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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皇太后憤恨的痛哭怒罵時,跪拜在地的齊王,用衣袖拭了拭嘴角兒淌落的血漬,憤然的大笑起來,那笑聲是凄慘悲涼,撼動人心。

“肖廣奕,他的野心皇祖母可了解如果他沒有這個心,光憑我幾句話就能說動了他說得好聽些,他這些年來是扶持着我,說穿了他還不是想挾制於我,做個大權獨攬的攝政王嗎肖家,是被肖廣奕的狼子野心拖下水的,與我何干”

太皇太后聽聞了面前這個面露猙獰、執迷不悔的齊王,伸出食指顫抖的指着,面前那令她陌生的冷漠面孔,忿忿的說道:“肖廣奕再有野心,他的心與整個肖家,都是與你在同一立場的,始終都未曾改變過。而你,而你卻為了你自己的利益,不但利用了肖家,還讓肖家為你的罪行背書。你可對得起你那死去的娘,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

太皇太后說得情緒激動起來,伸出手又朝着齊王,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抽打。

見到了失去理智的太皇太后,與齊王廝打在一起,趙天翊輕抬了一下右手,讓身邊的侍衛將這二人給拉開了。

“皇祖母,請息怒。孫兒定然會還肖家一個公道的,還請皇祖母在一旁稍坐。”安頓好了太皇太后,皇帝趙天翊命人將萬分掙扎的齊王,強按在地面上,高高的俯視着面前的齊王,憤然的說道:“趙天鑄與肖廣奕勾結,蓄意謀殺先皇,致使先皇慘死,而後又屢次加害於朕,意欲圖謀篡位,已經查證,證據確鑿。削去郡王爵位,貶為庶人,關入天牢聽後發落。”

“臣遵旨。”逍遙王趙天傲領命後,帶着幾名侍衛將齊王五花大綁起來,押解到了天牢。

見到了大事已去,早已癱軟在地的天歌公主,輕輕地抬了抬頭,望向了立在一旁的庄親王宇文宸旭。

現如今,就連太皇太后都不會再為她求情了,她唯一能依賴的人,就是那位,一直立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庄親王了。就算念及她腹中的骨肉,他也不會坐視着她被打入天牢,等待赴死的。

思及此處,趙天歌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宇文宸旭的腳邊,一下子抱住了他的雙腳,楚楚可憐的哭訴道:“庄親王,庄親王,求求你,救救我吧,念及我腹中的孩子,替我求求皇上吧,求求你了。嗚嗚嗚.....”

宇文宸旭的一雙腳被趙天歌攬住了,頓時一身的厭惡嫌棄油然而生,對上了趙天歌那雙閃着淚光的眼眸,心底卻是一陣的煩躁,厲聲威脅着:“放手,不然讓你腹中的孩子,現在就消失”

趙天歌見到了宇文宸旭眼眸中射出的瘮人寒光,立刻被駭得渾身一抖,隨即便鬆開了雙手,跪拜在地,不斷的祈求着:“庄親王,我,我死不足已,可那未出世的孩子,是無辜的,嗚嗚,他,他是無辜的啊嗚嗚嗚嗚。”

趙天歌將他的雙腳鬆開後,宇文宸旭才算是恢復了些理智,不然他真保不齊上去一腳,將那天歌公主踢到一旁去。

隨即穩了穩心神,思量着那可惡的女子,雖然心腸惡毒、令人厭惡,但她的腹中,正孕育着司誠的骨肉,對於那個孩子,宇文宸旭還是有所顧忌的。

這趙天歌固然是可惡至極,屢次傷害他那心愛的女子,就算讓她死上一萬次,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的。可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卻是他兄弟的骨肉,是他兄弟這一生中,第一個孩子。

思及此處,宇文宸旭款款移步上前,向著趙天翊拱手行禮:“皇上,請皇上念及天歌公主腹中的骨肉,從輕發落吧”

看到宇文宸旭上前來替天歌公主求情,皇帝趙天翊有些意外,抬起蒼白的臉頰,望向了庄親王宇文宸旭,淡淡的問道:“庄親王可知道,今日天歌是如何對待鄭小姐的嗎如果不是朕及時趕到,鄭小姐就被她們沉入湖底了如今鄭小姐依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庄親王就這般急切的護着自己的妻兒了嗎”

趙天翊不會忘記,今晚在木筏之上,他聽到了那布塵太子所說的話:太子大婚的前一日,庄親王居然留宿在了若笙的小院兒之中了。

庄親王,你在天歌與若笙之間,到底選擇了誰如果你深愛着若笙,那對於這個屢次殘害於她的天歌,卻為何又是如此的念念不忘

那位被趙天翊視為如仙子般聖潔,不可侵犯的女子,卻被這位庄親王佔有了,而他卻又是那樣的,不懂得珍惜。

庄親王宇文宸旭被趙天翊的聲聲質問,逼迫得有些煩躁,心底也升起了絲絲的怒意。他何嘗不憎恨趙天歌可是如今,他心中的凄苦與無奈,又有誰能理解

太子大婚之夜,狐女襲擊了趙天歌,司誠冒着被狐女撕碎的危險,救下了天歌公主。宇文宸旭與楚珩都深深的明白,司誠之所以會拚死相救,是因為那趙天歌腹中懷着,司誠的骨肉。

所以,這個孩子,對於司誠而言,是至關重要的,是他拚死也要保護的。

司誠做了他半輩子的替身,替他消災擋難,無欲無求。所以,他如今才會祈求皇帝,從輕發落天歌公主,保住那個孩子。這是他虧欠司誠的

宇文宸旭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的平復着心中的怒意,懇求道:“皇上,我只想讓天歌公主腹中的孩子平安無恙。求皇上成全。”

“還有,天歌公主涉嫌參與先皇謀殺案,我朝定然不會與這樣的公主聯姻的,還要請皇上下旨,廢掉我與天歌公主的婚約。”

趙天翊聽聞後,微微勾了勾唇角,輕聲問道:“只要孩子,不要公主庄親王的算盤打的好呀”

“還要請皇上成全”宇文宸旭再次懇求。

聽聞庄親王提出了廢除婚約的請求,一直伏着在地,低頭不語的趙天歌,瞬時滑落了兩行熱淚。撐在地板上的雙手,緊緊的揪着鮮艷的羅裙,卻難以抵禦那心頭升起的,徹骨疼痛。

只要孩子,不要公主。她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打動他的心。到了最後,當她所擁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之時,他也遠遠的離她而去了。

還是,他從來都沒有,和她走近過

待罪公主,定然是不能前去和親的了,此時庄親王提出這樣的要求,趙天翊沒有理由不答應。

沉寂了有半盞茶的時光,趙天翊終於緩緩地開了口,說道:“吉祥,下旨廢除庄親王與天歌公主的婚約。將天歌公主幽禁於玖玥宮中,斷絕一切聯繫,從此不得外出。待那孩子出生之後,送至北晏。”

“赦免肖家百口人死罪,肖錦芳恢復雲麾將軍之職,戴罪立功,以觀後效。”

“奴才遵旨。”得了聖諭的吉祥,連忙去擬旨去了。

“多謝皇上成全。”庄親王即刻行禮道謝。

“罪臣感念皇上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肖錦芳感激涕零的拭了拭眼角奔出的熱淚,連忙行上前來謝恩。

做完了這些決策處置,趙天翊緩緩地轉過身來,朝向安坐在一旁的太皇太后行去,柔聲問道:“皇祖母,對孫兒的處置,可還滿意”

聽聞新帝赦免了肖家百口人的死罪,還恢復了肖錦芳的官職,太皇太后連忙站起身來,一張掛滿滄桑與疲倦的面頰上,頓時也掛上了清淚兩行。

顫抖的聲音說道:“多謝皇上。錦芳,你要感念皇上的大度仁慈,盡心儘力的輔佐皇上,報效朝廷。”

“謹遵太皇太后懿旨。”

......

頭部如炸裂般的劇烈疼痛,全身酸軟無力,鄭若笙微微的蹙了蹙眉頭,努力的睜開雙眸,卻發現四周是一片的漆黑。

仔細地側耳傾聽,隱隱約約的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像極了發喪出殯的那種,哀弔之樂。

掙扎着抬起玉臂,卻觸碰到了四周的狹小冷硬,再次伸出玉手,用手掌試探性的碰觸,認真的撫摸着,那身邊的狹小空間。粗糙的紋理,木頭的氣息,讓若笙心頭一怔,頓時一股恐懼由心而生。

於是竭盡全力的向上推,而那面前的冷硬堅固,沒有出現任何的縫隙,依舊是如同噩夢般的,漆黑一片。

這是裝死人的棺木,她被當成死人一般的,緊緊的釘在了這座,如同地獄一般的,絕望恐懼深淵裡了。

如今就要這般的死去了嗎宸旭,再也見不到你了嗎

鄭若笙癱軟的躺着,因為空間的局限,本就綿軟無力的身體,不能有任何大的動作。方才的奮力掙扎與敲擊,使得她早已筋疲力竭,只有來自肩頭的灼熱疼痛,還在時刻的提醒着她,她並沒有死去,她還活着。

咚咚咚。鄭若笙仍舊不肯放棄的敲擊着手邊的木板,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直到她再也舉不起手腕兒,直到她不知何時,又昏睡了過去,這一睡,卻不知道,會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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