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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朝暮很喜歡這麼幸福的時刻,不僅她自己是幸福的,她在乎的人也都是幸福的。

自從生下念念後,莫水芙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經常逗女兒開心。

只是,她常常在無人的時候抱着女兒去沈世寒的身邊。

“世寒……我們的女兒出生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個孩子,現在,她出生了,你開心嗎?”莫水芙坐在床邊,拉着沈世寒的手。

她將女兒放在床頭,讓念念看着沈世寒。

“還記得我們以前說過,要是生個女兒就叫念念……世寒,她現在就坐在你床邊呢,你睜開眼睛看看她好不好……”

“世寒,他們都說她長得很像你,都說她很漂亮。”

莫水芙將念念的小手放到沈世寒的手心裡,念念彷彿也有了感覺似的,緊緊拽着沈世寒的手,不肯松。

沈世寒的手很冷,莫水芙的心也很涼。

“女兒還是很乖的,世寒,你看看她,她長得多好看。”莫水芙輕聲道,眼中有幾分迷茫。

然而,病床上的人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沈世寒依然靜靜躺着,不管莫水芙再怎麼呼喚,不管念念再怎麼拉他,他都沒有任何動靜。

每一天,莫水芙都會抱着念念來一趟沈世寒的病房。

日復一日,莫水芙不知疲倦。

但日復一日,始終沒有任何希望。

凌管家也不敢勸,只好任由莫水芙天天去沈世寒的身邊,她也會陪莫水芙說說話。

每一次回家,凌管家都會將醫院的情況彙報給許朝暮和沈遲。

許朝暮總是很感慨,但她也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來。

“沈遲,你說要是三哥不會醒來了,水芙和念念怎麼辦……”許朝暮可操心了,她捨不得莫水芙母女倆。

“這種事,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安慰安慰我嗎?”許朝暮捶了他一下。

“可是事實無法改變。”

“不跟你說話了,男人理性起來真是可怕。”許朝暮轉過頭去,默默看電視。

那些天,肖莫也來過醫院幾次,他聽從沈遲的吩咐,給莫水芙添置了一些用品,當然,又“順便”問了莫水芙一些問題。

莫水芙不知道當年許夢夕去的是哪家醫院,她只記得是一家中醫院。

肖莫經過排查,已經鎖定了當年許夢夕可能去的兩家醫院。

接下來,就是浩大的排查。

好幾次,肖莫一籌莫展,偷偷去找了周染,但周染態度很堅決,她什麼都不知道。

肖莫無法,只好在排查醫院的同時,將當年許夢夕的鄰居都找了一遍,希望能得到什麼線索。

然而,很遺憾,效果並不大。

肖莫的心頭如壓着一塊石頭,這件事,他答應要幫沈遲查明的。

但現在毫無進展,偏偏還有夏永方的事情在纏着他。

那些天,他抽空去了一趟a市。

去a市的時候正好下着濛濛細雨,肖莫打着傘,一身便裝,從出租車裡下來。

上一次在這兒遇見夏初晴和她的爸爸,還是很久前了,時間過得真快。

夏初晴已經去法國,但她的身影卻在他的腦海里越發清晰。

到達a市,肖莫去了一趟市政府。

手下已經幫他查明了具體事實,但聽政府的人說,夏永方已經認罪,承認自己有貪污。

從市政府回來後,肖莫將自己的下屬叫到辦公室。

“肖總。”

“夏永方的事,夏永方自己怎麼說?”肖莫沉沉問道。

“我以親戚的身份找他聊過天,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大概意思是,他貪污是事實。”

“具體數額呢?數額不一樣,判刑時間肯定不一樣。”

“他自己沒說,但官方公布的數額較大。”

“他有提及自己家人嗎?”肖莫問道。

“只有我跟他提及夏小姐的時候,他的眼中才會露出擔心,還有牽掛。至於別的,他什麼都沒有說。”

肖莫沉思了半晌,淡淡道:“那你查的真實情況是什麼?”

“我找了很多人,發現巨額貪污的事實並不成立,我懷疑,夏永方貪污數額並不多,只應該判三四年。”

肖莫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有人誣陷並誇大其詞?”

“極有可能。”

“這事交給你,替夏永方找最好的律師辯護,並讓人揪出幕後的黑手。”肖莫吩咐。

“是,肖總,我已經在着手。”

“嗯,做得好。”

“肖總,您要親自去見見夏永方嗎?”

“不用,讓人多關照他。還有,轉告他,他女兒現在很好,讓他別告訴自己女兒真相,要是夏小姐分心了,那就不好了。”肖莫的語氣中略帶警告。

這個下屬雖然不知道肖莫為什麼這麼關心夏家的事,但他還是點點頭。

“肖總,您這幾天都會在a市嗎?”

“我得處理一些事。”肖莫臉色平淡。

“好。”

下屬離開後,肖莫看着窗外的濛濛細雨,點了一支煙。

雨水落在透明的窗戶上,漸漸的,窗戶模糊一片。雨絲漸漸匯聚成雨滴,順着光滑的玻璃流淌下來,又從高樓墜落下去。

潤物無聲,窗外的一切都異常安靜。

香煙在肖莫的手指間點燃,煙霧很快籠罩了他的臉龐。

夏永方的事情,根據這些天來找到的證據,他猜測的真相是,夏永方確實貪污了,但數額並不大,如果說判刑,最多判個三四年也就該出來了。

但現在有人在背後挑唆,故意捏造夏永方貪污證據,誇大其詞。

按照捏造的數據來,夏永方可能會被判十年以上。

這些天,他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出證據,給夏永方一個機會。

貪污判刑,他無力改變,但他可以讓夏永方少判幾年。

他希望幾年後,夏永方出來時,夏家依然和睦如初。

吸了一口煙,肖莫看着眼前的雨絲,眯起眼睛。心口如有一根繩子勒緊,此時此刻,眼前總是晃動着一張純真而美好的臉龐。

自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短信。

這三年,他不會打擾她,讓她在法國好好學習。

當然,他會替她處理好夏家所有的事情,不會讓她有絲毫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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