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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公主容芸蔻,強忍着足部傳來的陣陣疼痛,由呤雪、品冬兩位丫頭攙扶着,艱難的行走在通往朝鳴殿的宮道上。 手中緊緊地攥着絲質的紅綾,用以緩解足部傳來的襲襲疼痛,而大紅蓋頭下的蒼白嬌顏,已然的掛上了點點晶瑩的汗珠。

紅綾的那一端,便是她的夫君了,那個中土最強國家的太子,這個國家將來的君主。而此時,他正放慢了步伐,隨着她一起,步履艱難的前行着。

這一路註定是萬分艱險,也註定是危機重重,在這偌大的皇宮中,她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毅然決然的與他並肩作戰,才能得以生存,就如同現在一樣,不管有多痛多難,都要一起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逍遙王輾轉的來到了鄭若笙的身旁,壓低了聲音詢問着:“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想置太子妃於死地,鳳冠霞帔與繡鞋上,都浸過樟腦油,特別是繡鞋上,還留有厚厚的一層。”鄭若笙一臉凝重的回答着,心頭亦是萬分的揪緊着。看來這一天,恐怕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加強戒備了。

逍遙王聽聞後,俊美的面頰掛上了一層疑惑,不解地問了一句:“樟腦那不是衣物防蛀用的”

若笙輕輕地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的確,樟腦具有衣物防蛀的功效,所以,即便鳳冠霞帔上有着濃濃的樟腦氣味兒,也沒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如果衣服上存在着大量的樟腦,那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樟腦的燃點很低,非常容易燃燒,當壽安公主接近火盆時,那繡鞋上的樟腦油立即就被點燃了,如若撲救不及時,衣服也會如同那繡鞋一般,迅速地燃燒起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聽聞鄭若笙所言後,逍遙王一張俊逸的臉頰,瞬間化作了冷若冰霜,緊咬着牙關,狠狠地說道:“這般混賬東西,竟然如此陰險歹毒。”

“王爺最好查一查,這衣物上的樟腦,是從何而來的吧如此的包藏禍心,不找出來,定然不能使人心安。”說著,鄭若笙抬起溢滿憂色的明眸,望了一眼身邊的逍遙王。

逍遙王斂着眉頭,重重地點了點頭,思索着要如何下手徹查此事。

談話之間,一行人隨着太子與太子妃的步伐,已然來到了朝鳴殿的喜堂中了。

由於太子的母親皇貴妃娘娘的失蹤,所以堂上端坐的只有皇帝一人,其他的嬪妃無一人有資格坐在堂中,接受太子與太子妃的朝拜。後宮的三千粉黛,均打扮得雍容華貴的,立在皇帝的身側,關注着大婚的進程。

太子趙天翊接過了儐相遞過來的火鐮,握起太子妃的柔荑,兩人一燃了喜案上的紅燭。

“時辰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隨着儐相的高呼,太子與太子妃一項一項的,謹慎地進行着大婚的程序。

“禮成。”儐相的一聲禮成,令使在場的所有人,都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太子妃娘娘。”禮畢後,太子趙天翊牽着太子妃的手,出了朝鳴殿,前往後頭的承恩殿,也就是新房的所在,行去了。

“喜宴開始。”

跟在天霜公主身後的鄭若笙,隨着人流,一步一步地退出朝鳴殿,當行至門口兒的丹墀時,被身後的人叫住了:“鄭小姐,請留步。”

鄭若笙緩緩地轉過身來,卻見到了太子身邊的貼身太監如意,於是輕福了下身,道了一句:“如意公公,可有事兒”

如意連忙上前深深地回以一禮,說道:“鄭小姐,太子有請。”

鄭若笙點了點頭,回身朝向身邊的天霜公主,認真的叮囑着:“今日怕是不安定,公主要跟緊了穆王或逍遙王。”

天霜公主輕輕地一笑,羞澀的說道:“你快去吧,不必管我了,定然有人護我周全的。”

鄭若笙輕笑着點了點頭,回過身去,隨着如意的步伐,朝着承恩殿行去了。

如銀鉤般的冷月,已攀上了大殿的歇山頂,廊下的十二隻巨大宮燈,將這座喜氣洋洋的大殿,映得燈火通明。大殿門前的十二根巨大盤龍金柱,被這滿堂的燈火,照得流光溢彩,絢麗奪目。而那十二條栩栩如生的盤龍,更是威風凜凜、威武異常。

轉過了漢白玉的雕龍柱頭,抬腳邁上了承恩殿的丹墀,隨着如意公公的步伐,鄭若笙來到了大殿門前,止住了腳步,屏息立足,靜靜地等候着通傳。

片刻後,鄭若笙就被如意帶入了承恩殿的東暖閣,抬起明眸,便是滿目的喜慶紅艷映入眼帘。

壽安公主已然揭下了頭上的大紅蓋頭,蒼白的面頰掛滿了汗滴,而足踝處的繃帶,已然滲出點點血漬來。

此時,負責合巹酒的喜娘,收起了空杯,端着大紅的托盤,悄聲地退了出去,身後的一行宮人,也隨着她的步伐,一一的退出了東暖閣。

鄭若笙行上前去福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

趙天翊聽到鄭若笙的聲音後,連忙轉過身來,微微抬了一下手,輕聲說道:“快過來看看,太子妃的傷如何了”

“是。”鄭若笙輕移蓮步,來到了大紅的綉床前,伸出纖纖玉指,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壽安公主腳上的繃帶。

由於方才的移動行走,傷口又在踝關節處,剛才包紮的繃帶,有些鬆懈了。若笙取出新的繃帶來,又在傷口上敷上藥粉,再次將傷口仔細地包紮了一番。

隨後又從懷中掏出一支小巧的白色瓷瓶兒,取出裡面的黑色丹丸。輕轉身姿,斟了杯清水,將藥丸一同遞給太子妃,柔聲說道:“此葯可以止疼,服下便不再疼了,傷口無礙,但要少行走,過幾日就會沒事兒的。”

容芸蔻伸出如玉般白皙的玉手,接過若笙遞來的丹丸與清水,放入口中,吞了下去,隨後握緊了若笙的柔荑,感激的說了句:“若笙,謝謝。”

太子趙天翊神情複雜的凝望着喜床前的兩名女子,他也深切地明白,太子妃足上的傷並無大礙。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放心不下,非要將鄭若笙叫來,查看一番不可。而如今她就坐在這裡了,才使得他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真正的安穩下來。

忽然窗外的宮燈,噼噼啪啪的響了起來,所發出的響聲,像極了鞭炮燃爆所發出的聲音。與此同時,有些宮燈的紅綢被炸得破裂,從裡面冒出裊裊的白煙,片刻間,就將承恩殿團團地籠罩起來。

聞聲趕來的禁軍侍衛十幾人,將承恩殿團團的圍了起來,禁軍大將軍秦正鑒,連忙提着鳳尾山巒刀,走上前來,仔細的查看着。

只見五六隻碩大的紅色燈籠,均被方才的爆炸聲炸裂,燈籠裡頭的紅燭也被炸得粉碎,冒出了團團刺鼻的濃煙。

“怎麼回事”東暖閣中的太子趙天翊也被這幾聲巨響驚動了,披上斗篷出門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