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掛斷，沈遲氣得直接將手機扔到了桌子上。
手機發出“咚”的一聲，肖莫真是心疼半天。雖然他的手機沒有沈遲的貴，但至少還是值錢的。
再然後，沈遲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兩人本來在很嚴肅地討論工作上的問題，這一下，沈遲完全沒有了心思。
因為跑神嚴重，沈遲乾脆站起身，淡淡道：“時間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肖莫明白他的意思，也站起身：“那沈總您早點休息。”
“嗯。”沈遲從喉嚨里不情願地應了一聲。
肖莫收拾好文件，離開了沈遲的房間。
肖莫一走，沈遲就打了一個電話給許朝暮。
許朝暮知道他是興師問罪的，不接也不好。她只好忐忑地接起，一顆心跳個不停。
“許朝暮，你是不是覺得我人在美國，沒辦法飛回錦城？”沈遲的語氣里透着凌厲。
“我不知道你跟肖莫在一起。”
“所以，被我發現你偷偷打電話給肖莫？”
“打電話給朋友，天經地義。”許朝暮不服軟。
肖莫幫助了她太多，甚至將小寶從死神的手裡搶了回來，她早就將肖莫當作無話不談的朋友了。
“你還有理了？”
“……”許朝暮不作聲，她說什麼都是錯的。
一時間，有些沉默和安靜。
“開視頻，讓我看看你。”沈遲語氣軟了下來。
“攝像頭壞了。”
“你還真有臉說。”沈遲鄙視道。
“你早點睡吧，那兒時間不早了吧。”許朝暮淡淡道，語氣很客套，“我說真的，你交個女朋友吧。”
沈遲一聽她說這話就煩躁，他解開了襯衫的領口紐扣：“閉嘴！”
“其實，你沒有發現嗎？我們之間早就沒有共同話題了。而且，有些事，你我心裡都清楚，只是沒有戳破那層紙罷了。”許朝暮低下頭。
沈遲也沉默了，有些事，有些事……
“我要照顧小寶了，晚安。”
這一次，她主動掛上了電話。
她知道，她說完這番話後，沈遲不會再給她打電話了，至少，今天不會再打。
她放下手機，給小寶餵了點吃的，又帶着他去小區里走了走。
“媽媽……”小寶很高興，他一直纏着許朝暮喊“媽媽”。
許朝暮一聽他喊她，也會特別高興，百聽不厭。
“寶寶，媽媽在呢。”
“爸爸。”
“……”許朝暮汗，“爸爸出差了。”
小寶聽不懂，他只是把自己會說的詞都說了一遍而已。
於是，他又拍着手：“妹妹。”
許朝暮更加汗了，哪裡來的妹妹，都怪沈遲亂教他。
“妹妹。”小寶見許朝暮不開口，又重複了一遍。
“乖，媽媽帶你去看小妹妹。”許朝暮只好抱着他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那群人早就看到許朝暮了，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對許朝暮都疏離了很多，沒有平日里的友善了。
每次一見到許朝暮，他們都目光躲閃。本來還聊得熱火朝天，一下子就不開口了。
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們正在低聲說著許朝暮：“你們看，她又把小寶給抱出來了。”
“我上次給她介紹了個男朋友，她看不上，聽說最近常常有一個男人去她家。”
“說到那個男人，我撞見過一次，長得不錯，很有錢啊。”
“那男人常常在她家留宿的，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算了，這種外地女人的事情以後還是少摻和，以後再也不給她介紹男朋友了。”
“就是，就是，別介紹了，人家看不上的。”
“都離過婚了，還領養了孩子，我就不懂，她有什麼看不上的。”
“人家長得漂亮啊，漂亮就是資本啊，不趁年輕利用利用？”
許朝暮靠近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些，她有些尷尬，掉頭就走。
她就知道，沈遲一來，必定會打擾到她全部的生活，她早就該料到有這麼一天的。
她沒有理會，直接抱着小寶轉頭。
有人眼神好，對所有人使了個眼色，立馬笑道：“朝暮啊，來了就說說話啊，別著急走。”
許朝暮尷尬地笑了笑：“忘記給小寶拿外套了，我回去拿，怕他着涼。”
“哦。”那些人也不留許朝暮，不咸不淡道。
回頭的時候，許朝暮鼻子一酸，一直以來她和小區的人相處得都挺好的，他們也很關心她。
自從沈遲經常來後，他們看她的眼神就變了。
她平靜的生活終究還是被沈遲打亂了，她心裡很難過。
一難過，她就抱着小寶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拿起手機給沈遲打了一個電話。
這地方很安靜，也遮住了全部的光線。
沈遲洗完了澡，正穿着睡袍坐在沙發上看筆記本電腦。
接到許朝暮的電話，他很意外，也很訝然。
“朝暮。”
“沈遲。”許朝暮的嗓音裡帶着哽咽，但更多的是平靜，“你回國後能不能不要再來錦城了？我只想過簡簡單單的生活，可我現在的生活已經被你攪得一團糟。”
沈遲眉頭蹙起，她這是怎麼了？
“我跟你說過的話都是認真的，我不認為我們在一起會幸福，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所以，我再認真說一次，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許朝暮道。
小寶有點被許朝暮嚇着了，不吭聲，只睜着大大的眼睛。
“我很平凡，平凡到湮沒在人群就不會有人看見，而你沈遲不一樣。”許朝暮道，“你放手吧，不要太自私。”
自私……沈遲的心口猛地刺痛了一下。
原來，他所有做的一切在她眼裡看來只是自私。
他的手握緊手機，指節發白。
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僵硬，薄唇輕抿，目光里暗濤洶湧。
“你真得覺得我很自私？”良久，沈遲才啞着嗓子開口。
“是。”許朝暮道，“你從來不尊重我的想法，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尤其是這段時間。很多事情，我不想舉例，你自己明白。”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許朝暮沉默了。
“呵。”沈遲輕笑一聲，笑中滿是苦澀和無奈，“對不起，我的追求給你增添了負擔，是我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