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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遍,道歉不道歉?”溫致遠冷漠地問。

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刀,落在顧落落的臉上。

顧落落咬着唇,嘴硬道:“不……”

她就是不道歉,不道歉!

她又沒有錯!

溫致遠的手又往上抬了一點點,食指壓迫在她的頸動脈上。

顧落落喉嚨很癢,想咳也咳不出來,但是特別難受,鑽心般的難受。她死死瞪着溫致遠,就是不鬆口。

溫致遠在她差點要窒息的時候鬆了手,但不過兩秒後,又緊緊卡住她的脖子。

“道不道歉?”

顧落落要瘋了,腦子因為缺氧已經開始空白,她的手無力地落在溫致遠的手背上,但使不上一點兒的勁。

凌風用眼神暗示顧落落,好漢不吃眼前虧。

顧落落咬咬牙,這才擠出一個字:“道……”

溫致遠鬆開手,但右手依然卡住她的脖子,按了手機錄音。

“說清楚前因後果。”溫致遠道。

“今天是我不對,故意讓沈姐姐生氣的,我沒有想到沈姐姐舊疾複發。雖然我知道沈姐姐的病治不好,但我也不該這麼刺激她。”顧落落語氣寡淡,絲毫沒有誠意,“我跟沈姐姐道歉,誠摯道歉。”

“重來!”溫致遠不依。

顧落落瞪了溫致遠一眼:“你還要我怎麼道歉?”

“直接道歉!別廢話!”

“那好,沈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顧落落的臉上還是勝利者的姿態。

溫致遠這才沒有跟她多計較,若她以後再犯,他自會收拾她。

見溫致遠收了手機,顧落落這才涼涼道:“我沒必要跟一個活的過今天活不過明天的人計較,我到時候會看着她一步一步……”

“滾!”溫致遠橫眉冷對,喝了顧落落一聲。

他不允許任何人說她一句不是,儘管他比誰都清楚她的情況。

凌風已經撐着牆壁站了起來,他推了顧落落一把:“走!”

“你推我幹什麼,我有說錯嗎?不就是個短命鬼!”顧落落罵罵咧咧。

很快,凌風就推着顧落落離開了,這外面的空地上,只剩下溫致遠一個人。

他一拳砸在牆面上,心口蔓延起莫大的無力感……

陽光在的眼前直晃,白茫茫的,看得刺目。

“溫醫生……”沈迪柔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致遠連忙收起臉上的表情,轉過頭,微微勾唇:“你怎麼出來了?什麼時候出來的?”

“剛出來。”沈迪笑了笑。

她笑起來時,比這陽光還溫暖,但卻比陽光溫柔太多。

她的笑容足以驅散他心口的陰霾,他也笑了:“是不是準備試禮服的?”

“是啊。”沈迪笑,“只可惜看中的兩件都被顧落落拿走了,我也不打算挑了,就穿身上這件,你覺得怎麼樣。”

溫致遠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出了這兒。

“哎,你要帶我去哪裡?”沈迪柔柔地問,大眼睛看向溫致遠。

“帶你去買一件。”

“不用了,出場穿一穿就好,我平時也不穿禮服的,用不到,別浪費了。”

“以後那顧落落要還看上你什麼東西,你就給她,別跟她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有我就好了,我可以給你更好的。”

溫致遠這話說得很含蓄,很曖昧,沈迪當即就咬住了唇瓣。

溫致遠將她帶進了車裡,直接開車離開這兒往商場駛去。

車上開了空調,很涼快。

沈迪看了他一眼:“我沒有生氣。”

溫致遠正開着車,聽她說了這麼一句,笑了,轉過頭來:“傻姑娘……”

“……”

溫致遠很無奈,又滿心寵溺。

這姑娘真得太單純,太傻。

車裡,沈迪不知道該跟溫致遠說什麼好,就乾脆不作聲了。

可是不說話又很尷尬,她便道:“讓你匆匆忙忙趕過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早餐?”

“沒事,我吃不吃無所謂。”

“你自己還是個醫生呢,不吃早餐怎麼行。”沈迪反駁道。

“既然你都讓我吃了,那我們去早餐店吃早餐?”

“我吃過了。”

“不陪我吃?”溫致遠轉頭看了她一眼。

沈迪想起今天是他生日,便點點頭:“陪你一起。”

溫致遠笑了,這大概是他過得最難忘的一個生日了,似乎,去年生日時許的願望已經實現。

溫致遠很少出來吃早餐,他的家裡有傭人,不需要他出來吃。

不過,在沈迪面前,他只說自己是個畢業沒多久的醫生,沒有多少存款,出國留學也是學校給的名額。

這樣一來,沈迪才會讓他繼續住在她的別墅里,而不是回家。

溫致遠挑了一家早茶店,一般情況下,他早上習慣喝咖啡,這樣在做手術的時候能提神。

“溫醫生,早上還是多喝點養胃的好。”沈迪見他點了咖啡,有意阻止。

“哦,聽你的。”溫致遠倒聽話了,將點好的咖啡又劃掉,要了一杯牛奶。

“不是,我只是建議一下。”沈迪連忙撇清,她沒有想到溫致遠這麼輕易就同意了。

“你說的對,聽你的。”

沈迪隨口就問了句:“那我要是說的不對呢?”

“也聽你的。”溫致遠笑着合上menu。

沈迪臉微微一紅,急忙低下頭去。

心口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慢慢蔓延開來,一點一點滲透進四肢百骸。

因為沈迪吃過早餐了,溫致遠只給她點了一杯果汁。

位置靠窗,清晨的陽光並不灼人,相反,很溫和。

沈迪心裡頭的霧霾漸漸驅散了,她咬着吸管,有時候會托着頭看溫致遠,有時候會看向窗外。

多數時候是溫致遠在找話題跟她說話,她只是應一句,或者點點頭。

溫致遠算是發現了,這姑娘不是內向,她只是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久而久之,就不願意對任何人敞開心扉了。

“溫醫生,早上那兩個人……”沈迪小聲問道。

溫致遠似乎不屑提及,淡淡道:“趕跑了,以後他們要是再敢騷擾你,你直接告訴我。”

“我不跟他們生氣,我要是跟他們生氣,我現在哪裡還活着。”沈迪笑了,但笑容有幾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