人。一見是兩位陌生的面孔。連忙向著段似錦詢問了幾來。

“段老闆。這商行的規矩您是懂的。如果未入商行的商客。這奉州是不接待的。”

段似錦輕笑了一聲。說道:“薛掌柜。您太過謹慎了。這位是江南樊家的長子。也是未來江南商會的繼承人。樊公子。如果洪老闆以後要與江南商會有往來。免不了要與樊家打交道呢。”

“而這位是我的表弟祝煜。此次前來。受姨母所託。帶出來歷練的。斷然不會給商行惹出事端的。還請薛掌柜放心才好。”

這薛掌柜一聽。此二人大有來頭。連忙拱手行禮道:“薛某見過二位公子了。”

雙方見過禮後。薛掌柜側過身來。將這一行人讓至了商會的會館。那座離海運碼頭不遠處的一座磚木結構。三層懸山屋頂的樓閣。

一行人等來到了那座氣勢磅礴。裝潢華美的建築二層。由薛掌柜引着三人進入了一間寬敞明亮、典雅脫俗的大廳。以東海獨有的珍珠為簾。一行人進入後。那珠簾晃動。發生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只見大廳裝潢古樸典雅。以紫檀木為主的雕花八仙桌擺放正中。八把雕花靠背大椅放置兩側。正中央的牆壁上。吊掛著一隻黑底鎏金大匾。匾上為前武安國君主御筆親題大字:奉州商聯會。

只此幾字。便可彰顯出。這‘奉州商聯會’的存在。對於整個武安國的重要影響力。武安做為一個島國。地產與物資十分有限。要想發展壯大。商貿是必不可少的手段。武安國君正是因為了解到這一點。才會在奉州大力的發展商貿。使得武安國的物資充盈。也使得人民得以安居樂業。

進入屋中後。薛掌柜連忙請這三位落了座。喚來婢女奉上了香茶。薛掌柜拱手道:“請三位稍後。薛某這就去請洪老闆前來。”

宇文宸旭三人座在靠椅中。悠哉的品着茶。段似錦對這裡十分熟悉。故而只是靜坐着。而另外兩位。則時不時的打量着周圍的陳設。

見到了靠牆的一隻桌案上。擺放了一柄形態奇異的配刀時。宇文宸旭有些不解的問道:“段兄。這柄刀的樣子。好是奇特。我行走多年。居年從未見過。”

段似錦行至那桌案前。仔細的觀看着那柄橫架在青銅刀架上的鋼刀。認真的查看了半晌後。也跟着搖了搖頭。回答道:“的確奇特。段某也未曾見過這類造型的鋼刀。”

“哈哈哈。段兄。你孤陋寡聞啦。”隨着一陣爽朗的笑聲。珠簾碰撞。進入了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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