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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抱進懷裡,鄭雨落才意識到,剛才那三個,不是被雷劈了,而是被人踢了。

他的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酒氣和煙味兒,這是鄭雨落特別不喜歡的兩種味道,可是為什麼她現在竟然不覺得討厭?

黑夜裡,他穿着一身黑衣,戴了一頂棒球帽,臉藏在陰影里,看不清面容。

看起來……不太像什麼好人。

鄭雨落立刻掙扎:“放開我!我爸是局長,你要是敢動我,明天就得進監獄!”

來來回回,威脅人的話,就會這麼一句,連句罵人的話都不會。

景智抱着她在雨中前行,心裡有些好笑。

這麼久了,她其實還是沒有長大,還跟以前一樣,傻的可愛。

他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輕鬆了?

太久太久了!

他也有很長時間沒有抱過她了!

就一次,就讓他再抱一次!

以後,他還是默默的守着她,不再出現,不再擾亂她平靜的生活了。

他故意把酒吧開在距離她公司最近的地方,故意把各類酒水飲料的價格壓到最低,吸引他們公司的人來。

他想着,她總歸會來一次的吧?

景智低頭看了看依舊在防備他的鄭雨落,心底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你來了,足夠了!

既然已經忘了,那就不要再記起來了,一直簡單快樂的活下去就好。

他鬆手讓暈暈乎乎的鄭雨落站穩,然後在她後頸上砍了一記手刀,等她暈過去了,立刻伸手抱住她,把自己的外套包在她身上,然後抱起她,繼續在雨里前行。

她醒着,他就會有暴露自己的可能性,還是讓她睡一會兒吧!

金鑫開着車追上來,無語的看着景智:“喂喂喂,你明明有車,為什麼一定要淋着雨步行?難道這很浪漫?”

景智不為所動,連邁步的頻率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那麼抱着嬌柔的女人,慢慢的走着。

開車多快啊,走路慢一點,他就能多跟她待一會兒了。

他不想那麼快就送她回家。

金鑫氣的跳腳,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在乎鄭雨落的死活,他只關心景智,這麼大的雨,景智淋病了怎麼辦?

他眼睛一轉,立刻道:“鄭雨落體質差,淋雨該生病了,快上車!”

果然,景智的腳步頓住了。

他猶豫了一秒鐘,終於把鄭雨落放進了車裡:“送她回家。”

金鑫愕然的看着站在車外的景智:“你呢?”

“我不能去,鄭家不歡迎我。”

去了,也只不過是給鄭雨落增添麻煩而已。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性的大男孩兒了,他不會再讓鄭雨落在他和家人之間為難。

鄭家絕口不提他半個字,想讓鄭雨落徹底忘記他這麼個人,就能看出他們一家人的態度了。

鄭雨落把他忘了,起初他是憤怒的,是恨的。

為什麼獨獨把他忘了?是太恨他了嗎?還是記住他太痛苦了?

明明他承受的痛苦更多,明明是從幼年開始,他就一直活在她的陰影里了。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景智的憤怒和恨意漸漸消散了。

她把過去的一切都忘了,他的恨和怒,還有什麼意義?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生與死,而是你明明活着,卻在她的世界裡不存在了。

他一個人煎熬了幾百個日日夜夜,思念了整個春夏秋冬,守候了最痛苦的黑暗,期待着溫暖的黎明,然而等來的,是她即將與別的男人攜手共度一生的消息。

一個人的骨頭全都被打斷,然後重組是什麼滋味兒?

景智已經嘗過了!

汽車在大雨中消失,景智卻依舊站在原地,不肯離去。

金鑫從後視鏡里看到景智孤獨的身影,不由重重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鄭家到底是怎麼想的,景智哪裡不好了?就衝著他姓“景”這一點,就比那個什麼鄧坤強一萬倍!

憑着鄭家那點兒家底,女兒能嫁進景家那就是燒高香了!居然還一直嫌棄!

景智的血液雖然有毒,可是也沒見他身邊的親人朋友被他毒死的。

他跟着景智這麼久,甚至還給他包紮過傷口,不也活的好好的?

鄧坤那麼花心,景智卻對鄭雨落一心一意的,定力根本不是鄧坤能比的。

而且,如果不是景智一直在暗中保護鄭雨落,她都不知道要被惡人糟蹋多少回了!

金鑫看了眼昏睡的鄭雨落,實在是不明白這姑娘到底哪裡吸引了景智。

她雖然是挺漂亮的,可是景智好歹也是在娛樂圈裡混過的,他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

這兩人估計上輩子就是冤家!

金鑫沒敢直接把鄭雨落送到鄭家去,他中途叫了輛出租車,把鄭雨落扶到出租車上,遠遠的跟在出租車後面到了鄭家。

直到看到鄭家人出來把鄭雨落接回家裡,金鑫才走了。

一夜疾風驟雨,第二天一早,天就放晴了。

鄭雨落宿醉之後起床,只覺得頭疼的都要炸了。

家人都在埋怨她一個人去酒吧,結果醉的不省人事被送回來了,太危險了。

鄭雨落揉着額頭,聽着父母和妹妹在絮叨,可是腦子裡一個字兒都沒往裡進。

昨晚雖然喝的有點兒多,可是卻還沒到喝斷片的地步,絕大多數事情,她都是記得的。

她只是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來的了。

那會兒,有人救了她,抱了她,然後呢?

父母說她是被出租車送回家的,誰幫她打的車?又是怎麼知道她住在哪裡的?

想起昨夜忽然出現的男子,想起他說的那句話,鄭雨落內心疑慮重重。

只是,她下意識的隱瞞了這個人的存在,沒有在父母面前提起半個字,只說自己昨晚喝多了,忘了怎麼回來的了。

鄭雨落請了一天假,中午的時候,她已經基本恢復過來了,除了有點兒感冒之外,已經沒有別的不舒服的了。

鄧坤中午還來看她,昨夜的事,他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如既往的親昵的喊“落落”,既沒有道歉,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鄭雨落跟他保持着這種怪異的默契,也絕口不提酒吧的事。

只不過,以往她面對鄧坤時的微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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