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念着‘重新來過’四個字,眼裡慢慢流下淚,“好。”凝着看他的眼睛,終究不捨得就這麼死去,終於收起了毀滅之光,召出時光旋渦。
墨小然夢到這裡,一陣冷風吹過,一個冷戰,猛地醒來,背後升起一身冷汗。
容戩!
墨小然神智清醒的瞬間,想到容戩的傷,嚇得心尖一緊。
接着感覺到,手還握着容戩的手,轉頭看去,看見他仍然沒醒的俊顏,長鬆口氣,他在她身邊。
墨小然抹去額頭的冷汗,笑了,伸手輕撫上他的臉。
怪不得醒來的時候覺得很奇怪,覺得心裡少了什麼,原來是少了他。
難怪看見他,就想靠近他。
容戩,雖然我還不記得我們上一世發生了什麼,但我不會再讓那樣的事發生。
既然重新來過了,就不再回去以前,我不要你死,要彼此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想起自己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吃過東西。
墨小然見容戩一直沉睡,忽地意識到進入了自我調息狀態,在調息完成以前,不會醒來。
他帶着她從山頂下來,體力透支,加上重創,會十分虛弱,這樣的自我封閉調息,會十分危險。
忙用水瀨過口,把采來的山參,細細嚼爛,湊上前,輕貼上他的唇。
這樣喂葯,不是第一次做,做起來十分純熟。
容戩自我調息正慢慢結束,突然覺得一個溫軟之物帶着絲絲幽香,堵在自己嘴上。
那感覺,和他之前昏睡中感覺到的一模一樣。
“呃!”了一聲,睜開眼睛。
墨小然沒想到他會突然醒來,驚愕地地睜大了雙眼,身子一僵,頓時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兩人的唇還貼在一起,慌亂退開,把臉轉開,不敢看他,柔聲道:“你醒了?”
容戩看着墨小然手中握着的半枝山參,嘴裡還有沒咽下的山參沫,而唇邊還殘留着墨小然的芳香,即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想到他之前受傷昏迷不醒,她也是這樣喂自己,眸子即時黯了下去。
下意識地想把她摟住,但靠得太久,手臂麻痹,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墨小然退開。
悶聲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墨小然將他扶起些道:“已經一天一夜了。”把手中山參塞到他手中,“醒了就自己吃。”
容戩拋開山參,把她拉過來,摟在胸前,他現在想要的是她,而不是山參,道:“你能再沒心沒肺點不?”
墨小然伏在他胸前低聲悶笑,壓在胸口上的石頭總算落地,環抱着他的腰,將臉貼向他胸前,感覺到他胸脯上的一片溫熱。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記得過去,但她找到了他,她心安了。
容戩垂眼看着俯在他胸脯上的少女,恍然如夢,有些不真實。
手指輕撫她的面頰,“墨小然。”
“幹什麼?”墨小然半眯着眼,極品男人抱着的感覺真好。
他很想問她,她心裡到底是誰,重樓還是他,但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不餓嗎?”
墨小然被他一提,才想起剛才明明餓得前心貼後背,看見他醒了,竟給忘了,這就是所謂的‘秀色可餐’?
容戩忽地收緊手臂,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如果還有體力,我們也許可以做點別的。”
墨小然想到之前幻境中看見的抵死纏綿,臉上突然起了火,火辣辣地一片,眼角餘光見四隻小獸全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們,像在期待看大戲。
頓時覺得自己的臉漲得像蒸煮的豬頭。
道:“我還沒及笄。”說完見容戩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這話不是等於告訴他,她及笄了就可以讓他吃掉。
可是人家根本沒說要吃她啊。
忙閉了嘴,尷尬得恨不得死去。
以這個混蛋的惡劣性子,抓住她的話柄,能放過她?
果然,容戩眼裡揚起可惡笑意,問道:“及笄了幹嘛?”
“及笄了揍你。”墨小然窘得不行,猛地推他,試圖把他推開。
“怎麼揍?”容戩不等她回應,身子下沉,把她壓得更緊,突然猛地一沉身,“這樣揍?”聲調帶着可惡的戲謔,夾着讓人面紅耳赤的曖昧誘惑。
墨小然腦子‘嗡’的一下,不但覺得自己像蒸煮的豬頭,更想把他揍成豬頭。
屈膝向他頂去。
她雖然用不出靈力,但不用靈力,一樣可以揍人。
容戩飛快地從她身上翻開,靠坐回去,看着她笑出了聲。
墨小然一腳落空,只恨不得快點離這混蛋遠點,哪敢再和他糾纏,飛快爬起,向洞口急奔而去。
出了山洞,仍聽見容戩可惡的笑聲,氣得咬牙,憋氣道:“我就不去找吃的,餓死你。”
容戩剛剛調息醒來,體力沒有恢復,看着墨小然飛逃而去的身影,心情極好,這才像小姑娘該有的性子。
“小寶,去跟着小然。”雖然這山谷無人,但他不放心她一個人。
小寶立刻跳起來,向墨小然追去,雲隱也追在它的身後。
容戩身上有傷,行動還不方便。
小黑和小白見墨小然有了小寶跟着,便留下來照看容戩。
小黑目送地小寶和雲隱一前一後離開,高興起來,小寶身邊多了個小獅子鬼,豈不是就不會來搶他的小白了?
容戩運了會兒功,覺得經過調息,身上的傷沒有太大問題,待收了功,見墨小然仍沒有回來,不禁開始擔心。
走出山洞,見墨小然赤着雪白的小腳踩在透亮的水中,全神貫注地盯着水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放輕腳步,走到湖邊,見墨小然正盯着一條四尺來長的純白大魚。
再看墨小然,一臉的水,看來和這條魚已經耗了不短時間。
暗運真氣,隔空把那魚定住,墨小然見魚兒不動,忙伸手去抓,果然將那魚抓住笑道:“終於抓到你了,你還真能跑,這下怎麼不跑了。”
容戩暗暗好笑,這山裡隨便弄點什麼東西吃不好,非要跟一條魚過不去。
收回真氣。
那魚失去控制,忙拚命掙扎,魚太大,身子又滑,墨小然頓時抓不住,被它跳出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