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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乖乖,這是什麼個情況!

年輕法師青嫩的臉上現出一個獃滯的表情,大腦里彷彿澆入了一盆麵糊,把整個思維都漿住了.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面前這個正在沖他呲牙咧嘴,一副哥特式非主流幼女打扮的小傢伙應該就是一個月前被捕獲的那個深淵世界第43層位面意識投影。在自己的記憶里,上次見到這個傢伙,它還是一團朦朦朧朧的叫不上名字的鬼東西,可這一次見面都已經能夠化形了!

化形?這在自己前世的神話世界裡,好像只有那些千年妖狐、萬年精怪才能做到的超難度事情吧!

年輕法師拚命搖着頭,想要把面前這些荒謬的事情都統統晃掉。可惜這只會把自己晃得眼花,等眼前斑駁的光影再次清晰後,那些荒謬的東西該在的還在。

就在年輕法師被荒誕的世界折磨的想哭的時候,那個僅剩的法師學徒竟又慌裡慌張的跑進來稟告有人來訪。

“不見不見不見……我今天誰都不想見!”沒好氣的年輕法師高聲厲喝着,一副極不耐煩的意思,把那個科卡爾嚇得面色蒼白,雙腿都有些瑟瑟發抖。

希莉絲看到“嬌小美麗”的女童,倒是眼睛一亮,有心拉着她憐愛一番,可是沒等靠近,就被對方呲着可愛的虎牙給逼退了。

看到年輕法師煩惱的樣子,希莉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主動挺身而出,領着法師學徒下去應付那一群聞訊而來的地頭蛇去了。

等會客廳內再次恢復寧靜,李洵也通過對自己的不斷催眠,完成了必須的心理建設。

“好吧好吧!這是個魔幻的世界,一個月內把一個種族、類型、性別都不分的鬼東西變成一個“類人”的小女童,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李洵又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讓自己勉強接受了現狀。

一旦接受了事實,李洵的腦子就重新活躍了起來。在他的仔細糾察下,過往月余來被自己忽略掉的一些細枝末節就像過電影一樣在腦子裡重新篩了一遍。

很快,一些平時模稜兩可的環節很快就拼接在一起,共同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事件進程。除了資源上的隱蔽黑洞和兵力上的異常損耗外,尤其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幾日前的一聲靈魂吶喊與哀鳴。

如果他沒有估算錯誤的話,4天前,就在他努力備戰最後一場法術大賽的時候,靈魂體系中突然有一個節點突兀的點亮了,並爆發出了一個清晰的靈魂吶喊。那是墓園體系里又一個高等靈魂的誕生,也是一個新的靈魂向這個世界發出的第一聲吶喊。

只可惜,這個靈魂來的快,消亡的也快。

在年輕法師察覺之前,它就因為某些莫名的原因泯滅了,只留下了最後一聲絕望的哀鳴。

放在以前,年輕法師也不會多想。最多就是以為戰爭前線生死關頭某個好運氣的墓園生物臨陣突破了,只可惜命運多舛,旋即又毀滅在了戰場上。可是今天面對這個惡魔幼女,年輕法師卻總是在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美麗女妖的面容。

年輕法師想的很多,想的很深,思緒甚至複雜的連自己都感到可怕。

短短的幾屈指,年輕法師甚至只是憑藉眼前惡魔幼女反饋回的基本數據,就連鎖感知到了龐大蕪雜到近乎無限的相關數據和資訊。年輕法師悶哼一聲,仰身向後倒入綿軟的沙發,兩股灰色的血蛇從鼻孔里蜿蜒流下。

這就是他剛才過載使用大腦的代價。那些排出體外的都是一些壞死的大腦細胞、破碎器官和某些莫名物質。還好這是一個高魔的奇奧世界,世人浸蘊其中,身體各方面的素質和耐受力都要遠高於前世的地球。這种放在地球就是意識喪失的腦損狀態,放在這裡,卻只是類似頭疼感冒的小恙。

年輕法師清理了一下思緒,抬頭對着伊薩附身的奧術傀儡皺眉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奧術傀儡頭部的多重複眼頻繁的閃動着,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傳出道:“我想說的都在主人面前!”

年輕法師瞥了一眼惡魔幼女:“她就是你想要的?難道你們前世的奧術帝國都是如此處理位面意識的?她有什麼用?”

奧術傀儡旁邊的惡魔幼女雖然聽不懂克萊恩大陸的通用語,可天生敏銳的感知還是讓她察覺到了,面前這個軟弱的人類法師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對自己的命運造成很重要的影響。一旦回答不好的話,自己的命運可能……

聯想到多種最為悲慘的可能,惡魔幼女不由的拉住了身前奧術傀儡的金屬手臂,屏息凝神的等待着最終的結果。

“她是獨一無二的!即使以奧術帝國時期的富饒與強大,也只能毀滅或隔離位面意識,卻無法定向的調製和培養它們。莫莉卡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獨一無二又如何?”年輕法師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不是獨一無二的?我想要聽到的不是你的讚美,而是你的評價!我需要知道她對我有什麼用?你要知道,你……你可是為此“犧牲”了我一名足以進入靈魂殿堂的潛在英雄!你覺得她賠得起嗎?”

年輕法師的怒火終於勃然而發。

李洵的憤怒也是有理由的。自從他來到這個異世以來,給他撐起一方天空的雖然是數不盡的俯首帖耳的墓園生物,可給他帶來溫暖和輕鬆的卻是這些擁有自主意識的墓園英雄。因此任何一個墓園英雄,以及有可能成為墓園英雄的潛力兵種,都是他需要重點保護的下屬和夥伴。

也許在年輕法師的心中,後一種身份的價值反而可能更高。

一個月前的無底深淵第43層位面戰爭為何打的那麼凄慘?歸根結底還是以李洵為中心的墓園高層對墓園英雄的保護到了極其苛刻的程度,寧願為此犧牲成百上千的中高階兵種也要保證墓園英雄的安全。

很慶幸,戰爭打贏了!

贏了的墓園就擁有一切,損失的那些都能夠快速的拿回來。可一旦失敗了……那可怕的後果年輕法師根本不敢考慮。

曾經不止一次,李洵考慮過,如果能夠不顧損傷的破壞性使用墓園英雄,或許入侵混亂之地的惡魔領主能夠留下大半。可是一旦想到某個相知相識的墓園英雄倒在血泊之中,魂魄回歸招魂殿,並喪失了部分記憶,李洵就莫名的感到萬分難受。

你可以告訴他“慈不掌兵”,也可以告訴他,這就是墓園崛起的必然流程,可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在李洵的心中有一條誰都沒有告知的線,線這邊的都是可以捨棄的,而線那邊的,都是他不願意捨棄的。

因此他對於那些試探自己底線的行為都是極為憤怒,如果不是腦海中僅余的一絲理智,他已經忍無可忍的要爆發了!

“她是位面戰爭不可缺少的部分!”許是察知到了主人的“憤怒”,伊薩的語速也加快了幾分,聽起來有些尖銳刺耳。

“喔?這我到不知道!”李洵黑色雙瞳深處有些蒼白的火苗在燃燒,森冷的目光在奧術傀儡和惡魔幼女之間游弋,話語中的不耐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而在伊薩的感知之外,原本在奧術塔頂層胡作非為的幽女也突然失去了身影,去向不明。

對鐵頭和人類法師的交談內容一無所知的莫莉卡不愧為純精神類生物,對於身周的氛圍感知敏感到了極致,立刻讀懂了那浸透在平和之下的森森殺機。她緊握着小拳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飽含着狂暴、憤怒與不解,毫不退縮地瞪視着人類法師,不斷呲牙露出那一排排森森白牙,想要憑藉威嚇嚇退對方。

儘管鐵頭已經給她灌輸了不少人類社會等級制度的習俗與規條,可本能佔據大半思維的惡魔幼女對此並不買賬,很多時候還是喜歡遵循自己的直覺行事。

伊薩趕忙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制止了惡魔幼女的躁動,“意態誠懇”的對年輕法師說道:“莫莉卡現在雖然力量很弱小,可是她卻具有高於一切位面生物的生命形態。她將是主人您實施位面偷渡的最得力助手!”

“位面偷渡?就憑她?……”年輕法師慢慢咀嚼着這個陌生的詞彙,眼中的怒火減弱了幾分,但是一種嚴重的不信任目光卻結結實實落在惡魔幼女的身上。

“按照位面戰爭的基本規則,主人您如果想要積攢出足夠的實力打贏一次位面戰爭,以目前的擴張速度,還需要近百年的積累。”伊薩以誇張的語氣手舞足蹈的描繪着:“請注意,主人閣下,我所說的位面戰爭可是指真正的兩個位面世界之間的戰爭,而不是您在某個下層位面偷偷開闢一個領地所能比擬的!”

“那她能夠改變什麼?”

“位面戰爭第一準則,有備打無備。一個做好了充分戰爭準備的位面往往會在第一時間內就佔據壓倒性的戰略優勢,這個時候只要……”

看着伊薩有長篇大論、滔滔不絕的架勢,年輕法師直接冷冷打斷了它:“我們在主位面連個旗幟都不敢豎,你覺得我們有資格發動這種位面戰爭嗎?”

伊薩連個突兀都沒打,就直接轉向了。

“就是因為我們還沒有在主位面立足,所以想要從別的位面撈取好處,就只能偷偷進行,這就是我要說的位面偷渡!”

伊薩看着年輕法師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開始以教學般的態度講起了各種位面入侵的基本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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