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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沙沙沙的。打濕了花圃間的嫣紅。打濕了高枝上的碧翠。也打濕了那逶迤延伸至遠方的曲徑。使得這本就陌生的世界。更加的朦朧與冰冷了。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夢。

漆黑的房間中。並沒有點燃燭火。鄭若笙和衣靠在床頭。思索着接下來的路。要怎樣走下去。

今日。她沒有離開。而是隨着榮王住進了他的府邸。這其中的原因。是為了調查。那蘇皇后的真實身份。以及。那些火炮的來源。

雖然鄭若笙並未向玄天上師問及火炮的來源。但是以她的推測。那樣先進的火炮。定然不是屬於玄天上師這一派所擁有的。

原因很簡單。如果楚閣主他們。擁有了那樣先進的武器。定然不會讓宸旭在北晏那樣的隱忍生存着。楚閣主早就安排宸旭與那瑞親王奪權了。也不必非要拉攏天歌公主的勢力。去助宇文宸旭上位的。

而那火炮的威力。是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抵擋的。所以。她不能就這樣的離去了。她要潛伏下來。將這火炮的來源。以及他的真正擁有者。調查個一清二楚。

而她之所以懷疑榮王與此事有關。是基於那日海上。那隻擁有着強大火力的艦隊。對於布塵太子的致命襲擊而得。並且如今。發生在布塵太子身上的這一系列的事情。鄭若笙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些都與榮王。是脫不了干係的。

而對於榮王而言。將鄭若笙留在身邊。那其中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他還拿捏不準。鄭若笙與布塵太子的關係。儘管鄭若笙信誓旦旦的表明。她憎恨布塵太子入骨。可對於榮王而言。他還是將信將疑的。

留着她的另一層意思。也許是穆王帶領着天晟大軍壓境。而她那准穆王妃的身份。怕是已經讓榮王得知了。既然布塵太子能以她來要挾着天晟。那榮王也定然不會損失這樣的一枚棋子了。

而鄭若笙的用途就更加的不言而喻了。如果那位蘇皇后真的得了失憶症。鄭若笙將是唯一一位。可以將她治癒的人選。可是。鄭若笙卻不這樣認為。那蘇皇后並不像真的患上失憶症了。

榮王抓住了布塵太子安插在宮中的眼線。而又將她帶入牢房中。與那安檜見面。這無疑是對鄭若笙的試探。而她今日的表現。應該是過了關的。

她將榮王處死安檜的命令攔了下來。信誓旦旦的說。三日後要讓那安檜開口。招出布塵太子的下落。而鄭若笙深知。布塵太子定然是潛回靈蛇宮了。而她。跟本就不會道出布塵太子的下落的。

當初。布塵太子帶着她入靈蛇宮。並未向她隱瞞靈蛇宮的所在。而她如今肯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綻。讓榮王知道自己了解到的這些事情。不然。自己的下場。恐怕與那安檜是一樣的。

讓榮王摸不清自己與布塵太子的關係。並且讓他顧及着自己與天晟皇帝的關係。搞不清楚。他就不會輕易對自己出手。這樣的狀態是最好不過了。

三日。榮王只給了那安檜三日的時間。鄭若笙要幫那安檜。脫離這遍布危機的榮王府。可是。這談何容易啊。

玄天上師說過。他與郭老頭兒會時刻的保護着自己的安危。那她現在。是不是在被他們的保護之中呢。

鄭若笙如今希望得到郭神醫的幫助。就這樣叫一聲。會不會有人前來。

思及此處。鄭若笙清了清喉嚨。又怕自己被榮王的人盯梢兒。所以。故作喃喃自語狀。說道:“師父呀。徒兒與你分離許久了。很是想念你。如果能見到你。該有多好呀。”

小聲嘟囔了幾遍後。只見那漆黑如墨的窗外。依舊只聽到淅淅瀝瀝的小雨。沙沙作響。鄭若笙有些失落的抱起枕頭。掩在了玉面上。心中暗道:什麼嘛。這幫的老頭兒。原來都在騙自己。

這一天的驚心動魄與勞累。使得鄭若笙的睡意襲來。緩緩地閉合了雙眸。鼻息也跟着凝重了起來。

一身玄衣的靈草宮宮主郭青涯。帶着周身的潮濕與清冷。出現在了鄭若笙的床前。以手輕輕的探了探鄭若笙的腦袋。低聲道:“丫頭。丫頭。快醒醒。”

剛剛入睡的鄭若笙。被郭青涯冰冷的手指。驚得打了個寒顫。慌亂的坐起身來。郭神醫連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怕她尖叫出聲。驚擾道榮王府的侍衛們。

“噓。丫頭。我是你師父。你不是要見我嗎。”郭神醫連忙將面上的黑布除去了。露出了那張清瘦卻是精神矍鑠的臉龐。與那一小撮兒。微微上翹的山羊鬍。

見到了分離許久的師父。鄭若笙激動得熱淚盈眶。抬起一張俏臉。眸中含着閃閃淚光。說道:“師父。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見到了鄭若笙眸中溢出的清淚。郭神醫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急忙說道:“丫頭。你別哭呀。見到了為師。不高興嗎。”

鄭若笙才管不了那麼許多。這多日以來的委屈與驚惶。頓時的席上心來。一頭扎進了郭神醫的懷中。傷心欲絕的哭泣起來。

郭神醫本來就沒收過女弟子。這鄭若笙是頭一個兒。側頭望了一眼這懷中。哭得如同淚人兒一般的徒弟。頓時心頭浮現出一抹難得的慈愛。輕嘆一聲後。伸出手來拍着鄭若笙的肩頭。柔聲安慰着:“丫頭。這段時日。委屈你了。”

哭泣了半晌。鄭若笙這才抬起頭來輕聲抽泣着。有些嬌嗔的說道:“師父你好狠心。將徒兒推出去。就不聞不問了。若不是徒兒命大。豈能活到今日。”

郭神醫尷尬的輕咳了幾聲。連忙回答道:“丫頭。有些事兒我本不想參與。但是攸關你的安危。為師不是來了嗎。上次那楚閣主。對你下的必殺令。為師聽聞後。即刻趕往楚凌閣找他理論去了。那目光短淺的趙天歌。豈能比得過我的徒兒。”

“自從你到達武安的那一刻起。為師與你那幾位師兄。就在暗中保護着你的安危。你這丫頭。居然說為師對你不聞不問。豈不是傷了為師的心了。如今師父冒險現身。也只為了你想見為師的那份心意。”

鄭若笙聽聞後。為自己方才的抱怨。有些汗顏。忙抬起依舊掛着淚花兒的俏臉。難為情的說道:“徒兒誤會師父了。只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並且每一件都是那樣的。令人膽戰心驚。徒兒。徒兒都壓在了心頭。有些。有些承受不住了。”

郭神醫聽了這番話後。輕輕地點了點頭。望着自己徒弟的眼眸中。流露出寵溺。也透着絲絲的心疼。柔聲說道:“真是難為了你。你不像他們。從小就適應了這樣的日子。而你。過慣了寧靜的生活。猛然間的進入到這些的爭鬥中。定然會承受不住的。等這些事情過去後。就隨着為師去靈草宮。咱們好好的去過寧靜日子。什麼也不管了。”

鄭若笙眼中噙着淚水。扁了扁嘴巴。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師父恐怕還不知道。她已經**於宇文宸旭了。那寧靜的日子。她萬分的嚮往着。可那庄親王。怎麼可能放自己走呢。

見到了鄭若笙一臉的向前之情。郭神醫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若笙。你知道嗎。那東籬。日前生了個漂亮小子。虎頭虎腦的。可喜人了。”

鄭若笙聽聞後。一張俏臉上。也洋溢着掩飾不住的喜悅。問道:“真的嗎。太好了。算起來。那應該是我的外甥了。”

郭神醫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你是我的徒兒。東籬是你二師兄子庄的徒兒。又嫁給了子庄的弟子術寧。那孩子。是孫子輩分的了。”

鄭若笙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繼續問道:“師父。那煥然。可適應了山中的生活。”

郭神醫點了點頭。說道:“你三師兄子岳。已經收了鄭煥然為徒了。那女子很是聰慧。學起來又專註仔細。過不了多少時日。定然能成為一名。有所作為的醫師的。”

鄭若笙暗自輕嘆了一聲。不以為然。她定然是不希望。鄭煥然能成為一位有名望的醫師了。鄭若笙只希望她能成名穆王府的女主人。穆王妃。

而這樣的期願。卻不知道能不能成為現實。

“師父。上次給煥然用的那種葯。還有嗎。我還需要。”收起了心頭的悵然。鄭若笙道出了她今日。叫來郭神醫的真正目的。

郭神醫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那葯很容易配置。有空我手把手的將你教會。明日。我讓子庄將葯給你送來。”

鄭若笙聽聞後。心頭頓感輕鬆了一片。臉上也浮起了暖暖的笑意。心中暗道:有師父相助相護。這種感覺真是幸福。“多謝師父。”鄭若笙報以甜甜的一笑。

望着郭神醫那張慈祥的面容。鄭若笙又提出了請求:“徒兒還要請師父相助。”

“有話就說。與為師不必如此客套。”郭神醫明顯有些不悅的說道。

“嗯。我想讓師父。幫我救一個人。具體的計劃。是這樣兒的......”鄭若笙向郭神醫。將自己的全盤計劃。完全的道出。

郭神醫聽完後。充滿自豪的望着自己的徒兒。山羊鬍兒微微上翹。勾了勾唇角兒。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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