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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顧慮,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顧忌。有些東西避開一些總是好的,何況我也不知道昨晚出現在房間中的女鬼是否真的已經消失。但樊月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溫和細語的對李勤道:“不用麻煩,那間房間挺好的。反正明天我們要繼續上路去其他地方了,住在不同的樓層也沒關係……”

我不知道樊月是真不知道,還是刻意不去想這件事,畢竟今天在摩天輪上楊緒已經算是說漏嘴,提到了有關2209的恐怖傳聞。換做是我,恐怕早已起了疑心,但樊月卻沒有繼續追問有關2209的事,可見想法比我單純許多。我也只好接受了她的提議,繼續留住在2209,等待明早出發前往距離市區有些遠的古鎮。

只是乘坐電梯前往22樓後,樊月拿出房卡開門時,我總忍不住朝着旁邊2208的房門多看幾眼。也不知那個高大又神秘的男子是否仍住在酒店,心裡猶豫着好想再跟他見個面……

但俗話說,怕什麼就來什麼。

回到房間後整整一晚,我依舊想着死在2209的女歌星,也想着死在“死亡鬼屋”的黑衣小丑,再次被思緒困擾失眠,很擔心明天的精神狀況會比今天更糟。十點左右關燈之後,幾乎強迫着自己入睡。可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時候,內心突然湧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好似預感到有什麼即將發生一般,在睜開眼的那一霎那,一道突兀又清晰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那聲音幾乎和我在“死亡鬼屋”馬棚中聽到的腳步聲一模一樣,是行走在乾草地上的聲音!

是那小丑出現在我身後時發出的聲響!

只是一瞬間,我迅速起身,獃滯的挺直後背坐在床上,偏眸朝着右手邊的房門看去……

門外的腳步聲沙沙在徘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反應如此迅速,只能聽見那詭異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在耳畔越發清晰,彷彿還能聽清它最終落定腳步,站在門前發出的聲響。一時間心跳加速,不知不覺光着腳下了床,踩在被冷氣不斷包圍縈繞的棕色地毯上,一步一步來到了房門前,將右手輕輕放在了門鎖上……

我也算是大膽的了,此刻只想透過貓眼一看究竟。

未想抬眸通過貓眼打量門外被燈光照亮的狹長走廊時,才發現安靜的走廊上空無一人,詭異的腳步聲也在這時突然消失。在我猜測中會出現的黑衣小丑並沒有出現在門外,一種怪異的感覺卻依舊困擾着我,此刻卻只好放手鬆開門鎖,將防盜鏈拴在了門上,轉身再次回到床邊,準備繼續休息……

“叮鈴鈴……”

很快將我思緒再度拉回的是突然傳來的門鈴聲。

樊月一個翻身,也在這時迷糊醒來,揉着眼睛狐疑問我:“天星,是有人在按門鈴嗎?”

我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解釋,源源不斷的門鈴聲就在此刻接二連三的響起,徹底擾亂了我的思緒,也徹底驚醒了剛剛醒來的樊月。

她正準備起身,卻被我抬手止住。許是我的表情看起來太過嚴肅警惕,她眸光一亮,唯一能夠做到的舉動便是擰開了手邊床頭燈的開關,一臉驚愕的看着我繼續追問:“到底,怎麼了?”

我總覺得奇怪,總覺得危險即將發生。壯着膽子再次走到門口,看向貓眼之外……

那神出鬼沒的惡靈彷彿又一次察覺到了我的意圖,依舊沒有在門外現身,眼中所能看到的,仍就是空空無一的走廊。

只是走廊上的燈光突然在這時閃爍了一下,光影交錯間,視野變得忽暗忽明。我不由警惕的後退,門鈴聲是停了,但更加詭異的撓門聲卻此刻“吱吱吱”的響起,讓樊月也不由的將目光集中在了房門門口,狐疑的皺緊了眉頭。

我很擔心她會因此感到恐慌,不料偏眸看向她時,卻發現樊月眼中閃過了一抹我從未見過的厲色。那一刻的她,彷彿比我還要清楚門外的狀況,眼中的兇狠之意竟顯憤怒,完全不是我平日里認識的那個溫柔婉清的女孩。

但此刻我也想不到這麼多了,既然樊月不害怕,下一步我便將親眼見證所有在腦海中徘徊的猜測,毫不猶豫的舉步再度上前,右手迅速的解開了之前被我掛上的防盜鏈,咔嚓一聲擰開了防盜鎖,猛然拉開了房門!

迎面一陣冷氣撲來,出現在我眼前的,不是可怕的黑衣小丑,而是那個住在2208的高大神秘男人。

他正俯着身,右手修長五指上拾着一張小丑面具,像是剛剛從地上將此物撿起來的樣子,憂慮的偏眸看向目光再次變得獃滯的我,緩緩將手中恐怖的小丑面具遞來……

“小心。”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柔和低沉的語氣卻莫名的叫我安心。

可看着遞至眼前的小丑面具,我卻始終猶豫着要不要伸手接過。其實,那面具倒也沒什麼格外可怕的地方,只是色彩繪製的臉特別真實,和我見到的黑衣小丑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血色的嘴角還朝着右側格外拉長,彷彿隨口會張嘴吃了我一樣,叫我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慌。

愣了愣,我最終還是將小丑面具握在了手裡,一邊打量、一邊想着或許接下來可以對這張面具做一番研究,看看那小丑鬼一直跟着我的原因是什麼,也就不由的喃喃自語開口說道:“他們說那裡死過人,應該就是這個惡靈的前生了……”

“嗯。”

他的回答依舊輕緩乾脆,卻始終垂着眼眸,似乎不想讓我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和他眼中袒露的愁緒。

本想再多說幾句,但此刻樊月已經走到門口,站在我身旁盯着我手裡的小丑面具問:“這東西哪兒來了?”

站在2208門前的神秘男子早已進入房間、關上房門。我的思緒也隨着傳入耳畔的關門聲再度被拉回,平靜偏眸,看着樊月道:“門口撿到的……”

說完這話,我又不免皺眉問她:“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這次,樊月沒有像昨晚那般寒戰連連,反而十分冷靜的、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的手裡的小丑面具,一字一頓的回答我提出的疑問:“我相信。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相信有些鬼不那麼安分。”

“安分?”

好奇於她的說法,樊月卻已經轉身折回,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開始翻看。我只好關上房門走到她身旁,看她在找什麼信息。

不料,此刻她正在手機上查找有關黑衣小丑的死訊,終於從半年前的一則不怎麼顯眼的新聞中找到了有關遊樂園小丑死亡的報道。文章中甚至沒有提到這名小丑身着黑衣,只是說館方從“死亡鬼屋”中發現了一具屍體。在這則報道中出現的照片,也只是相關工作人員從“死亡鬼屋”中抬出屍體的場景。擔架上矇著一方白布,白布下的屍體是什麼情況,恐怕除了當日發現屍體的人之外,沒人知道整件事的詳情。因為報道沒有提及死者人名,整件事也不知道該怎麼查下去。但我心裡卻有了疑慮,不明白一個身着小丑服的工作人員為何會死在場館中,更不明白這起死亡事件究竟源自他殺,還是自殺……

最讓我好奇的,還是樊月居然和我一樣對這件事十分上心。

她甚至在看到這則報道之後,十分慎重的對我說:“先別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如果這小丑鬼繼續跟着我們,以後慢慢就能查清它的來歷和它的怨念所在。”

我緩緩點頭,完全忽略了她當時話語間提到的專業用詞。

我原以為這小丑鬼是跟着我的,她卻提到的是“我們”。

後來我才知道,她所說的不安分,並不是指向這小丑鬼的邪惡恐怖,而是在暗指它不受掌控。

它出現在她意料之外,也出現在了她的計劃之外。

鬼影重重

次日一早,我們離開了酒店,坐上李勤一早租好的旅遊小巴前往市區外的水鄉古鎮。

S省本就是山水秀麗之地,古鄉古鎮不少。我們這次前往的古鎮因為臨近市區,比較方便,去的遊人也比較多。所以李勤之前在網上一直沒有訂到晚上要居住的客棧,上車之後就十分着急的和楊緒商議起來。

好在楊緒是本地人,當地親戚很多,在這方面有些門路,告訴李勤已經聯繫好了一家不錯的古鎮客棧,叫他不必擔心。

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我在車上一直心事重重,沒怎麼和樊月說話。樊月似乎也是如此,上車後始終微蹙秀眉,期間只回頭同坐在后座的劉楚楚她們說了些什麼,後來也和我一樣安靜沉默的選擇了一語不發。直到小巴停在了一片森林的入口前,她才狐疑的打量窗外,好奇詢問:“就在這裡下車嗎?不是還沒到古鎮嗎?”

李勤起身,扒着座椅回頭沖我們一笑:“剛開車的師傅說,從這條入口進去橫穿森林小道就能進入古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