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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后回到雍景殿，站的筆直的身子突然佝僂了下來，眼眶濕潤，將一件陳舊的衣服翻出來抱在懷裡。

“凌兒，母后對不起你，讓你含冤莫白了這些年——”

往日威嚴睿智的臉上，此時布滿滄桑和傷痛，頭上銀絲花白。

夜深人靜，燈光綽綽下，褪去了那層疏離冷漠的面具，不過是一個失去孩子的老婦人。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一個身影走了進來，來到楚太后身旁小心問道：“太后，攝政王妃的屍身是要送回南陽王府嗎？”

楚太后眼睛一閃，眼眶通紅，可眼裡卻瀰漫著陰冷：“燒了吧。”

那個身影身子一怔，站着沒動：“太后，這樣不好吧，她畢竟也是為了我們……”

楚太后眼神凌厲的看過去：“尋兒，你現在是在為那個女人的女兒說話？你難道剛才沒聽見皇帝的話嗎？要不是那個穆明雪，凌兒怎麼會死？”

被叫做尋兒的女人一身深綠的衣服，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雖然已經四十了，但是保養的只有三十多歲。

殷尋心裡一鈍，美麗的眸子里閃過傷痛，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玉鐲子，緩緩出聲：“楚陌能遇到個喜歡的不容易，那個孩子這些年也是苦過來的，這次若不是她，我們也聽不到這樣一番話！”

“太后，”殷尋輕輕道：“還是將她送回王府吧。”

楚太后眉眼間瀰漫著冷意，堅決開口，“不行！不能將她留在楚陌身邊，我絕對不讓楚陌步凌兒的後塵！”

殷尋還想說什麼，楚太后立刻打斷，冷聲命令：“現在去燒了，不能讓人留到明天！”

殷尋看着楚太后心意已決，她伺候多年，也明白她的脾氣，心裡嘆了口氣，還是恭敬點頭。

她轉身打算往外走。

“你別怪哀家狠心，自古紅顏禍水，一個穆明雪就夠了，哀家絕對不能讓她的女兒毀了我們多年的謀劃，你為了澈兒好好想想。”

殷尋點頭，看着不遠處的大門，柔聲道：“太后放心，尋兒是明白的。”

泛白的天際慢慢的被一抹紅霞布滿，這夜總算是明朗了起來。

即使楚皇有心禁止，有些事情還是如長了翅膀一樣飛出了宮外。

集市上彷彿炸開了鍋，討論的最凶最狠的就是當今聖上窺覬自己的弟妹，將人擄進了宮裡，逼的攝政王妃為保住清白自戕了。

攝政王造反的消息很快被這個給淹沒了下去。

此時南陽王府書房，楚陌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那一個白玉罐，臉色陰沉，好似隨時都會爆發。

屋子裡氣氛緊繃，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弦影摸着佩劍的手冰涼，看着主子，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死了。

“人燒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暗沉的聲音響起。

弦影心裡咯噔一下，立刻上前，低着頭不敢直視：“太后說王妃是個性子倔的，死前留過遺言，不想讓人看到她那個樣子，想在王爺心中保持最美的模樣，所以請求太后在她死後將屍體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