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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6：黑暗的過去
“湯姆！湯姆！求求你――求求你！我愛你啊……不要這麼丟下我！湯姆！”
女人凄厲的叫喊聲，帶着哭腔，飽含着深深的絕望
四周是暖暖的水，睜眼是沒有絲毫光亮的，足以包容一切的黑暗
“滾開！噁心的混蛋……居然騙了我這麼多年！你這個妖女！”
男人的聲音，混合著厭惡和仇恨，以及更多的驚恐
包圍着自己的黑暗和水猛然震動了一下……隨之而來的還有女人的慘叫聲，震動着耳膜和心臟
真是吵死了
瑞斗無不厭惡的想
快點結束吧……
這個由他尚在母親腹中時候的記憶所編織而成，在他獲得黑暗之力後就消失不再的夢境
“啊湯姆，你你幹什麼？！這……這是你的孩子呀！我不是妖女……不是！求你，求你……”
“滾！誰知道你會生出個什麼東西來！不要再靠近我！你只配和蟾蜍還有蜘蛛呆在一塊兒！給我滾！我不要再見到你！”
“湯姆……不要……求你……不要……”
女人的聲音越顯微弱，而男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很好，至少安靜下來了
然後，他一直在睡
一直睡到包裹着他的溫暖水在漸漸不安搖動着，逐漸變得冰冷下來
在他的睡夢中一直陪伴着他的，懸浮在上方的心跳聲時急時緩，最後變得微弱得細不可聞
他很難受
出去……一定要快些出去……
不快一些的話，就死在這裡的……
不記得過了多久，如願以償
睜開雙眼，印入眼中的第一個印象是一對充滿了絕望和荒蕪的黑眼睛那裡面就像一片乾涸的荒原，沒有一絲光亮，空空洞洞，深不見底
“湯姆……”
喃喃這個名字，那雙眼睛中的光芒就那樣黯淡了下去
這是他最後一次聽到“母親”的聲音幾乎是在同時，刺目的朝陽光芒驅散了遮目的黑暗
外面的世界怎麼會這樣冰冷與刺眼？
果然……還是黑暗比較好……
那是他在因為寒冷而失去意識的最後感想
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簡單的木質房梁――這是在半人馬協助下，在他們駐地的外圍所搭建的住所，還有一雙即使是在黑暗中也在燦燦發亮的鴿血紅的雙眼
“……”
似乎好一會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瑞斗坐起了身，有點不太確定地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趴上了他的床的小小嬰兒，“奧帕爾？”
什麼時候他設在屋子之外的警戒這麼不濟與事了？
而且，晚上的話，她不是應該在半人馬翡冷翠或是羅南那裡么？怎麼會跑到他這裡來？
嬰兒歪了歪頭，張眼睛看着他，然後慢慢拽着他的衣服，把他的身體當成了“攀爬”的對象
沒有辦法，只好直接把她拎起來抱在懷裡，瑞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怎麼會跑到我這裡來的？不睡覺么？”
不過目光在瞄到了床邊窗戶那慢慢收回去的魔山虎的時候，他倒是能理解為什麼奧帕爾會出現在他的床上了――能輕鬆讓魔法植物無條件幫忙的人，除了蓋亞之子外還能有誰？
嬰兒賬折睛，然後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試探一樣碰觸到了瑞斗的臉
睡不着然後……感覺到瑞斗似乎感覺到冷……
比起自己的體溫偏高的小手帶着暖暖的感覺，同一時刻，有着奇特透明感覺的清冽乾淨的聲音響在了他的腦海中
這是……
有點不確定的瑞斗注視着正看着他的奧帕爾，試探着問：“在說話……是你？”
翱瑞斗能像植物那樣聽到？
這次換成了那個聲音驚訝了，然後奧帕爾急忙縮回了手，那個聲音立刻又聽不見了
被碰觸到的皮膚此刻在溫暖扯去後頓時覺得分外的冰冷起來
皺了皺眉，瑞斗伸手握住了奧帕爾的手，再次開口：“你……剛才說感覺到我感覺冷？”
嗯↓在睡覺……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猶豫，似乎正在組織着詞語，然後，感覺到冷……覺得是瑞斗……
頓了頓之後，奧帕爾歪着頭看着他，瑞斗，‘湯姆’是誰？
夢境相通？！
瑞鬥倒抽了一口氣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是因為魔力同源的關係么？
瑞斗？
奧帕爾又試探地叫了一聲，不能說么？
“不，沒什麼”
瑞斗的手拂過了奧帕爾的頭髮，淡淡道，“只不過，是一個不相關的人而已”
是的，不相關
他早就已經捨棄的名，還有……那個男人！
“你的名字叫做湯姆?馬沃羅?瑞斗？”
孤兒院的院長滿臉皺紋，活像來自地十八層地獄的森羅鬼，偏偏還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帶着一臉施捨表情看他，“要記得，你在出生前已被拋棄，母親生下你後死去，沒有任何地方會要你這樣的人”
施捨的語氣，充滿了讓人作嘔的銅臭和不屑輕視
“好好在孤兒院生活，不要惹事，也許那一天會有好心的先生太太帶你走也說不定”
“是的，先生”
標準的四十五度鞠躬，未來完美的小紳士
小小年紀才5歲已經懂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
他覺得自己很狡猾，滑溜溜的像條蛇
把毒牙藏在口裡，收起滿身鱗片，對外只展現自己“圓滑”的一面
“小子，你表現不錯，院長又誇獎你啦”
邋裡邋遢的小流氓，這裡的孤兒院中的名景之一
穿得比他破爛兩倍的湯姆?瑞斗卻是給人感覺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破舊鞋子拖拖沓沓兩腳卻時刻規矩併攏，就算到了高級私立校園也會被人認為是標準優等生
和“那種”骯髒低賤的生物完全不一樣
那是承傳自血脈中的驕傲與尊貴，優雅的不屑
“請讓開，我要過去”
聲音絲毫不起波瀾外加目不斜視，七歲孩子表現出完美的禮儀與智慧
“聽到沒有――他說‘請’哎！”
高大丑陋的生物對後面的幫凶們哄然大笑，然後轉過頭來換上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你以為你是什麼高官顯貴家的大少爺啊小雜碎！”
拳頭撞上腹部，激烈的痛楚順神經一路傳來
半眯上眼，嘴角滲血卻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叫喊”有什麼用？
“哭泣”又有什麼用？
沒有用的事情只有笨蛋才會做
就像面前的這些……
“哇呀呀呀呀！”
慘叫聲喚來了一打左右的“慈善人士”，看着面前的景象目瞪口呆，然後急忙問周圍的人到底出來什麼事被嚇得結結巴巴的小女孩顫抖着陳述事實
他們幾個圍攻湯姆?瑞斗，當瑞斗被打的倒在了一邊的時候，那幾個“打了他”或者“還沒打他的”人手關節突然變形，像被什麼折斷似的……
“瑞斗，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乖孩子會做出暴力的事情，人們總是會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事實
黑髮男孩一臉疑惑的表情搖了搖頭，在得到安撫並送去檢查身體的時候，低垂下的湛藍色眼中卻是沒有絲毫迷惑
是的，他知道因為他一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方才，他只是平靜的，卻是非晨烈的……在“想”而已
只是在，消他們的手摺斷
僅此而已
小小的黑暗帝王發現了自己的力量
一片混亂中沒有人察覺到那個小男孩的唇角浮起了一絲笑容，平淡的，漠然的――猙獰的
愚蠢生物的標誌就在，不知悔改
之後的幾年裡，拳頭照落在他身上，卻沒有類似事件的發生
頂多是水壺什麼的無緣無故漂浮起來，落到另外一個地方摔下
他在等待
直到有一天，一個綠色信封落在他手裡，上面的“”耀眼奪目，四隻動物環繞其中，左上方就是他最喜歡的，一條銀白的――蛇
他全新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