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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像你,我喜歡到處走走。”溫致遠看着她,“走着走着就會發現美好。”

旅途的意義在於遇見,遇見美好的風景,遇見不一樣的人。

直到尋尋覓覓到那一個最合適的,便會駐足。

沈迪沒有接話了,她只微微一笑,凝視着眼前的風景。夏風迎面吹來,帶着清新的氣息,還有溫致遠身上的薄荷香。

湖面大多數時候處於平靜狀態,就像她的心一樣,波瀾不驚。

或者說,這麼多年,她的心都沒有太多的悸動過了。

在湖水邊坐了一會兒,溫致遠的手機響了。

“老師。”溫致遠喊了一聲。

“致遠,你人在哪裡?這邊有一台棘手的手術,需要你過來。”

“我在郊外,開車過去,估計要二十分鐘。”

“那你現在就來!”

“好。”

隨即,溫致遠的老師就在電話里跟他敘述了手術詳情,病人換過心臟,但心臟突發排異反應,情況十分危急。

這種案例,溫致遠跟着老師有做過專門的研究,他很了解。

但這種專家並不多,危急時刻,老師還是喊了他來。

“阿迪,對不起,我老師的電話,醫院裡有緊急情況,我需要回去一趟,跟你請個假。”溫致遠不好意思地揚了揚手機。

沈迪點點頭:“救人要緊。”

“嗯,你跟我上車,我將你在路邊放下,可以嗎?”

“不用了,你先回去,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那不行,這裡沒人,我擔心你。”溫致遠眉頭皺起。

“我不是路痴,我記得回去的路,一直往回走就行了,不是嗎?”沈迪笑了,他還真把她當小孩子。

這兩天來,他總是用這種目光看着她,其實她比他還大呢,不是嗎?

“下次再帶你過來,你起碼先跟我下山。”溫致遠是不可能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的。

“行吧,跟你下山。”沈迪妥協。

溫致遠心裡有點急,就攙過沈迪的手,直接將她往下拉。

“病人情況危急嗎?”沈迪緊張地問。

“挺危險,我需要立即趕回醫院。”

“你在醫院有掛職?”

“嗯,掛職專家,厲害嗎?”溫致遠倒笑了。

沈迪倒是有點意外,溫致遠這麼年輕,而且剛畢業一年,就是專家了?她不信的。

“我可不信。”沈迪說出口。

“我說什麼你都不信。”溫致遠笑得更厲害了,他就這麼長得像騙子?

“沒有。”沈迪否認了,“你說你畢業一年了,我不是信了?”

“……”溫致遠無言以對。

沒有多說什麼,溫致遠就拉着沈迪離開了這兒,他看了一眼手錶,必須得儘快過去。

沈迪走不動了,她擺擺手:“沒事的,你先走,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打個電話給謝管家或者家裡司機,讓他們來接你。”溫致遠的語氣很嚴厲。

“嗯。”沈迪同意了。

“手術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你晚上記得準時吃藥,其他的,我都交代謝管家了,你聽她的話。”

沈迪頭一次覺得,男人也可以這麼囉嗦啊!

“知道了。”沈迪撇撇嘴,她是不喜歡人家管着的。

一低頭,這才發現,溫致遠還牽着她的手。

她趕忙推開,將雙手背到身後。

這幼稚的舉動看着溫致遠笑了,他伸手,想摸一摸她的頭,但怕嚇着她,還是作罷。

聽着她打了電話給司機,他這才放心地開車離開,去了醫院。

病人的情況果真很危急,溫致遠的老師一個人扛不住,其他人對這方面了解又不夠深。

手術室,溫致遠換上手術服,戴上口罩。

“致遠,你來了,心臟支架血管堵塞,瓣膜有病變,二尖瓣關閉不全……”

“我知道了,馬上。”

手術燈下氣氛格外緊張,手術室里站了好幾個醫生。

溫致遠上手術台後立即進入手術狀態,協助老師完成手術。這種手術存在巨大風險,他必須全神貫注。

山上,沈迪一個人又逗留了一會兒。

只是,看着風景的時候,驀然有一些悵然。

踱着步子,她一會兒走一會兒停,人在這兒,但心思飛了。

“大小姐,我過來了。”司機將車在她的面前停下。

“錢叔。”沈迪打了個招呼。

“上車吧,怎麼跑山上來了,這裡風大,小心着涼。”司機關心道,“一個人來的?太不安全了。”

“不是,溫醫生帶我來的,他有點事,先走了。”

“他就將你一個人丟在這兒了?怎麼有這種男人。”

“不是的,是醫院有手術,他趕過去了。”沈迪替他辯解了兩句,她還沒有冤枉人的習慣。

“哦!”司機點點頭,“上來吧,明天還有音樂會,今天別太累了。”

“好。”

沈迪坐上車子,她從窗口又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是層層樹林,已經看不到那隱藏在其中的湖泊了,那碧藍的湖泊猶如一塊藍寶石,靜靜刻在了她的心上。

到家時,已經是中午。

“大小姐,明天的音樂會我陪你去吧,溫醫生……我不放心。”謝管家走過來。

“也好。”沈迪淡淡道,“明天讓他走人吧。”

“好。”

她並沒有讓他走的充足理由,可是,心裡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讓他走,就當是只見了一面的路人。

心口跳得有點厲害,她用手按住,去了畫室。

畫室很安靜,她拿了空白畫紙,用顏料在上面隨意亂畫。

慢慢的,手心裡出了一層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汗,心跳得很快。

本來是隨手亂畫的,但畫著畫著,紙上出現了雛形,竟是那一汪漂亮的湖泊。

沈迪擱下了筆,想起了溫致遠的話,她一點一點給紙上的畫填了絢麗的顏色。

畫完後,她笑了,果真比從前那些單調的顏色好看多了。

晚上吃晚餐,沈迪照例還是一個人。

“大小姐,這個糖果是溫醫生留下的。”謝管家不知何時拿了一隻小巧的玻璃瓶來。

沈迪笑了:“他還真把我當孩子。”

“溫醫生說他開的那幾種葯都比較苦,讓你吃完後可以吃一顆糖。”

“他就不怕我蛀牙?”沈迪看着玻璃瓶里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