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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見狀,點頭,“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餘澤堯從鼻腔里’嗯’一聲,算是回應。莊嚴沒有任何多餘的話,便轉身出去了。

病房的門被帶上,一時間,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景譽坐在床頭,垂看他一眼,眸光複雜。眼眶裡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胸口,像是有什麼強烈的情緒在衝撞着她。她突然張開一臂,環住了他的脖子。臉,貼着他的臉。

怕拉到他的傷口,她動作極輕。

懷裡被抱了個滿懷,餘澤堯皺起的眉心不自覺舒開來。一時間,只覺得連身上的疼都不那麼明顯了。

艱難的抬手,將她回抱住。

“你怎麼來了?”他問。嗓音也是干啞的。

景譽並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這樣安靜的抱着他,許久,心底那種不安和擔憂才漸漸散去。

怕壓到他傷口,從他肩上移開。目光和他的視線對上,“莫環帶我過來的。”

“她?”

餘澤堯攏了攏眉,“她帶你來這兒做什麼?”

“如果不是她和我說,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景譽望着他,“是不是你也沒打算要告訴我?”

“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有什麼可說的?”餘澤堯抬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能摸到睫毛上一層濕潤的觸感,“哭什麼?”

景譽將他的手握住,他掌心冰涼。

“我沒哭。”景譽吸了吸鼻子,“莊嚴不肯和我說景榮的事,那你說。”

說到這,她停頓一瞬,又道:“不要再騙我,我知道他人還在國內。”

“他一直在衍之那兒。”

“溫衍之?怎麼還在他那兒?”

“我讓衍之在照顧他。”

景譽沉吟一瞬,“是不是……景榮傷得比我知道的,其實要重得多?”

餘澤堯沉目看她一眼,到底是沒有再瞞她,“怕你受不住打擊,所以當時沒有立刻告訴你。如果不是讓你現,沒打算這麼早讓你知道。”

景譽聽着,心都懸在了喉嚨口。

“那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傷還很重嗎?痊癒到了什麼程度?”

餘澤堯望着她,扯了扯唇,艱難的道:“現在傷還很重的是我。”

景譽見他臉色蒼白,心疼,及時收住了音。

現在景榮有溫衍之在照顧,斷然不會有任何事。

“那你要不要再睡會兒?”景譽問他。摸了摸他額頭。好在,昨晚還在高燒的他,現在燒已經退了。

她又放心不少。

餘澤堯搖頭,就靠着枕頭,手握着景譽的手。景譽的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同事打的電話,這才注意到時間已經不早。

“我同事的電話,應該是看我沒去上班,打電話提醒我。”

“那你先去上班。”

景譽看着他這副樣子,搖頭,“還是不去了,我打電話去請個假。”

對於她這樣的決定,餘澤堯顯然很滿意。景譽握着電話,出去了。

才推開病房的門,就見莫環正站在門口。她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敲門的手抬起又放下了。景譽一出來就見到她這遲疑不決的樣子。

莫環也沒想到景譽會突然開門出來,面上閃過一絲尷尬。

景譽沖她笑笑,“早。”

“早。”莫環看一眼病房裡,又看着眼裡有血絲的景譽,“你昨晚在這守了一夜?”

景譽點頭,“反正我回去也是一個人,倒不如在這裡安心一點。”

莫環點頭,“澤堯也肯定希望你能在這陪他。”

景譽看一眼莫環,笑道:“澤堯已經醒了,我要去打個電話,莫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麻煩你幫我看看他,我馬上就回來。”

莫環感激的看一眼景譽,“好。你去吧。”

餘澤堯靠着床頭正睡着,聽到開門的動靜以為是景譽折了回來。本能的睜開眼,入目的卻是莫環。

“怎麼樣,燒退了嗎?”莫環進去,在床邊坐下。

“退了。”

“那就好。你這幾天人事不省的樣子,真把我嚇着了。”

“聽說是你請她過來的。”餘澤堯看一眼莫環,鄭重的道:“謝謝。”

莫環苦笑。眼裡難掩失落。

“我知道你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不讓人請她過來。否則,哪輪到我來當這個好人?說實話,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請她過來。”

餘澤堯看着莫環黯然的面色,沉吟一瞬,只低低的吐出兩個字,“抱歉。”

“感情的事,哪有什麼對不起的?”莫環搖頭。抬起頭來,眼神深重的看着對方,“澤堯,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問。只要我知道,知無不言。”

“如果沒有景譽,我們是不是就有可能?”

餘澤堯沉吟一瞬,才回這個問題,“如果我們真能結婚,那一定是政治聯姻。”

這個答案,很坦誠,卻無比的殘忍。

“不都說愛情也有先來後到嗎?”莫環自嘲一笑,“我比景譽在你生命里出現得早太多了,可是,好像這並沒有任何用。”

“事實上,幾年前,我和她就見過。之後的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她。”

餘澤堯的話,讓莫環有些意外,“所以,這算一見鍾情?”

“是,就是一見鍾情。”他唇角難得的出現淡淡的一絲笑意,那副樣子看起來充滿溫情,讓莫環不由得羨慕。這樣子的他,是她從未見過的。很顯然,只有提及景譽時才出現。

“後來再見她,這份情就變成了愛。”餘澤堯淡然的道:“連我自己也覺得措手不及。”

莫環想,這個男人,大抵不知道自己此刻說的是有動人的情話。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我們不聯姻。我父親那兒,你很難說服他來支持你。”

“權利確實是我曾經最要的目標。可是,現在已經只能排在第二位。”餘澤堯面上並沒有任何多的變化,“我已經3o,該有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而不是只有膨脹的權利和**。”

“我懂了。”莫環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來。她希望能帶給這個男人家的感覺的是自己,可是,這已經毫無可能。她本該難受,但他既能和自己的愛人一起度過餘生,她又心存祝福。

“你放心,雖然我們不能結婚,但是我爸一直很欣賞你。我想,只要我和他好好解釋,他還是會支持你。”

餘澤堯感激的看着莫環,再一次鄭重的道了聲謝。

門外,景譽打完電話回來,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