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面對君陌的質問，無言以對，都是他的疏忽，是他沒用。

“君陌，你不要怪老王，這事誰也沒想到……要怪就怪我。”老太太也是懊悔，她原先看莫亞惠還算鎮定，就疏忽大意了，沒想到孫美琳嘴裡會冒出那樣一句戳心窩子的話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是不是我這個老太婆命太硬，一次次的白髮送黑髮，為什麼死的不是我？我已經活的夠久了……亞惠，你醒醒啊，讓我這個老太婆替你去死啊……”老太太伏在莫亞惠的遺體上痛哭不已。

“老太太，您不要這麼說，您這麼說，夫人心裡會不安的，她一向最孝順您了……”張嫂哽咽道。

周毅知道君陌心裡有多難受，他渾身都在發抖，擔心的勸道：“君少，勸勸老太太吧，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萬一再有個好歹……”

君陌沉浸在憤怒與傷心中，被周毅這麼一提醒，清醒了過來，開口道：“奶奶，媽走的時候有什麼遺言？”

老太太慢慢止住哭泣，痛心地說：“亞惠清醒過一下，說轉告雲曦，以前是她不對，希望你們兩個以後好好的……”

說完又忍不住流淚。

沒想到亞惠臨死想到的是雲曦。

君陌深吸了口氣，吸進去的空氣里像似參雜了細小的沙粒，摩地五臟六腑都疼。他連媽媽的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不能為她送終。

“君少，先安排後事要緊，要不要通知夏小姐？”

君陌點點頭：“你給高明朗打電話，讓他去接雲曦。”

雲曦現在是不宜出門，但云曦要是知道了，誰也攔不住她的，還是讓她來吧！

周毅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匆匆趕來的莫浩廉，看到莫亞惠已經蒙上白布，頓時如遭雷劈，傻在那兒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其實來之前他就有心理準備了，當時姑姑的情況看起來就很兇險，他把媽媽拖走後，不放心回來看看，然而看到這一幕，他還是無法承受。

姑姑死了，他也是兇手之一。

還是老王先發現了他，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怒道：“你還有臉來這裡？”

莫浩廉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只是看着那塊白布流眼淚。

老王怒極了，一拳揮過去，把莫浩廉打的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老王還不肯罷休，上前又要打。

護士見狀喝道：“這裡是醫院，要打架出去打。”

老太太也喝道：“老王，住手。”

周毅打電話回來，冷眼看着君陌，在他耳邊小聲道：“是莫浩廉。”

君陌眸中寒光乍起。

莫浩廉擦去嘴角的血跡，愧疚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眼裡淚光盈盈：“老太太，君陌，我知道我沒臉來見姑姑，沒臉來見你們。”

“那你還不快滾……”君陌寒着臉怒道。

“我不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是我媽說她是真的想跟你們道歉，如果早知道這樣，我寧可在廣州街頭流浪也不會帶她去君家，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人死不能復生，莫家連恕罪的機會也沒有了。老太太，君陌，我會呆在海城，你們想要怎麼樣我都不會有怨言，不管你們對莫家做什麼，都是莫家該受的。”莫浩廉說著，走到莫亞惠的遺體前，深深了鞠了三鞠躬，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